第四五二章 三个大嘴巴子

    斗殴，代表力量与力量之间的碰撞！

    赛秦琼酆泰天生神力，如同蛮牛般一个野蛮冲撞。撞倒燕顺后上去便是拳脚相向。石宝力气不遑多让，直接掀翻王强，敏捷地坐在其身上胖揍。

    李宝拳脚功夫最是了得，先是上演了一个空手接白刃。夺下郑天寿的钢刀，擒拿住让对方无法动弹，沙包大的拳头，膝盖撞击接连使出，拳拳到肉。

    形势非常明朗，这种打斗令人热血沸腾。

    霹雳火秦明心中恼怒，这几个撮鸟害得自己甚是凄惨，咆哮一声，便带着徒弟黄信过去塞黑脚。花姿和耶律答里孛对视，不约而同地紧随加入战团。

    这一下，燕顺三人更加不是对手。

    花荣看到自家妹子的暴力举动脸皮抽搐。

    分赃厅里喽啰们见到头领被围殴，却没有人敢动。

    目光聚焦在晁盖身上，他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宋江……

    “天天……天王，保正哥哥，我宋江何曾招惹过你？有话好好说啊！就算有不对之地，小弟及时改正……”

    宋江在谈到燕顺，王强他们被牵制住后暗道不妙。又见晁盖拎着钢刀步步走来，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装作一副可怜样，说着好话，取悦他人。

    黑三郎感受到晁盖身上的杀气凛然快要让自己窒息。他毫不怀疑这位敢率大军剿灭曾有市的狠人，真的会把自己当场弄死。想要活命只有委曲求全。

    他宋江不想死，更不想这么窝囊的死去！

    所以宋江再次展开三寸不烂之舌，极尽恭维之能事，说着晁盖英俊潇洒不凡，乃天星将世之类的鬼话。甚至压低声说用钱买命，没有丝毫寨主风度。

    奈何，说好话这一套没用，晁盖不表态，不吭声，就那么一步步地走来，脸上的笑容怪异，冰冷。

    眼见对方越来越近，已经不足五米。

    宋江能够感受明晃晃刚刀的锋利，不自觉地后退。转过目光看向人群中的花荣，红着眼眶，垂泪道：“花荣贤弟，只有你能劝说天王，还请搭救则个。”

    “哎，兄长，饶过他一回。”花荣脸色复杂的叹气。

    晁盖没有意外，自然地说了声“好”，立马止住脚步。摸了摸锋利的钢刀，冲宋江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宋老三，不得不说你运气不错，有个好兄弟。当年救了他一命，我跟他说好，他会还你三条命。第一条，清风镇为了救你丢官弃家差点遇难。第二条就是此时，以后还会再救你一次的。”

    这话铿锵有力，犹如洪钟大吕，传遍整个分赃厅。众人皆可闻，喽啰们松了口气，至少不用火并。面对一群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换做谁也会发怵。

    宋江也松了口气，能够保住小命就好。只是又想到花荣这般，明白自己有这位兄弟基本再无交集。

    果然，晁盖又直言不讳地表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有得到就要付出，别人用三条命换你一条命。以后你和花荣之间，恩怨购销，再无瓜葛。”

    “诸位，晁某是个讲理之人，本不想来清风山叨唠。也并非因为说错话就要人命，我没那么霸道。实在是，因为我乃朝廷命官，昨夜青州城外数百上千百姓被这厮杀害，如此罪行，特来清算。”

    撂下这番话，晁盖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一个箭步来到宋江面前。在对方“你要干甚，言而”的呼喊声中。五指叉开一个大嘴巴子甩在黑脸上。打得宋江接连转了几个圈，踉跄几下，栽倒在地。

    黑三郎被突然袭击打懵圈了，捂着脸颊回过神来。心中恼怒却不敢表现出来，用不解地目光望着晁盖。委屈地说道：“大…大人，为何突然又对付宋江？若是不愿放过我，直接动手杀了我，何必来羞辱……”

    他说话声音哽咽，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令人唏嘘不已。还真的有不少喽啰脸上露出愤慨。

    “哼，虽然放过你，但总得教训一顿，长长记性。”晁盖眼光撇到了众人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这一巴掌是为那些百姓打的！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人家等着过年车被你屠戮殆尽，凭什么？你问问你们山寨里的兄弟，百姓活该被你杀？”

    这番话犹如战鼓似的，酆泰，秦明等人士气大振。本就人多势众的他们，摁住各自的目标，拳打脚踢如雨点，边打边吼，愈发勇猛，砰砰闷响不断，燕顺，郑天寿，王强三人无还手之力，只能挨打。

    对于其他人，这话等同当头棒喝，让那些不满或不愤的喽啰满脸惭愧。他们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打家劫舍为了生存，可却没有人会去屠杀百姓。

    偏偏他们的大首领宋江做了。

    不少喽啰目光变了，原本首领慷慨的形象彻底崩塌。一些毛头小子，后生仔眼中更是流露出冷意。

    “宋江有罪，考虑不周，我会请法师做法超度……”宋江察觉到异样的目光，眼珠子一转，真诚忏悔。

    “滚，超度你大爷！人死了，你给他万两黄金有用？”宋江刚刚起身，晁盖恼怒地反手又是一耳光。

    啪的清脆的响声。宋江又转了几个圈，摔落在地，嘴角甚至溢出鲜血，茫然地捂着另一边脸颊。

    晁盖犹如暴怒的狮子凶狠的盯着黑厮，吼声如雷：“这是为秦总管打的，被捉了杀就杀，或是放了。说明你有心胸能容他人，彼此也能结下善缘。如何使用毒计逼迫？险些让对方全家老小丧命，秦总管看到首级，家人全死了的消息，何等绝望！”

    “啊，啊……”惨叫声不断，那是燕顺等人发出来的。酆泰，秦明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上演街头胖揍。

    “好了。别打了，别打了！”吕方，花荣见挨打的人抱头翻滚，真怕打下去会出事，连忙上前制止。

    酆泰，石宝，秦明等人停止围殴，扭送燕顺，郑天寿，王强走来，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咬牙切齿。

    王江，董和，韩伯龙他们见了，下意识地摸着脸颊。虽然多少有些不忍，但更多的还是庆幸没掺和进昨晚的行动。否则以这种架势，少不了挨打。

    趴在地上的宋江学精了，没有起身。

    奈何，晁盖却不准备轻易放过他，上前一把将其拎起。等宋江站稳后，又是一耳光扇过去再次打倒。

    “宋老三，这一下是为我自己打的。”晁盖平淡地说。

    “这…这又是为何？”宋江心惊却故作不知。

    晁盖也没心思跟对方玩下去，似笑非笑的冷哼道：“别装了，一年多前的那个晚上，戴兜帽拿神臂弓的矮胖子不是你？老子亲眼看清了紫色衣袍，真当黑夜看不见，韩伯龙受伤不是去你家躲避？”

    韩伯龙“啊”了一声，吓得浑身发抖。

    宋江则面若死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心绪不宁，一直担心的事情是对的，甚至更糟。晁盖早就猜到是自己，不，应该是确定自己所为，却一直没有来秋后算帐，也没有表露任何异常，当没发生。

    反而还对你笑，这个人太可怕了。

    宋江眼角余光看到晁盖脸上的笑容，脊梁骨发寒。

    “老三，不用遮遮掩掩，今天就把事情给说开吧！免得你提心吊胆，借酒消愁，真怕我来弄死你。”

    晁盖上前将宋江给搀扶起来，没有再打他。类似韩岗镇的运粮事件，暗中与大名府的小动作等没必要细说，他相信宋江，这个聪明人是能够猜到的。

    果然，宋江沉默片刻后，问道：“宋家庄是你袭击的？”

    “不是我，你老父亲和兄弟躲得了？”晁盖很坦然地点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总来招惹便适当还击。钱粮算是出兵费，主要就是为了那件袍子和神臂弓，确认真的是你令人唏嘘，兄弟想要杀我。”

    “哼，他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花姿，耶律答里孛眼神不善，紧握钢刀。酆泰，吕方等将目光凶狠。那副模样，只要有机会，便不会放过对方似的。

    花荣神情变得更加复杂，再次看向这位山东及时雨宋江时变得非常陌生，又或是有层迷雾自己看不清。

    别说他们，就连清风山上的几位头领心思各异，喽啰们神情也有变化。多多少少是听说过山东晁盖和宋江之间的故事，没想到竟是这般离奇曲折。

    “你既然知道了，为何不来报复？”宋江惨笑连连。

    晁盖以前想过要弄死宋江，如今却没有这种想法。与其直接弄死他，不如留着他祸害宋朝。只是要好好收拾一顿，免得总是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报复你，很简单！可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不顾兄弟情谊，却不代表我跟你一样。十几年的交情，就这么莫名其妙，出现变故，告诉我，为什么？”

    到了如今地步，宋江也没有必要隐瞒，笑得有些苦涩：“为了名利，大名府梁中书购买金珠宝贝，你不肯。便要除掉你，联络我办成此事，会让我成为朝廷命官。不再是个文笔小吏，是不是很傻？”

    宋江的确是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很傻，非常傻。要是知道晁盖有这么大的能耐，何必背叛大哥谋害兄弟。要是没有那么做，恐怕早就走马上任。

    活该，一切都是自找的。

    “你没错，只是运气不好。”好感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过多安慰的话，只有莫名的有感而发。

    若不是他来自后世，晁盖怕是死的连渣都不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