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峰回路转
赤砂之蝎，是罗砂设想中的重要助力，但是，相信一个叛忍，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身为风影四代目，罗砂压根就没有指望那些封印术和咒印就能够控制赤砂之蝎为村子出力。 如果真有这么便宜的事，当年他就不会暗中研究人傀儡术，偷袭风影三代目，叛逃而走了。 说白了，那个曾经的赤砂之蝎，在这个世界上的羁绊太弱了，不仅对砂隐村感情淡漠，对至亲都不亲昵，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放在心上。 真要是惜命的小人，怎么会在自己身上使人傀儡这种禁术？ 将自己削成再生核的家伙，压根不值得信任。 对自己都这么狠，你还指望他对别人有善意不成？ 从一开始，罗砂对赤砂之蝎的定位就很清楚。 『为了村子，贡献你的力量，然后去死吧！』 在“木叶崩溃计划”的紧要关头，将赤砂之蝎放出去，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数千，乃至数万木叶忍者的围攻之下，想不尽全力都行。 压榨所有的价值，然后在合适的时候死去，就是罗砂对赤砂之蝎的定位，哪怕此举会得罪千代长老也在所不惜。 当年能为了大局而牺牲叶仓，现在也能为了村子而安排赤砂之蝎去死。 至于赤砂之蝎有没有设想过自己的结局，罗砂不在乎，反正已经这么决定了，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 因为遭遇了少有的灾害天气，今年的“格斗之王”大赛要稍微冷清一点，参赛选手和赞助商的热情明显低落了一大截。 好在，大抵的局面维持住了，只是不及预期，实际撬动的资本金，还是比去年要稍微上涨的。 这也让古杉卜水和协办方意识到，“格斗之王”挑战赛，已经成为忍界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哪怕是天灾人祸，都抵挡不了人们的追捧热情。 今年的“格斗之王”头衔获得者，古杉卜水按照惯例，推荐给了大名去当守护忍，至于最后能不能出人头地，或者被大名重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忙碌完毕后，古杉卜水带着红叶，还有古杉正诚和琉璃公主，从淤岐岛出发，一路上，优哉游哉地看遍了风景，来到新宿镇后，其它人去木叶村暂住，看一看上学的孙女，古杉卜水则留下来，接见了本地的商会头目。 一处幽静的别院中，古杉卜水翻看着近期的报表，总得来说，利润保持住了，就是支出有点大。 为了平息天灾人祸的波动，古杉家族也是拿出了不少真金白银，来惠及忍界最底层的百姓。 看得见的补贴资助是小头，真正的开支大头，在运河疏浚，道路抢修，引水灌溉等民生领域。 其中，短短三个多月时间里，古杉家族就在火之国建了十三座大桥，为了做到这种事，不知道雇佣了多少造桥专家，普通工人和中低级忍者。 最开始，古杉卜水觉得，自己提前了数年将波之国的匪首卡多干掉，桃地再不斩的命运也大不相同，应该不会发生如原本时间线上那种，改变漩涡鸣人人生轨迹的任务了。 结果，出乎意料，命运转了一大弯后，又莫名其妙地转回来了。 在一个漫长的背景故事中，古杉家族这次充当了反派，在为波之国推动“大陆桥”连通计划的时候，贯穿忍界大陆，波之国和涡之国的跨海大桥，林林总总惠及了十几个岛屿。 这些岛屿，大多是无人岛，但是有些是有人居住的。 办大事，就有可能忽略细节。 古杉卜水本人也不可能时刻关心建造大桥，扩建基础设施，征收农人和渔民土地房屋的时候，补偿款是不是到位，回迁是不是达成共识。 反正就是在一些偏远的小地方，发生强买强卖，强拆打砸的事，也不可完全避免。偶有疏漏，也会有事后不长，基本没发生过什么大事。 这一次，不知怎么的，就出了很大纰漏。 具体如何发生的前因后果，就不必赘述了，总之，畏惧古杉家族强势地位，不敢伸张的农人渔民们，请了木叶忍者去主持公道，本质上，也就是个建桥修路，征地补偿，签字动迁的事，居然意外请动了木叶下忍第七班。 同样意识到将事情搞砸了的某些人，知道大事不妙，通过特殊渠道，想要请一批“编外雇佣忍者”，在古杉家族关注之前，不声不响地将事情平息下去。 然后，在古杉卜水没有意识到，绝大部分人都不觉得这个所谓的C级任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普通的民事经济纠纷的情况下，演变成了上忍对峙的局面。 上一次收到波之国来信的时候，还是当地管领的请罪书。 第一次收到消息的时候，古杉卜水也是万分惊诧。 波之国那种鬼地方，虽然富庶，也算是战略要地，但对“晓”组织这种S级叛忍云集的集团，没有任何实际价值。 赚点钱倒是无妨，可一个C级人物的体量，值得将桃地再不斩和干柿鬼鲛放出去吗？ 直到后来，古杉卜水才意识到，有可能是对九尾人柱力的试探。 自来也在木叶村附近徘徊的情报，并不难找，九尾人柱力离开木叶村的机会并不多，这次远赴波之国，当真是一个好机会。 借着当地民事纠纷的借口，顺势探一探九尾人主力的保护力度，也不是不可能。 离今年的中忍考试时间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到目前为止，波之国那边，进一步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具体情况如何发展，古杉卜水并没有过分关注。 到了新宿镇后，猿飞日斩也来信询问了一下波之国的情况，古杉卜水也很诚恳地回答了。 一切都是巧合，当地的一场普通意外，急速恶化之后，居然让C级任务变成了S级任务，也是始料未及。 猿飞日斩当然也不会认为，古杉家族是贪图几百岛民的补偿款，所以闹出纠纷。 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耽误的工期，都比补偿款要高许多了。 可是，古杉家族不缺钱，不代表下面干活的人不会见钱眼开啊。 这次的突发事件，也让古杉卜水意识到了，忍界的命运修正之力，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立场问题。 这件“小事”一闹，恐怕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等人，对古杉家族的印象会急转直下，一个为富不仁，或者御下不严的评价是跑不掉的。 当然，事情也没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本身就是一件小事，了不起将犯了事的小主管和当地混混头子，交出去祭旗就是了。 不过，转念一想，古杉卜水又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而且，这件事也确实有点意思。 于是，暗示了当地管理戴罪立功后，认错，认罚，认陪，但绝不交人的策略。 即便要处置，也是古杉家族自己动手，哪有经由别人逼迫为之的？ 如果木叶下忍第七班趟过了桃地再不斩和干柿鬼鲛这一关，还有余力向古杉家族“讨公道”的话，陪他们玩玩也无妨。 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波之国进步的消息，要么第七班还在和两名S级叛忍纠缠，无暇他顾，要么就是他们放弃了节外生枝了。 如果说讨伐无恶不作的S级叛忍是S级任务的话，和古杉家族为敌，是什么级别的任务？ 几个学生没有实感，旗木卡卡西应该不至于那么不智。 这压根不是几名执行任务的忍者该考虑的事，即便要做点什么，也是火影出面来谈。 差不多将这边的账册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后，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是土门管领吗？进来……” 门被推开，一名二十七八岁，和古杉卜水年纪差不多的人走了进来。 “找个位置坐下吧！” “是！” 自从被桂治纪举荐，担任了本地代理管领后，土门一直兢兢业业地执行任务，这几个月，也没展现出太出色的能力，但是为人扎实肯干，或许不会带来什么惊喜，但是交代的任务，都能不折不扣地完成。 这是个有实干能力的人才。 临别之前，桂治纪就是这么评价土门的。 “账册我看过了，首先，对本部的任务完成情况，还是满意的，利润下降了一点，也不是你的问题。在去年做出战略决策的时候，就有预估的。更何况，今年的灾情，也分去了不少精力，有现在的成果，也足以证明你的能力。保持下去，年底大祭过后，会有新任命……” “多谢少主栽培！” 什么新任命，这是个中性说辞，真正让土门喜出望外的，是古杉卜水暗示的参加大祭的机会。 跟随古杉家族混饭吃的大小贵族数不胜数，真正有资格在年底去大祭上混一碗残羹冷炙的，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管领，是大名和古杉麾下高级干部的分界线，搁在地方，就是事实上的土霸王，全是滔天的大地主，妥妥的封地贵族，说是缩了水的大名都不算过分。 如果是分管一块业余的专业人才，那可是时不时能见到主家，有重要事情，可以直接提交申请的统领级别人物。 土门出身不高，地方豪族之子，能够走到古杉卜水面前，不知道将多少竞争者给比了下去。 如今好不容易混上了管领，还是个没有转正的代理，已经让不少同僚急红了眼，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他犯错，好自己坐上去。 年底去古杉家族大祭走一圈，想必暗地里掣肘的势力，也该收敛一点了。 “今年的后续安排，按部就班地进行就行了。唯有一点要注意……” 古杉卜水敲了敲桌子，让心情有些激动的土门回过神来。 “请您吩咐。” “征地补偿和动迁款，以及收购土地的价格，不要压得太低。” “呃？” 土门一愣，不解地问道， “少主的命令，自当遵从，可……现在是下跌周期，还有很大的套利空间，等一等，可能更便宜。” 古杉卜水轻笑着摇摇头，反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姓什么？老家是哪？” “佐伊南渡河，文水镇岩桥……” “文水岩桥啊，说起来，祖上也是亲王之家……” “已经没落好久了，不值一提！” “脱离了主流太久，所以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 古杉卜水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古杉家族，并不是大商贾，也不是普通贵族，而是国之副贰，东国无双的大豪门，赚钱这种事，不用过分执着。控制力，才是最主要的。现在的下跌，并不理性，只会重挫了民众的积极性，顺势杀跌，要有个度。” 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价格跌到头了，而是流动性出了问题。 土门站的位置不够高，看不清楚，古杉卜水是懂的。 现在火之国的市面上，压根没有闲钱搞什么投资了。 以木叶忍者的豪富程度和赚钱能力，都在为还债而风头，普通商贾和小贵族，就更没有资本了。 归根结底，还是古杉家族的赚钱能力太强，几年时间里，忍界的财富飞速往一个方向流动，造成的结果就是，一旦出现非理性的下跌，想抄底都没人接得住盘。 “除了古杉家族，已经没有人可以上规模地托市了。与其跌到地板下，踩到烂泥潭里，使得整个市场失去了存在价值，还不如我们少赚一点，保住适当的流动性，阻止进一步的恐慌蔓延。” 真要打压价格，再等等也无妨，但是，已经够了。 “属下愚昧，未能体会到少主的心思。” “无妨，你只是做好了分内之事，安心！桂管领推荐的你的时候，有一句评价打动了我。‘镇定，面对危机也能坦然处之’，接下来，是多事之秋，需要你的沉稳来安抚人心。” “是！” 勉励了几句后，让其退下，古杉卜水叹了一口气。 割小民的韭菜，不是主要目的，关键是让中产和富裕之家放一点血。 『财富再分配，是个系统的活，得想个法子，不能总指望天灾人祸和经济危机来被动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