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矗天壁
再说叶白与柳清风双方又叙旧了一番，更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后者因要参加剑林择剑的任务，便先行离去了。 叶白一直以为柳清风只是个普通弟子，但至今才发现，他竟是宗主亲传弟子，也就是日后将要成为裂天剑宗领导者的人物，不由得暗自心惊，只是无论如何，也不得明白，他资质不算多好，修为也一般，却能被宗主收为亲传弟子，这其中恐怕是另有原因，不过，柳清风为人十分热情，并不作做，且为了给自己讨个说法，哪怕是得罪执法长老也在所不惜，足以看出，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值得深交。 经历柳清风这么一闹，叶白彻底放下心来，他知道自己隐瞒清风与自己的约定是对的，如此一来，紫飞烟对自己好感会上升许多。 听闻柳清风去择剑，他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剑林之中，名剑无数，却也极为难得，不仅新进弟子去择剑，哪怕他这等首席弟子也要前往，不知裂天剑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看天色渐暗，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决定今日下山，去找寻那老道，想到此处，他自己也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没想到自己天赋如此之高，引来众多高手争相收徒，先是未曾谋面的师尊太白剑阿，后是那神秘老道，再然后是执法峰首座紫飞烟，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再捡几个便宜师傅！ 心下思虑间，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山下，他沿着山道一路东行，身法展开，速度极快，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那神秘老道所言矗天壁，乍一看，便是一座山峰高耸入云，有千丈，如同一根天柱，顶天立地，再细看，便会发现，这座山峰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天剑，插入云霄，气势巍峨。而在山壁之上，一道天梯落在地面，供来人爬上。 叶白心下一动，当即脚一蹬地，运起沛然真气，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峰顶！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此山峰虽高达千丈，但一跃之下，不消片刻，便可见峰顶，哪知此山神秘，自己飞了半个时辰，居然还不见顶峰，且雷云密布，天风大作，隐隐有雷霆震撼之感。 叶白放缓速度，仔细观察山壁，惊骇发现，此峰竟再跟着升高，这般下来，怕是已有万丈矣！ “一定是那老家伙搞得鬼！”叶白心中骇然，却也察觉到原因。 果然，就在此时，那山顶之上传来老家伙那苍老声音：“叶白小子，此为矗天壁，我等了你三天，就想这般轻松上来？给我一步步爬上来！” 叶白闻言干笑两声，还未有所动作，就觉头顶一股伟力袭来，硬生生将自己拍了下去。 落地之后的叶白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能这般cao控天地之力，绝对是个顶尖高手了，看了一眼天梯，又抬头望了一眼云雾之中的峰顶，不多言，一阶一阶的爬了上去！ 矗天壁高不可攀，叶白虽修炼有成，却也难阻其高，用了近两个时辰的心力方才见到顶端，费尽最后一丝力气，他终于爬了上来，却见此间云雾缥缈，遮掩真面目，且灵气不是太过于充足，而再往前一步，却是扑面而来的庞大剑气，散发恐怖气息，横扫四面八荒。 叶白惊骇之间，不敢留手，双指并拢，散开一身剑道意志，只听闻剑气相交，发出砰砰炸响，空气一阵剧烈波动，险些屹立不稳。 待得剑气散开之后，方才现出矗天壁真容，叶白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巨石旁边倚靠着一位身穿破烂道袍的老人，赫然是三日前碰到的那位，只是此时的他与之前大相庭径，再无昔日那神威风采，反倒是像一位风索残年的老人，面色暗黄，生机薄弱。 “师傅！”叶白见状大惊，忙跑过去，虽只有一面之缘，但老家伙给他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只是眼前，怎么也无法联想到之前的威势。 “无妨！”老道挥手示意他没事，双眼浑浊，有气无力道：“旧疾复发了，再给我两个时辰修养便可！” 叶白闻言，这才发现老道周身有空气波动，密密麻麻的天地元气涌入他体内，修补旧疾。 叶白不敢打扰，安静盘膝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日暮西斜，已是深夜，天空呈现昏暗状态，但巨石旁的老者却是面容越来越有血色，气息也重又恢复强大，让人不免心生疑窦。 终于，待得天色已经完全变暗之后，那老道也站起身来，恢复如初，一身强大气息铺天盖地，使人动容，但看到这幅模样的叶白却是心下一沉，虽然气息强大无匹，但越是强大者，体内气息越是可以收放自如，但眼前老者已经做不到了。 老道面露微笑，朝叶白走来，问道：“是不是很诧异，为何我会如此？” “是！”叶白站起身来，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天际已经被黑暗笼罩，老道却是不急不缓，袖袍一挥，就见天边黑暗如遇宿敌，快速褪散，重又恢复光亮，只是并无日光罢了。 这看似风轻云淡的一手，让叶白心中惊叹，能改动天机变化，就这等手段，必然是一代道仙无疑。 老道负手而立，看向天边那白色光亮，有天云游走，甚为壮观，他叹了口气，道：“给你讲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叶白可不敢说不听，更何况是一代绝世高人，他的身份叶白还不得而知，能多了解一些也是极好。 冷风卷地，激起一缕沙尘，一老一少，两人走了过来，寂静的矗天壁在这悠久岁月中，再次有第二人踏足。 “裂天剑宗自上古年间传承至今，出了无数惊才艳艳之辈，最杰出者，莫过于一代剑仙裂长风！就是老道我了！” 老道缓缓开口，只是一语便震撼到了叶白！ “您是裂长风老前辈？”叶白惊讶至极，他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所要拜师的对象会亲自来找自己，言语间，也有些许激动。 “呵！没想到吧？”裂长风转身瞧了他一眼，面上露出得意之色，自吹自擂道：“裂长风是一代剑仙，自出山之日起，战遍东神州各大宗门，未尝一败，堪称绝代天骄，一身修为更是到达剑仙之境，位列东神州五大剑仙之一，风头一时无两！可惜……”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神色中多了些感伤：“年轻时候因修炼剑道留下了隐疾，早期并不明显，后来与东神州龙王朝麾下烈阳剑道之主阳剑吾一战，旧疾复发，险些要了我的性命！” 叶白闻言暗暗咋舌，却不多言，仔细倾听。 “后来，陈年旧疾发作，阳剑吾以半招之差胜我，此后我不得不退隐养伤，以镇武神器镇压旧疾，但因天羌一脉荒兽暴虐，镇族神器丢失，无奈之下，我只好取剑镇压荒兽，到如今，虽是解决了天羌一脉的祸患，反倒是给自己留下了不可预料的灾难，也就有了现在的我！” 故事很短，语调却是高昂起伏，叶白听得津津有味，最后却也不得不扼腕叹息，但心中还是有疑问赵半仙为何能请动眼前剑仙，小声问道：“那您与赵半仙是什么关系？” “他？”裂长风闻言呵呵一笑，道：“赵半仙神通广大，与我是好友，几百年前就是了！” 几百年前！ 叶白心中骇然，常人活不过百岁，修道者活两三百年也是一代宗师，但绝代剑仙裂长风与赵半仙是朋友，那后者就更要高深莫测了！ 裂长风转过身子，看了叶白一眼，道：“我看了你的天赋，世间少有，说收你为徒，也算是我占了些便宜，因为凭借你之资质，不出百年，定远胜巅峰时期的我！” “呃，师傅这就谦虚了，我还要好好努力！”叶白勉强一笑，道：“其实，我来此目的，也是希望拜您为师的！” “赵半仙都和我说了，本意是要你凭借自己的本事拜到我这里，后来他发现你太过磨蹭，且越走越偏，我时日无多，不想再耽搁了，所以主动找你！” 叶白汗颜…… 裂长风却是伸手拍了拍叶白肩膀，露出微笑，道：“我裂长风能利于不败之地，唯有一招，可传授与你，日后好生将他发扬光大才是！” 听其言语，倒像是交代后事，叶白有些感伤，却仍旧郑重点头。 裂长风迈步走向叶白身后那巨大剑壁，上方刻有无数剑痕，每每皆是博大精深，他沉声道：“剑道一途，没有捷径，唯有苦练，我初出茅庐时，身负无数绝学，上百剑式，无人可与我匹敌，其后，我不满足于击败对手，而是要求自己在多少招之内做到，因此这上百剑式，我历时百年，将之融会贯通，后来，天下之间，再有人向我挑战者，我只出一招，他们便要败退而去。” 历时百年，上百剑式化为一剑，叶白从未想过这般途径，但细细想来，递出一剑，便是上百剑，这等威势，当真是无人能及了。 就在叶白浮想联翩之时，裂长风突然回头，问道：“想不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