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战黎明
武道大会争夺，进入极端之刻，入战的人，黎明之前，皆无睡意。 升龙谷内，烈阳剑道居所，是一处径直别院，院落中，一块巨石通红如火，数丈大小，一柄朱红长剑嵌石三分，剑意争鸣，为上上之剑。 阳剑生一袭红衣，盘膝坐在巨石之上，头戴高冠，右眼血泪之痕吞吐奇异色彩，红焰如火，焚烧空气，四处寂静无声，唯有红焰一身，不染凡尘。 “嗖”的一声，一道流光划过，巨大火焰自天际俯冲而来，速度极快，焚烧天地，铺天盖地的威压笼罩别院，却又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待得四处风平浪静，一团红色火焰落在别院上空，如眼眸一般，凝视阳剑生，静谧不语。 又是一个时辰过后，巨石上的阳剑生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满身火焰收拢，消失不见，露出那俊逸面孔，他缓缓睁开双眼，神色平静道：“何事？” 火焰光团漂浮空中，明灭起伏，始终保持光华永耀，见阳剑生声音冷漠，不以为意，轻声道：“明天便是十大宗门争夺之战了！” “如何？” “你对叶白可有必胜把握？” “没有！” 阳剑生回答简洁，声音清冷，红色眸子古井不波，平淡至极，甚至有一分说不清的杀意在空中回荡。 火焰光团不为所动，笑道：“剑上之巅，为我烈阳剑道，你若是能成功运用血泪之痕，天下间，可无敌手！” “血泪之痕需要绝情绝义，你做好奉献牺牲的准备了？” 一瞬，杀意突起，笼罩别院，驱之不散，气氛骤然紧张。 面对挑衅，火焰光团中声音传来：“放下你的杀意，你我之间的差距，不能弥补，如果有一天，血泪之痕被你全然领悟，届时，我会给你机会！” 阳剑生也轻声道：“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我不会轻易出手！” “哈！” 火焰光团中传来一声赞叹：“不愧是我阳剑吾之子，够冷静！” 阳剑生心在这一刻，静止如水，杀意内敛，一瞬间，朱红长剑火焰蒸腾。 阳剑吾立于空中，被红色火焰包裹，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烈阳剑道将会在武道大会之后，有所行动，你打算如何？” “我早先言明，此次武道大会结束，便会往神州历练，自此两不相干，再回来时，便要你付出代价！”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阳剑吾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这一瞬，阳剑生脑海内记忆篇章缓缓打开，杀意在一瞬间沸腾而起，但很快便如潮水般退去，下一刻，他声音变得凛冽，吐出两个字：“不能！” 一声不能，天空火焰光团无奈轻笑一声，缓缓消散。 如果记忆不能磨灭，痛苦只会让自己渐渐麻木，留下的，将会是无情…… 而无情，对于阳剑生而言，是巨大的力量，会让眼前所有的阻碍烟消云散。 没有谁知道，在这回忆一刻，他的修为暴涨…… 月上三竿，皎洁如白昼，夜深了，人已睡去。 升龙谷内，自成一界，后山之上，瀑布垂天，轰隆作响，穿越茂密树林之后，映入眼帘的则是山水之景，叶白一袭白衣，一柄晨曦，缓步而来。 “轰隆隆……” 垂天之云敲打河床，震动方圆，自然伟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黑色劲装，墨黑长剑，悬浮于瀑布之前，静静聆听，周身散发黑芒，光亮无比，与这四周格格不入。 那是一种魔异的黑，收敛一身的力量之后，仿佛归入虚无，不复存在。 眼前的人，不知是真是幻，无法琢磨。 脚步缓缓踏入，临近一刻，剑气纵横，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剑域扑面而来，无数黑色剑气扫平四面八荒，形成庞大攻势。 “气魄！” 叶白出声赞叹，周身金芒如旭日再临，万法不沾身，凝满身剑意，一步一落，剑气溃散，行至岸边。 湖中的人睁开双眼，见来人是叶白，一步落，再踏步，已是到了岸边。 两人分立，四目相对，漆黑魔眸与金色眸子相交，尽皆成混沌，无法堪破。 “找我何事！” 在叶白面前，苏辛能稍微放下警惕，因为，这是能作为他对手的骄傲。 叶白丝毫不以为意，面上露出笑容，道：“你的本事很大，摇身一变，魔域剑者成为龙皇弟子！” “龙皇？”苏辛微微一笑，摇头道：“一个已经被斩杀的老头子罢了！” “什么！” 叶白闻言惊讶，无法保持镇定，问道：“龙皇被杀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苏辛见他模样讶异，淡然一笑，道：“数日前，域外一战，魔主亲临，斩杀龙皇，想必龙王朝不肯泄露，是怕天下大乱吧！”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神州动乱的惊人消息！” 再次见面，开口，便是这等重磅消息，或许龙王朝出了事情，不曾料想，是这般大事，叶白声音多了几分凝重，叹道：“看来，之路马上要开启了……” “很快，不会超过一个月！”苏辛点头，罕见露出笑容道：“叶白，你是值得用生命来敬重的对手！” “哦？”叶白意外道：“何意？” 苏辛伸出手，指向叶白身后晨曦，道：“我追寻剑指极致，纯阳功体将会是我最大的对手！” 叶白笑道：“你太瞧得起我了！” “或许吧！” 见叶白不以为意，苏辛晒然一笑，问道：“找我何事？” “我想知道，你为何来参加武道大会！” “那你不先问我如何得到司马文轩的信任？” “这与我并无关系！” “哈！”意料之中，苏辛点头说道：“相信你我目地相同，都是为虚天灵根而来！” “但我也知道，你我都不需要虚天灵根！” 叶白金色眸子平静如水，凝视苏辛。 苏辛讥笑道：“怎么？一场必争之战？” “你我还有三招之约！” 叶白记忆算不得太好，但对于可敬的对手，他从来都信守承诺。 苏辛皱眉道：“你必败无疑！” “但是虚天灵根不允许我失败！” 一句话开口，气氛骤然一紧，丝毫不肯退让的两人在这一刻，强大的战意充斥方圆，但又很快相互退却。 “这一战，我必要要拿到虚天灵根，去救一个人！”苏辛率先开口，说出目的。 叶白微微一怔，却是很快开口吐出两个字：“同样！” “哦？”苏辛皱眉道：“他是我的师尊，有授业之恩。 “同样！” “所以我势在必得！” “同样！” 两人对视，在判断对方话中真假，很快皱眉的苏辛眉头缓缓舒展，笑道：“看来你我一战，皆要凭借本事了！” “确实如此！” 两人互相点头，却又不同想法，苏辛以为，要打败叶白，才能取得虚天灵根。 叶白却以为，或许他会很不巧的遇到御风邪，而后败北。 相比较于两人，明显如逾越大山般困难的御风邪要比苏辛强大的多。 半晌，两人不曾开口，最终，叶白忍不住开口打破平静，笑道：“我认为除却这些纷争，你我很适合做朋友！” “朋友吗……” 苏辛低声自语，细细品味，很快抬起头，露出笑容，说道：“有时候，对手要比朋友来得有趣！” “是吗？” 叶白微微一怔，眉头舒展开来，轻声道：“若是你我能相遇，胜负无尤！” “自然！请！” 苏辛下了逐客令，叶白转身化作金光离去。 回至镜花水月，已是月静声息，叶白小心翼翼回到自己房间，点燃烛火，心思莫名。 苏辛是一名极为可怕的对手，他觉得与其做敌人，不若朋友来得更有意义，但是虚天灵根如此重要的东西，他需要，需要救治裂长风，对于这个有授业之恩的师傅，他要做到一个令自己问心无愧的境地。 同样，苏辛是一名剑者，强大的剑者，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对于虚天灵根，志在必得，再次会晤，他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不曾丝毫的改变，让他心里没底了。 输在谁的手里都不丢人，偏偏这个不能输，因为输了，就是裂长风的命！ 但是，他也知道，苏辛不愿输，因为他手里也攥着一条命，一条同样沉重如自己的性命。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感同身受，苏辛更像是另外一个自己，相反的自己。 走正道入剑道之巅，甘愿进裂天剑宗，为了裂长风，愿意出手拿到这虚天灵根，不计代价，不惜后果。 而苏辛，走魔道入剑，甘愿加入魔域，为了师尊，出手争夺虚天灵根，同样的不计代价，不惜后果。 或许他更要冷漠一些，不会在意别人想法，遵从自己意愿。 而自己，更多的则是顾虑，数不清的顾虑迫使他不得殚精竭虑。 修习剑道，谁不愿踏风入红尘，仗剑行天下。 偏偏诸事缠身，不得自由，说到底，还是自己摆脱不了人情恩义的枷锁，做不到真正的放纵。 “如果你我相遇，那便全力出手吧！” 思虑良久，叶白喃喃自语，烛火摇曳，缓缓熄灭，凝望窗外，皎月隐去，天边泛起鱼肚白，原来天要亮了。 黎明之后，便是入战之刻 ps：昨天有个小土豪打赏，感谢小土豪enjoy时光，打赏一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