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老母亲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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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老夫人惯喝的补药…… 他便是喝了,应也是无碍…… 齐墨璟略一犹豫,那碗药便递到他手上。 他面无表情得将那一碗药喝完,又被檀香塞了个食盒,这才转身离开。 只他走了没几步,侍立一旁的侍墨便略显犹豫得指了指二爷,“爷……那个……” 他指了指自家二爷脸面,二爷拿手轻拭,便见鼻下两管鲜血如注。 再掀开那食盒,人参、鹿茸、海狗肾…… 侍墨偷瞧一眼,不由得瞪圆了眼。 这这这…… 他还不待回神,自家二爷便面色一黑,将那食盒牢牢盖上,一股脑儿入了马车,“去九尾胡同儿。” …… 时锦尚且不知今儿个的二爷格外不正常。 眼下不过初初过午,她尚未来得及用饭,便被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捂住了眼。 来人的呼吸格外灼热,喷薄在她耳侧时带引起一片灼烧。 “二爷怎的这般早便回来了?”时锦唇角翘翘,一双手覆于他掌面上,想要把他的掌拉下来。 然则二爷连呼吸都跟着急了几分,声音低沉暗哑,“饿了。” “饿了?”时锦有些疑惑,重复一遍他的话儿,又笑道,“正好尚未用饭,二爷不若一起用。” 然他只拿唇轻噬她耳坠,说出来的话霸道又无礼,“吃你。” 时锦一颤,便是这时,才发现二爷声音不对。 岂止是不对,便是连身体都跟着不正常得紧。 被如野兽般的人环着,她拔腿便想跑。 但她到底高估了自己,食物就在面前,哪有不好好享用的道理? 待得将时锦吃干抹净,那天都见了黑,某人终是心满意足得圈揽着她,笑得格外惑人。 时锦浑身都累着,任他喂了饭,方才哑着声儿问他,“今儿个怎的青天白日便回来了?” 二爷拿帕子将她唇角的米汤擦去,眸光略暗了暗,“自然是为你。” 他这话儿直白又露骨,招惹得时锦头又往下缩了缩。 她略略翻身,不去睬这尾巴快翘上天的某人。 待得终于侍候好这姑奶奶,二爷便将那食盒碗筷一并收好,一齐带了出去。 堪堪出了门,他面上的表情一收,又变成了那个端正严肃的齐二爷。 时年正在廊下站着,眼见着齐墨璟出来,一张紧绷的脸上带了几分警惕。 他与二爷对视,略显稚嫩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冷肃,倒显得有些少年老成的滑稽感。 然而,齐墨璟却没有半分轻视,扫了时年一眼,“你有话与我说?” “你会娶我姐姐吗?”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问。 孩童的眼里多是与成年人不同的纯净,齐墨璟点了点头,“会。” 只一个字,却是重若千钧的承诺。 “记着你的话,”时年道。 齐墨璟心中一动,“上回……你说,你与你阿姊不是亲姐弟?” 提起此事,时年那略显单薄的肩头往下耷了耷,嘴角也跟着抿紧了,眼中带了些茫然,“我们家……虽不富裕,但父亲在的那些年,倒也没短了我吃的药材。只后来父亲去世,叔父想要霸占了医药铺子,便指说我不是崔家的人,姐姐便弃了药铺子和家产,带我一道儿离开了崔家……” 提起此事,他略略犹豫了一瞬,“我原想问问阿姊,只每次问她,她都沉了脸,让我莫要胡想……” 说罢,他将颈间那只玉坠儿拿了出来,“姐夫可曾见过这个?” 他的改口让齐墨璟猝不及防。他轻咳一声儿,便连耳尖都带了些红。好在那红极不明显,二爷玉骨修长的指捏了下那玉,又翻转了下,“瞧着倒不似大邺的做工。改日我且帮你问问,若有人识得,自会有消息。” 时年的眉目舒展了些,“谢谢姐夫。” 他叫声极脆,又带着些少年嗓音,倒招引得齐墨璟嘴角跟着微微翘了翘。 时年将那玉坠儿收好,亲自贴身放了,这才辞过自家姐夫,自回了偏房歇息。 . 另一头,姜府好不容易把亲事筹备完,甫一入夜,整个府中便如新丧一般死寂。 丫鬟仆妇们一个个揣着小心,生怕一个不慎,倒招惹得主子们不高兴。 眼下虽则迎娶了郡主,可哪个不知晓,他们姜府早成了这颢京城赫赫有名的笑柄? 姜直心中也憋着气。 然则这件事是他亲口应承下的,自不会将这一腔愤懑发泄在益昌郡主身上。 他肃着面入了新房,正正瞧见益昌郡主端坐在床面上,大红的盖头遮着她的脸面,瞧不真切盖头下的模样。 因着在街道上丢了盖头,丫鬟晴雪特特为自家郡主又备了一方盖头,只那寓意到底算不得太好。 益昌双手交叠着,坐的端正肃穆,腰背挺得格外直。只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儿,那一瞬,她的眼中自带了些泪花儿。 可她是郡主,骄矜傲气的益昌郡主。强忍着将快要涌出的泪水收了回去,她的唇紧紧抿了下。 姜直说不清楚心中的感受若何,顺着喜娘的话儿拿喜秤将盖头掀开,正正瞧见一张板得端正严谨的脸。 没有新娘子的娇羞,她只仰头瞧着面前的男人,眼中有盈盈水意。 姜直的心,蓦得便软了下。 他挥退周遭的人,自床畔搬过一方红漆高杌来,与她相对坐着,“我们成亲了。” 益昌郡主僵硬得点了点头,说出的话儿自带几分孤傲,“这门亲事,原本便是互惠互利。我们不过一面之缘,自然无甚情谊。以后,你自做你的御林侍卫,我自做我的姜家主母,若何?” 她一生高傲,最怕被人瞧不起。眼下行至这一步,她仅存的脸面亦所剩无几,只那一点孤高性子强撑着她,使她没有倒将下去。 “既如此,那便这般办吧。”姜直没甚落井下石的心思,只捡了那元帕,自割了指尖血,滴落上去。 益昌郡主不妨他这般做,面上一时若烧了火,只觉着难堪得紧,“你——!” 姜直自嘲一笑,“自欺欺人也好,你不也是在自欺欺人么?” 他这话儿一出口,益昌郡主的面色又黑了黑。 然则姜直未曾给她嘲讽的机会,只蜷了眼睫,眉目疏淡,“乏了,你也早些歇息罢。” 言罢,竟是自往外间美人榻上歇了去。 虽则恼她,到底没有离开新房,也算是给足了长公主和益昌郡主面子。 益昌郡主又坐了片刻,终是倒将下去,躺在花生、桂圆、红枣、莲子滚落一床的床面上。 母亲说的没错,姜直很可靠,值得托付终身。 她嘴角略微扯了扯,面无表情得想道,可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