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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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不说话了?你这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我问你图纸呢?为何明明拿到了又说不在手上?” 叶飞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其语气很是紧迫,句句都不离图纸,听来很有些逼问的意思。 卫姝此时心情转换,倒也真心实意地想助大宋一臂之力,遂启唇说道: “昨天见到破军的尸身后,我就想着原本便约好了要拿图纸的,他虽然死了,说不得那图纸还在左近,我便在那井栏四周找了找,没成想竟真还找到了一份地形图。” “阿琪姑娘的运道可真好啊。”叶飞举目望向卫姝,面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一面说着话,他一面便慢慢自后腰抽出了一柄短剑。 刹那间,寒光如水,映得满室阴凉。 卫姝神色未动,袖起的手却扣紧了三枚铁锥,残余内息亦随念而起,沿后腰气海穴至手少阴三经直入腕底,掌心登时一片火烫。 可随后,叶飞却又抽出了一方极为娇艳的水红色汗巾子,以之轻轻擦拭着短剑,神态间一派平静,身上的气息亦颇安稳。 卫姝敛着眸,并没去瞧他,心下却能感觉到,他怀疑归怀疑,倒也并没有暴起发难之意,于是,扣在手里的铁锥也略微放松。 “那后来呢?”开口的是周尚。 他的嗓门儿压低了不少,语气沉着,大异于方才那咋呼的模样。 卫姝以指尖摩挲着暗袋里的锥尖,语气软弱而又无力:“我想着那地形图很是紧要,便仔细看了几遍,硬生生记了下来,然后便将图纸撕碎吃了。 吃了那些纸之后,我身上便有些不舒服,肚子里绞得难受。那时候雨下得很大,又打着雷,天色也很黑,我想着路上肯定不好走,倒不如先在那大殿里头避一避,等雨势小了再去找你们商议。 没成想我才一走到蒲团旁边,后心突然就是一痛,然后我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周尚点了点头,神情间似是藏匿着些什么,一双突起的环眼将卫姝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半晌没说话。 房间里便此安静了下来,好似他与叶飞皆在思忖这宋奴少女的一席话。 好半晌后,叶飞方才停下拭剑的手,慢条斯理将汗巾子折起,徐徐地道: “阿琪姑娘说‘拿到图纸却不在身边’的意思,我如今却是明白了。没想到姑娘的记性竟也这般地好,将图形尽皆记在了脑子里,若换作旁人,怕是根本做不到这一点的。 看起来,姑娘不仅得天眷顾,运道奇佳,还是个冰雪聪明之人,真是令人赞叹哪。” 他没什么诚意地夸赞着卫姝,旋即停住话声,将换了面的汗巾子继续拭着剑,不再说话了。 周尚等了片刻,见他总不开口,便扭头看了看他,低声道:“头儿,你看要不要请阿琪姑娘眼下就把图形画出来,西屋里正好有文房四宝。” 叶飞头都没抬,只勾了勾唇:“你觉着有必要么?” 周尚愣住了,旋即面上便现出了不解之色,道:“呃,这话是甚意思?头儿,那地形图咱们不用画出来么?可如果没有图形,咱们可就……” 他突然止住语声,转首望了卫姝一眼,嘴巴牢牢闭住,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叶飞便于此时“呵”地笑了一声,凉凉的眼风一转,便转向了卫姝,眼神中的玩味几乎溢于言表。 果然被疑上了。 卫姝丝毫未觉意外。 潜入敌国本就极险,如果他俩再没一点警醒之心,那就真是送死来的。 更何况,卫姝自个儿也曾有过四海逃亡的经历,更曾为重返皇都而冒天下之大不韪,后来她在朝堂之上四面皆敌,看谁都像反贼,那疑心病可比眼前二人重多了。 卫姝心平气和,低眉管自抚弄着衣角,纤细的身形如若柳条,又像一朵开在墙角与世无争的小白花。 叶飞望她片刻,再度勾了勾唇,一把声音凉得像窗外的风:“我是觉着吧,这地形图画或者不画并不要紧,却不知阿琪姑娘……” “卫姝。”柔软的音线滑入空气,似上好丝绸迎了风,轻轻一抖,便抖落出了一道温腻且细柔的涟漪。 叶飞一怔,周尚也转过视线,二人俱皆凝目望向眼前的少女。 天光昏晦,满室幽寂,少女的面容好似染了窗外春雨,又像被那身青碧的衣袂洇着,双瞳如剪秋水,长眉如画春山。 只可惜,这般姣好的容颜,却被额角一道深长的疤痕破去,令人徒生叹惋。 “拱卫之卫、姝丽之姝。” 卫姝吐字清晰地说道,拢袖的手缓缓抽出,以指代笔,凌空摩写下这两个字,复又反手朝自个儿一指: “姬姓、卫氏、名姝。此乃我的名字:卫姝。” 她直视着座中二人,神情端庄、举止从容,让人根本想不起她原本不过是一介低贱的奴仆。 “从今往后,还请叶统领和周叔以我的中原名字唤我,莫要再唤我阿琪姑娘了。”卫姝再度说道。 先祖血脉之续、父母爱赐之名,不可或忘。 这是她几经思虑后作出的决断。 无论是公主、太后、天子,还是阿琪思或者箭十一,这所有的身份,如今尽皆托付在了一个名叫卫姝的女子身上。 这是绕不过去的一个槛儿。 至少在这两位中原故人的面前,她想要以卫姝的面目示人。 而之所以选择于此时挑明,取信于二人还在其次,最紧要的是,她得知道大梁朝与如今的大宋朝之间,到底相隔几许。 说白了便是卫姝想知道,究竟大宋是她的祖宗,还是她是大宋的祖宗,又或者,这里是有宋而无梁的异世,与她所知的一切,再无关联。 而在说出此言后,卫姝也料定必会引得二人相疑,说不得叶飞还要穷究追问,心下也早已打好了腹稿。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居然并无疑意。 “原来是卫姑娘,失敬,失敬。”叶飞拱手行了个中原之礼,长眉微挑,不着痕迹与周尚对视了一眼。 那一刻,他二人面上竟同时现出了然的神情,就好像对阿琪思姑娘执著于以中原本名相告之举一点都不吃惊,甚而觉得这很是合乎常理。 卫姝于是就更觉着这不合常理了。 但她还是极好地抑制住了情绪,心跳、呼吸皆无变化,面色也一如既往地苍白着。 /94/94374/2108486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