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严峻局势

    如果是其他人说将来势必斩杀李自成时，恐怕人们都会以为此人是在胡吹，可是当陈永福这么说的时候，在场的众人却并不会有所怀疑，因为这个人之前的战绩的确很强大，在朝廷一众大将当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陈永福原本就是开封城内副将，跟着高名衡抗击流寇，后来在李自成第二次进攻开封时，陈永福一箭射瞎了李自成的左眼，使得流寇并没有攻下开封，而陈永福也因功升为了总兵，眼下负责开封城的防守事宜。

    见到众人心思安定下来，高名衡转过头来望向了身穿青色袍子的推官黄澍，因为相比起城外的流寇，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值得高名衡关注，也就是粮食。

    「仲霖，眼下城中粮食价值几何？」

    黄澍身居开封推官一职，为开封的佐贰官，正是负责此事的人选，他轻轻叹气道：「启禀大人，眼下大人虽然对粮行多有惩治，可是开封城内的粮食确实已经不多，城内各粮行每日拿出来的粮食根本不够吃......黑市里一斗米的粮价都要一两银子了！」

    「一斗米一两白银.....」

    高名衡轻轻念叨了一遍，他在心中做了一道十分简单的数学题，也就是说一石米就要十两银子.....而在开封围城之前，河南一石米需要四两白银，意味着涨价幅度已经超过了一倍以上了。

    以这个价格来看，不要说寻常的普通老百姓，就连城中的富户只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吃得起了。

    「不行，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只怕守城会出现大问题。」

    高名衡轻轻摇了摇头，神情中十分冷峻，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如今开封的人心与前两次被围攻时大不一样，当时开封还算稳定，百姓们以为李自成的人马女干掳烧杀，打下开封会屠城，所以才甘愿帮助官兵抗击流寇。

    但是眼下已经不一样了，开封本身就已经断粮，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只怕已经没有这个心思来守城，更何况李自成也派遣了不少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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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城造谣，使得许多百姓们开始相信李自成所说的那一套，他们对于守城之事不再热心，特别是那些穷苦人家，在饥谨之中，倒是天天盼望闯王进城。

    一旁的开封同知苏茂灼则轻声叹息道：「高大人，若是不能解除围城，只怕粮价会一直居高不下——流寇眼下还偷偷派人进城来蛊惑人心，还请大人过目。」

    很快，他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呈递给了高名衡过目。

    高名衡打开那张纸，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上面原来是李自成派人写下的一个晓谕。

    「照得开封被困，细民无罪。顷据探报，饥民倒卧街衢，老弱死者日众。本大元帅出自农家，深知百姓疾苦;原为吊民代罪，提兵莅豫，岂忍省会士庶，尽成饿浮！」

    「今特照告城中官绅，自明日起，每日日出后放妇孺老弱采青，日落之前回城。义军巡逻游骑不再到大堤以内，对走近大堤采青者妥为保护。倘有城中兵勇混迹其间，意图窥伺一骚一扰，定予捕斩不赦。切切此谕！」

    啪——

    高名衡将白纸拍在了桌子上，冷声道：「哼，流寇这是在给咱们出难题呢！」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叹气摇头，如果同意放妇孺老弱采青，那么流寇就会趁机前来夺城，若是不同意，可官府又拿不出粮食，简直是在逼人饿死，到时候肯定会引起全程百姓不满，届时开封等于破了一半。

    「大人，绝不能同意流寇的诡计——」

    黄澍拱手劝谏道：「若是放妇孺出城采青，怕是流贼顷刻便至！」

    高名衡点了点头，沉声道：「老夫自然不会妇人之仁，下

    令全城捉拿流寇女干细，搜集这些散布的纸张，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进行私藏，这件事就由仲霖你来负责.....这些时日着实辛苦了，将来老夫会为仲霖请功！」

    「多谢大人。」

    商议完此事之后，高名衡便让众人散去，他则是邀请陈永福一同进了府衙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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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并且现场写下了一封书信，然后交给了陈永福。

    「陈将军，眼下开封城虽然还能守，可是我们不能不早做准备，这是老夫写给陛下的一封密奏，还请将军派人冒险出城，带着密奏交给陛下，这开封城全城百姓的性命，就托付给将军了。」

    陈永福顿时一惊，他连忙接过密奏，轻声道：「还请大人放心，末将幸不辱命。」

    说完后，他的脸上露出些许犹豫，轻声道：「只是有一点，还请大人为末将解惑。」

    高名衡抚须笑道：「你想问的老夫都明白，可是老夫还不能回答你，等到此战结束之后，老夫会亲自去向陛下问个究竟。」

    「末将......末将多谢大人。」

    等到陈永福拿着密奏出了书房之后，高名衡的脸上才流露出些许的疲惫之色，他心中其实很明白一点，那就是既然朝廷改变了支援计划，就一定会有很重要的原因，那封密奏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

    但是他之所以依然坚持写下这封密奏，还让陈永福派人突破去传递，就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暗示，那就是他们并非孤立无援，而是还会有援兵前来。

    只有这样，高名衡才能尽最大的可能，团结起开封城中的军民一起反抗流寇，将来才会有一线生机，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有更多的人会被牺牲在这一座城池里。

    烛火之下，高名衡将奏本铺开，拾起毛笔吸饱了.墨水，开始仔仔细细地写起了另外一个奏本——那是他的遗书，也是他对后续所有事情的一个安排。

    如果在后续攻城战中，高名衡不幸突然战死，那么别人也可通过这种方式来稳定住局面，不会一下子彻底崩渍混乱。

    等到天色渐渐发白之时，高名衡才微微抬起头来，捏了捏眉心，拢起奏本，将它慎重地装进了密匣当中。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从门外却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叩门声，接着便有人低声道：「大人，京中有人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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