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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大戏要上演了

    “呵呵,这很正常,哪个朝代,哪个国家没有贪官?哪都一样的。”马汉山收起了资料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需要完整的证据链,只要有足够分量的证据和闭环的证据链,谁做他的靠山都没用。”

    即使在皇权如天的时代,也无法无视民意。在大颂最大的靠山自然是史利远了,皇帝都给他几分面子,这样的靠山简直就天下最大的。马汉山猜,乌家的靠山必定是史党,所以,想把用正当的合法的手段把乌家铲掉,就得掌据大量的证据,使得史党不敢过分干扰,否则,这些证据一旦公开,那将会引起滔滔民意……。

    民意啊,沉寂的时候,无影无踪,好像谁都不用理会它。但是,一旦形成了强大的民意力量,谁蔑视谁死。

    马汉山相信史党个个都是聪明人,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看到这些证据后,他们只能弃卒保帅,绝对不会有人为乌家打伞挡风遮雨。

    “嗯,放心,保证证据足够他死八回。但是,兄弟,你准备向哪个衙门告状?”沈五万伸出手掌屈指说,“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他们都可以审案子的。”

    “呵呵,沈兄,你比我还不熟悉流程啊。乌家庄只是一个民庄,用得着大理寺吗?就算需要劳动大理寺,那也是后面的事吧。他又不是官,御史台就更扯了吧,搭不上边。他的案子,是属于刑部的案子,不过,现在也用不着刑部啊。”马汉山笑了笑说。

    大理寺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法院,像乌光杰这样的案子,如果他犯的事足够大,最重还真的需要大理寺处理的。但按大颂的司法程序,如果是一般的刑事案,在州里通判和刺史就办完了,最后只会有一份资料送达刑部和大理寺,他们负责打个勾,签个印就算完事。

    而御史台,就如现代的检察总院,他当然也是有权干预这种案子,但一般来说,除非刑部无作为,也就是公安没作为,又或一些特殊的案子,他们才会插手…不然,他们大多时候就是用嘴巴怼那些他们认为要怼的官员,大颂的御史…应该说大多朝代的御史,其他们都是不务正业的,最喜欢找皇帝和各级官员的错,芝麻绿豆的事,他们都会上奏折告御状,在朝会上骂一番。

    而真正他们该管的事,他们往往忽略了。

    不过,他们也没办法,说是说他们的权力很大,可以随便的,听风便是雨的弹劾官员,风闻奏事……。也就是说,他们怎样说,怎样告都是合法的,根本不需要讲证据,就是冤枉别人也不需要负责。风闻奏事嘛,就算诬告他也可以说是在路上听说的。

    刑部就是现代的公安部,正儿八经的管刑事的,乌家庄的事正是他们要管的事。

    当然,就算有人直接把状告到刑部去了,也是会被打到当地执法部门办理的。比如县尉、通判、提刑司,如果县州府三级“公安”都没办法,那刑部才会派出下地方处理,貌似跟现代社会的执法程序差不多。

    “那…兄弟你想去哪里告?你不会去明州告他吧?”沈五万想了一下说。

    “明州…似乎不行,去山阴县告怎样?”马汉山笑说。

    “去提刑司?嗯,倒也可。但是,他们敢接这个案子吗?我相信,无论是县里的县丞县尉还是州里的通判刺史,应该都已收乌家的好处,府里的提刑司史…也难说,我觉得也是一丘之貉,所以……。”沈五万依然觉得在地方告不靠谱,他们都被收买了,又怎么可能认真办自己的金主?

    事实上明州是旧称,龙广宁继大统后,明州已升为府,叫庆元府,只是大家依然习惯用旧称,所以,除了正规的文书往来用庆元府,平时大家交流都是用明州。不过,两浙路的一些府,与其他路的府是有区别的,这些府其实还是州的治权,只是叫府而已。这就如现代社会的县级市,县级市虽然叫市,但辖地和治权依然是县。

    而山阴是越州府的一个辖县,但却是管辖庆元府、越州府等州府的两浙东路治所所在,其实,这地方也是越州府的治所所在。这个县很牛逼的,还是大颂人口最多的县,比京城的临安的钱塘县人口还要多。

    “呵呵,那去京里告,刑部还不是他们一党?岂不是告不动了?”马汉山笑说。

    史利远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几个利益不大的衙门被主战派牢牢把握的之外,其他的衙门,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无论去哪里告状,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在府里告状与到京里告状有什么不一样?

    “说的也是…唉,天下乌鸦一般黑…但这样…这样有用?”沈五万不明白,既然别人是“上下一致”铁板一块,又怎么告得倒乌家庄?

    “放心吧,只要沈兄提供的东西是事实,是铁证,我保证,提刑司一定不敢不办案,乌家庄一定会玩完。”马汉山信心十足。

    “好吧,那为兄就等着看戏了。”沈五万微笑说。

    “好,大戏马上要上演了,你就等着看戏,来,敬沈兄一杯,谢谢你的这些证据……。”马汉山可以让铲掉乌家庄的证据,心情甚好,于是便与沈五万杯来盏往的喝将开来。

    ……

    乌光杰能让乌家庄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变成地方一霸,绝对不是一个笨蛋,那天晚上打伤的夜行人,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相信,那人绝对是马汉山的人。

    因为,马汉山太安静了,他不相信马汉山会没动作。

    “公孙先生,你觉得,姓马的会不会主动对我们动手?”乌家庄的后花院凉亭里,乌光杰与他的智囊大总家公孙止对饮。

    “公孙觉得他是在等庄主先动,有一招叫以静制动,他是在等乌家庄出手。”公孙止抚着他的山羊须说。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只能干坐着什么都不做?招宝山的船场如果拿不到手,乌家庄不用他动就会大祸临头。”乌光杰十分焦躁的说道。

    他所以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他已收了别人的银子,承诺了数将付十艘大海船。艘的价格非常好,他本来也认定可以交付的,没想到的是,只交了一艘船就让范子原那老家伙知道了真正用船的是什么人…唉,那些家伙,挂名是走私的,事实上却是海上强盗啊。

    最要命的是,他还拍胸口说过,姓范的老匹夫不交船,他直接把船场接过来自己造船,那些“好朋友”们再次支持他……。

    谁能想到,眼看得手了,却突然跑出来个马汉山。

    马汉山这人虽然在江湖上默默无闻,但是他摸过马汉山的底,这小子很难对付啊,绝对不是善男信女。

    “庄主,姓马的来头不小,硬碰硬我们占不了便宜,庄主可不可以赔点钱先把那些人的订单退了?又或者,找别的船场造这批船呢?”马汉山的底子,是公孙止去起的,越了解他越没底,这小子可怕的地方,不是他有什么义兄,而是,根本看不清楚他。

    无知可以无畏,那是没脑子的人,因为不知道而畏惧,这是有智慧的人。

    公孙止是一个聪明人,看不清的人,那是最可怕的。

    “唉,公孙先生,如果他们只是海盗那么简单,咱们大不了不下海了,反正现在乌家庄也不缺钱。但是,我知道他们的身份太复杂了……。”如果交易的只是一群海上强盗,只要不下海,相信他们也不敢上岸行凶,但乌光杰无意知道,这群人与倭国、东胡等国的军方有关系。

    很明显,他们买船,并不是为了抢劫,而是水师……。

    “你是说…他们…他们和某国有关系?”公孙止能成为乌光杰的智囊,当然不是笨人了,不用乌光杰说出来,他就猜到了。

    乌光杰轻轻点了点头说:“所以,现在是骑虎难下。”

    他确实是骑虎难下,下不来了,如果与这些人反脸,根本不用他们动手,只需将这些年他提供的物资数量和去向曝光出来,乌家庄不需要官府动手,就会被百姓拆了。

    公孙止身子微微的在发抖,与海盗勾结他不怕,这种事有钱就可以摆平。但…但与敌国细作勾结并提供物资…那是通敌叛国行为啊,人人得而诛之,是会灭九族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下手为强吧。”公孙止知道,现在埋怨谁都没用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怎样先下手为强?”乌光杰说。

    “两手准备,黑白并进,庄主去府里活动,他们年年月月分了那么多银子,该做点事了,给他们压力,让他们想法把船场没收了,然后我们悄悄找人买下就是了。”公孙止顿了一下又说,“属下去联系道上的朋友,许以厚利,让他们出手吧,有些道上的手段,就算不能马上赶走那混蛋,但也可以让他乱…只要他乱了,我们机会就多了。”

    “好,明天我们分头行动。”乌光杰点头说。

    “庄主,这次怕是要破点财了,明天出手要重些,让那些狗官马上动手。”公孙止咬牙说道。

    “晓得……。”这是关系身家性命的事,他当然不会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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