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瀚夜玄珠

    迟来的燕离，风尘仆仆，为了用最快的速度赶上寿宴，他不顾形象，从学院大门口一口气跑到天心楼门口，广场上的人们看见这个紫衣男子，都面面相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望着近千人同时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燕离的心里也极其忐忑，甚至极其慌张，他的背脊发麻，脸上更是发烫，虽然身为一家之主，见识过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这个天心楼里面的人，哪一个不比自己身份尊贵。

    一城之主、一宗之主甚至一国皇子，哪一个人不是权势滔天，翻手之间就能覆灭整个燕家，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是迟到了，还竟然被这么看着。

    “这个人是谁？他好像说什么义父……”

    “没什么印象，不过能进来，应该也有请帖，不至于是个疯子。”

    “我好像记得十年前萧长老六十大寿上，也有人叫他义父，不会是他吧？”

    十年时间，太过久远，当年即使是听到过燕离喊萧城凡义父的人，此刻或许都记不得太清楚了。毕竟燕离当年的修为实在是不足以让人记住他，不仅是修为，身份也差了别人一大截，若非是那一枚蓝髓玉震惊全场，估计都不会有人注意他。

    此刻，白天凡认出了燕离：“燕离贤侄，是你！”

    燕离笑了笑，但是始终没有发声，他十分清楚，在这种场合，他是没有资格大喊大叫的，更不能隔着百丈距离与白天凡对话，否则，就显得他没有教养了。

    “爹！”燕霆可不会管这么多，他站在楼梯间，朝着燕离招手。

    “阿霆。”燕离也看见了燕霆，欣然地说了一声。

    “这个人是燕霆的父亲？”认识燕霆的看见他神色激动，并且叫出了那个字，立刻明白过来。

    燕离穿过天心楼，途间朝着坐在两边宴席之人不断问好，其他的人象征性地抱拳回了回礼，虽然不太认得此人，但是他是内院弟子的父亲，想来身份不会太差。

    走到萧城凡面前，燕离左手手心覆盖住右手手背，把腰弯到了九十度，恭敬地行了一礼：“义父，燕离前来拜寿。”

    萧城凡已经说不出话，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来到燕离面前，将他扶起。老人的眼瞳微微颤动，大手抚上了燕离的面庞，替他擦去因急奔而流下的汗水。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这对父子，不像是一个老人和中年，而像是一个中年和一个少年。

    “义父，我来迟了。”燕离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向父亲承认错误。

    “没事，这不是还没有开始吗？”萧城凡眼中闪烁着泪光，笑着说。

    “燕离贤侄，可还记得我？”白天凡道。

    燕离回头一望，笑道：“当然，白天凡前辈，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无恙，你今天算是赶上了，但是和十年前一样迟到了，该罚，大家说，罚几杯？”白天凡不愧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将这一尴尬紧张的气氛给活跃起来。

    众人大喊着三杯、五杯……有更过分的，直接上坛子，摆到了燕离面前。

    “喝完这一坛，就不计较你迟到的过错了，萧长老，你可不能拒绝，你做这么多应该就是为了等这个义子，若是不让他涨涨记性，将来可怎么办呢？”

    “唉……”

    “前辈说的是，在下该罚，罚一坛！”燕离笑着伸手扶住萧城凡，拦在了他的前面，随后拿起这一坛酒，对着嘴就开始灌。

    很快，一坛酒下肚，燕离脸不红气不喘，神色淡定自若，喝完后还将坛口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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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几滴酒水落下，证明燕离没有耍诈。

    “好，这才是真男人，大家说，这样行不行了？”白天凡大声道。

    “行了，行了……”

    天心楼里响起震天动地的声音。

    萧城凡拍了拍燕离的肩膀，笑着点点头，道：“快去入座，就坐那里。”

    他指着长老席中的一个位置，那里坐了六位长老加上白谷，正好剩下了一个位置，是萧城凡专门留给他的。

    燕离略微迟疑了下，以他的身份坐在离萧城凡这么近的位置，难免会遭人闲话。

    “就是给你留的，他们都知道。”萧城凡见燕离为难，笑着推着他就坐。

    燕离坐下，他的右边就是温婧容，左边是白谷，温婧容和十年前一样，对此淡漠无比，白谷则是笑呵呵地和他打起了招呼。燕离把在座的各位长老的名字都念了出来，向他们问好。

    除了温婧容只是简单至极地点点头外，其余的人都是笑脸相迎。

    二长老断藏启低声向萧城凡问道：“人已经到齐了，燕霆还没有送礼，你是继续还是直接开始寿宴？”

    “开始寿宴吧，他们送什么都无所谓了。”萧城凡微笑着道。

    断藏启站起身来，朗声道：“众位来宾，今日是逐鹿学院三长老萧城凡的七十岁大寿，感谢大家前来参加寿宴，有朋自远方来，聚在一起不容易，借着这个机会，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玩个尽兴，下面我宣布，寿宴开始！”

    话音一落，天心楼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随后，一排排后厨人员开始上菜，一桌十八道，皆是难得一见的美食。

    燕霆来到燕离的身边，先跟众位长老问好，然后才压低声音和燕离说话：“爹啊，你不是说不会迟到吗，结果又迟到了！”

    “本来不会迟到的，我走到一半结果东西忘记拿了，又折身回去拿东西，然后路上又遇到一些事情，先别说这些了，跟我去向你萧爷爷敬酒。”燕离同样压低声音道。

    父子两人端起酒杯来到萧城凡前，一同弯腰：“祝义父七十诞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福寿安康。”

    “祝萧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萧城凡笑呵呵地走下去，扶起二人，连声不绝地道：“好好好，你们父子都来，唉，梦然没有来吗？”

    “梦然她这几天不舒服，我就没让她一起来了，义父，数年不见，您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啊。”燕离笑道。

    “你也知道几年没见了！”萧城凡怒道：“我去不了赤羽城，你也不知道来逐鹿学院一趟，你就算不想看我这个老头子，你儿子总归是看得吧。”

    “这……实在是燕家事情太多了，有休息时间也是一些零碎的时间，实在是没机会来，况且，燕霆不是在这里陪着您吗，和我陪着没多大差别。”

    “狗屁！”萧城凡忽然爆了一句粗口：“燕霆考入了内院你知道吧，他写信回去报喜，你是一句话也没回，作为一个父亲，你还真是不合格。”

    “那我不是对我儿子有信心嘛！”燕离一手揽过燕霆的脖子，笑嘻嘻地道。

    “考入了内院，不错啊，再过几年，你修为就能超过我了。”

    “那肯定，到时候我们一起扳倒城主府，把蒙苑父子全部赶出赤羽城，我们就是赤羽城的天！”燕霆两只拳头比划着，好像蒙苑就站在他面前似的。

    提起城主府，燕离脸上闪过一刹那不自然的神色，但转瞬即逝，不过，这一幕还是被目光一直放在他们脸上的萧城凡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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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霆只有在燕离和他的面前才表现得像个小孩子，冲动、莽撞，燕离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能表现得像个小孩子，褪去往日的沉重和镇静。

    这对父子，都活得累。

    一个为了燕家操心十几年，一个为了燕盟瞻前顾后。

    “燕叔叔！”耳边响起一阵铜铃般悦耳的声音。

    燕离一看，顿时面露喜色：“秦姑娘，你今天……简直是倾国倾城。”

    听到燕离的夸赞，秦妃泠也是害羞得别过脸去，燕霆则是眉头皱起，脸皮抽搐，怎么以她的脸皮厚度，被人夸还会害羞？他记得不管自己夸她多少遍，她都像一个黑洞一样照吞不误，且面不改色，仿佛这一切都是应得的。

    “哈哈，你就让妃泠丫头和燕霆他们去玩，我带你去向院长和长老们敬酒，顺便带你熟悉一些义父的好友。”萧城凡拉着燕离走开，留下燕霆和秦妃泠两个人。

    秦妃泠把燕霆拉到一边，燕霆唉了几声，却被秦妃泠直接打断：“萧爷爷带着燕叔叔认识一些人，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我也认识认识！”燕霆作势要逃离。

    秦妃泠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硬是把他拉上楼吃饭。

    萧城凡带着燕离见过两位院长和众长老，燕离把身段放到最低，虽然十年前就见过这些人，但是现在再见仍然是有些激动。

    “燕离，十年前你好像是拿出了一块蓝髓玉吧，你能告诉我那块蓝髓玉是怎么来的吗？”林绝鹤突然道。

    萧城凡眉头一皱：“院长大人……”

    “老三，我只是问问，燕离，你不愿意说，就不说。”

    燕离淡笑一声：“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那块蓝髓玉是我在市场上花了大价钱买的，当时也不知道它是一块蓝髓玉，后来找人鉴定才知晓，所以才会把它送给义父。”

    林绝鹤目光扫过燕离，燕离镇定自若，面色平淡，眼神坚定，丝毫不像说谎的样子。

    “好，一块蓝髓玉便让我们都记住了你，那不知道这一次，你带来了什么样的东西当作贺礼送给你义父呢？”林绝鹤平淡地笑着。

    燕离犹豫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地道：“这一次……来的匆忙，本来准备好了礼物，但是路上……遇到了一些意外……”

    “没事，义父不用你送，那一块蓝髓玉就已经足够了。”萧城凡安慰道。

    林绝鹤呃了一声，他知道自己似乎做了一件不是很好的事情，连忙道：“这个没事的，毕竟赤羽城离逐鹿学院也有几千里远，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不是，院长大人误会了，我不是没有准备礼物，而是最好的在路上遗失了，所以可能只能送另外一件了。”

    燕离小心地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颗直径不过一寸大小的珠子。

    珠子呈现出暗黑色，但是里面却如同浩瀚星空一般，暗夜之上无数的星光闪耀，星芒闪烁，点缀出一幅星夜耀世图。更加奇特的是，珠子里的星辰，竟然在立体旋转。红色、白色、紫色、绿色……无数的星点如被深邃无尽的黑洞吞噬一般，往正中间那一片空洞无光的世界中涌去。

    “这是……”林绝鹤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他的脸上，露出了比十年前见到蓝髓玉时还要震惊万倍的表情。

    “瀚夜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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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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