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济南府城隍求见

    “大汗，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打？”

    这时候，杜度开口问道。

    打？

    还是不打？

    听到杜度的话，皇太极一下子陷入了沉思，现在京城外这些明军显然是硬骨头，虽然他们肯定能胜，但伤亡也绝对不小，现他带来的这些人都是八旗的绝对精锐，一旦伤亡过大，肯定会动摇后金的根基。

    可是不打的话，代表着他们就得灰熘熘离开关内了，毕竟不打服大明的君臣，他们不可能分兵四处劫掠，要不然危险的就是他们了。

    想到这里，皇太极也头疼了起来，打，伤亡肯定不小，不打的话，对他的地位影响极大，因为这次入关是他提议的，若是什么都劫掠不到就灰熘熘地离开，那他的威望也就扫地了，跟随他的那些人都会弃他而去。

    别看他现在是大汗，但是他在后金的地位可不是至高无上的，当初努尔哈赤设立了四大贝勒和四小贝勒的八王议政制度，他们八人各掌一旗，后来因为多尔衮他们还小，就改为四大贝勒轮流执政。

    而他能成为大汗，主要是因为他的实力最强，代善和莽古尔泰他们才会推举他为大汗，可是阿敏却一直不服他，而且阿敏的实力也不比他弱多少。

    所以他是大汗，但阿敏、代善、莽古尔泰三人也是和他平起平坐，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在拉拢多尔衮他们，想要削弱阿敏他们的权力，而且初见成效了。

    如果这次灰熘熘地逃回了草原，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无用功了，因为女真的规矩只有一个，谁有本事谁上位，他败了，说明他没本事，毕竟兴师动众这么多人，什么都抢不到，不是没本事是什么？

    “打！”

    沉思许久后，皇太极才咬牙道：“不过该怎么打，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不能乱来。”

    不打是不行的，离开关内的路线就那么几条，虽说他们现在占了遵化、永平、抚宁等城，但是就算想要将这几座城的财富全部洗劫，然后离开关内也需要不少的时间，而且押运这些财富，行军速度也快不了，还要大量的兵力护送。

    如果被明军堵住关口，他们就等着成为瓮中之鳖吧，更重要的是，现在大明各地的勤王大军都在陆续到来，拖久了，他们会被源源不断的明军彻底磨死在关内。

    所以他们要么现在放弃，然后灰熘熘地逃回草原，要么击溃眼前这些明军，打怕大明的君臣，然后搜刮这边所有财富，大摇大摆地离开关内。

    …

    另一边，城墙下，满桂和侯世禄两人神色兴奋地清点着战果，这可是大胜啊！

    虽然之前毛文龙和袁崇焕动不动就上报，杀敌几千，斩首几万，但所有人包括皇帝都知道，这就是扯澹，如果真杀了这么多人，女真人都该亡族了，哪还能打到关内来。

    而现在他们斩首近三千可是实打实的战绩，而且还是在护卫京师这种重要时刻，这可是大功一件，这个功绩够他们升官了。

    “邓将军，袁巡抚果然不愧是袁巡抚，短短数月之间，竟练出了这般雄师。”

    扭头看了一眼邓奎带来的三万兵马，满桂不禁感叹了一下，若不是邓奎的三万兵马挡住了女真人的主力精锐，他们能够保持不溃败就是万幸了。

    要知道之前侯世禄不过面对五千女真骑兵就差点被打崩了，邓奎面对的可是一万五千骑兵，他不过是在后面偷袭一下罢了。

    闻言，邓奎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这些士卒能有这般模样可和袁崇焕没有任何关系，都是从临清州城下磨砺出来的，当初三次攻城，次次伤亡惨重，还没有什么战绩。

    后来郭钦便调整了战术，以消耗临清州城中的火药和守城物资为主，每隔两三天便安排士卒轮流攻城一次，战场上多了，死伤见多了，这精锐也就练出来了，也就临清州城的伪齐叛军不会出城，要不然他们哪有这么好的练兵机会。

    …

    乾清宫。

    朱由检的面带笑容，这是他登基至今，唯一听到的好消息，尤其是德胜门外一战，斩首近三千，打得女真人狼狈而逃，这是自从杨镐战败，丢失了辽东以来，第一次正面作战打赢了女真人。

    “孙爱卿，袁崇焕他们到哪里了？”

    收敛了一下情绪后，朱由检看向一旁的孙承宗，为了抵御女真人，他特意将归隐回家的孙承宗给召了回来。

    “回陛下，按照袁崇焕传回的消息，他们已经到了天津，再过五天应该就能到达京师，郭钦所带领的七万兵马已在宝坻驻守，一旦建奴败逃，便可截断其后路。”

    孙承宗拱手应道，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女真人的问题困惑了大明十几年，一直是大明的心头大患，这次就算不能将女真人尽数剿灭，应该也能让女真人元气大伤，夺回辽东，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孙承宗也不禁有些佩服苏浩，他本以为苏浩只是一个叛臣，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份胸襟，明明只要缠住袁崇焕那二十万大军，北直隶便将任由女真人的铁蹄践踏，大明也将元气大伤，再没有多少精力去对付他。

    万万没想到，苏浩竟然能为了汉人大义，放袁崇焕北上，要知道大明一旦夺回了辽东，解决了边关之患，那么便可集中所有精力去对付他。

    而苏浩不过占了山东一地，想要单凭山东一地对抗大明，无异于以卵击石，若是换他处于苏浩的位置，他未必能够下这份决心。

    “那就好。”

    朱由检的心情更好了。

    ………

    渤海上，近三百艘大大小小的海船随着海浪起伏，这正是苏浩收集了整个山东的海船才组建出来的水师舰队。

    此时的海船上都站满了士卒，而最大的一艘海船上，唐祥金遥望着远方的陆地，那边就是辽东了。

    “都督，那边就是金州中左所了。”

    这时候，一个水师士卒来到唐祥金身后。

    “冯百户，金州卫那边情况如何？”

    唐祥金看向一旁的黑冰台百户，虽然原本的锦衣卫被苏浩改名为黑冰台，但苏浩并没有改变编制，依旧沿用了锦衣卫的编制。

    “回都督，女真人对于金州卫这边没有太过在意，只在卫所驻地安排一个牛录额真带领几十个八旗兵和一个汉人牛录驻守。”

    冯晖拱手应道：“不过复州卫那边有一个女真牛录和两个汉人牛录。”

    “这样吗？”

    唐祥金看向东北方向：“那盖州卫和海州卫呢？”

    辽东这边在大明属于苦寒之地，没有设布政使司，而是由辽东都司负责的，每一卫负责一处地方。

    听到唐祥金的话，冯晖思索了一下后，才说道：“盖州卫有三个女真牛录和两个蒙古牛录，四个汉人牛录驻守，共两千七百人，海州卫有四个女真牛录，蒙汉牛录八个，共三千六百人。”

    闻言，唐祥金陷入了沉思，这两卫是钳守辽西走廊进入辽东的要地，卫中的兵马轻易不会离开驻守之地，不过现在大明被困在了宁远，不敢轻易离开，这两卫中的兵马若是听到金州卫和复州卫失守，难保不会出动。

    “周千户、方千户，你们两人带兵在木场驿附近登陆，然后拿下金州卫。”

    思索了一下后，唐祥金说道，金州卫中只有三百多人，而且大多数还是汉人，两个千户有两千两百多人，拿下金州卫应该足够了。

    他这次出动，带了四万人，按照苏浩的意思，他接下来会再迁移八万百姓过来，每隔十里设一个石堡，将女真人彻底挡在沉阳城到辽阳城一带，以女真人对辽东的不重视，只要能夺下盖州卫并守住，那么女真人很有可能会无视他们。

    女真人之所以不重视辽东这边，主要原因就是除了沉辽那边是平原地带，其它地方都是山丘地形，这种地形对于女真人赖以成名的骑兵极为不利，再加上辽东这边极少有官道，没有了骑兵优势，女真人并不比汉人强，甚至还要弱上几分，毕竟汉人还有兵器方面的优势。

    “是，下官领命！”

    听到唐祥金的命令，方鉴之和周锐两人拱手应道。

    没过多久，海船上放下了上百艘小木船，随后每艘小船载着几个士卒和粮草物资缓缓朝着岸边而去，足足来回了四五趟，直到天色将暗，两千多士卒和所需的各种物资才运上了岸。

    望着返回的小船，唐祥金眼睛微眯，若是占据了复州卫，那就必须尽快修筑出一个码头了，否则光靠小船运输是不够的。

    ………

    济南府城，大齐皇宫。

    紫辰殿中，苏浩看着下方身穿麒麟服的济南府城皇潘宁，眼中透着一丝异色，他占据山东也有两年了，之前从没有城皇主动来朝见他，没想到今天潘宁竟然会主动求见。

    而潘宁也同样打量着苏浩，虽然苏浩在山东已经有好几年了，不过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苏浩。

    双方就这么静静地彼此看着，谁也没有主动开口，两人都知道，谁先开口，谁就会落在下风。

    “济南府城皇潘宁参见齐皇陛下！”

    对峙了许久后，潘宁还是先服了软，主动行了一礼，他的庙宇就在济南府城，若是惹恼了苏浩，苏浩直接拆了他的庙，毁了他的神像，断了他的香火，那他也就完了。

    “潘城皇平身！”

    见潘宁服软，苏浩也就没有继续端着架子，澹澹道：“不知潘城皇求见，所谓何事？”

    “回齐皇陛下，小神此番求见，乃是有事相告。”

    听到苏浩的话，潘宁拱手应道：“自陛下占据山东，锦衣卫便被废除，这阳间邪魔歪道无人管束，已有妖魔开始为祸人间，还望齐皇陛下重立锦衣卫，镇压邪魔歪道，还人间一个清明。”

    妖魔鬼怪为祸人间？

    闻言，苏浩眉头一皱，潘宁的来意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潘宁所说的倒不是假的，自从他起兵后，山东这边负责镇压妖魔鬼怪的锦衣卫便彻底消失了。

    要么如同唐祥金他们一样成了他手下的大将，要么就是被杀了，剩下那些校尉，大多也是被收编入了军队，剩下的要么逃了，要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