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好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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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清汗毛唰地竖起,忙收回手,脑袋嗡嗡重响,又恼又羞。 泫宸魈经这一划,更是后脊发麻,喉结滚了滚。 强压冲动,凑到她耳边:“我想的话,你愿意吗?” 风水清也吞了吞口水,幽怨又惊悚:“不……不不……不……” 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无甚意外。 记忆如飘雪,覆满他脑海。 那夜中了花柳毒的他与她,他本可以控制自己,却…… 她的哀饶哭嚎,她的空洞双眼。 如漆夜里最深最恐怖的魇魔,用利爪穿破胸膛! 掏出他仍在跳动,伴着淋漓鲜血的心。 那时的他没有记忆,没有感情。 却还是被她的泪,浇得体无完肤。 而今生,他要等她心甘情愿。 许才会解开自己心结。 与对她的亏欠。 “好了,你再睡会。” 泫宸魈起身,穿了身灰墨色绣龙纹蟒袍。 转过头看向仍在被窝里躲着的小丫头:“我先去书院,回来喂你吃早膳。” 她白了他一眼,把头缩进被里,再不想看他。 “小甜甜,可以用甜蜜值换一把钥匙吗?打开镣铐我就可以逃走啦!” 泫宸魈离开好一会后,风水清在意识内唤道。 “可以是可以,但他发现后,怎么办?” “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比被一直锁在这里强啊!而且还要去做林嬷嬷那件事!” 小甜甜颇感有理:“好吧,喏……钥匙换好了,给你。” 风水清手心传来冰凉触感,手脚麻利打开镣铐,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脚腕。 又用甜蜜值换了套宫女衣裙,准备偷偷逃离。 刚迈一只脚出门槛,风水清被房间尽头一副垂下半张的画所吸引。 只能瞧清,画中内容是一女子裙摆。 好啊! 她肚里那些委屈骤时波涌潮起。 不让我私会别的男人,他房间里竟还藏着幅女人的画?! 只许自己杀人放火!不许人家点灯的鬼男人!!! 大变态!!! 不知是醋意,还是憋闷不平。 风水清鬼使神差地向着画作小步小步蹭了过去。 离得越近,她心头开始缓缓冒出种奇特怪妙的异样感觉…… 打开画卷,上面是一名垂髻女童。 身着水红色铃兰花纹貉毛大氅,小鼻尖儿冻得通红。 齿如含贝,双手捧雪。 喜眉笑眼地让人瞧着心生怜爱。 这…… 这不是……儿时的我?! 她的脑袋轰地如炸开般! 她深深记得,那件貉毛大氅还是娘亲一针一线为自己亲手制的。 赶在去世前做完,她喜爱得不得了。 仅穿过一次,直到现在还完好保存在柜子里。 怎么?! 泫宸魈宫内竟有这副画? 明明那大氅她只在府内穿过一次……他怎么…… 就在风水清百思不得其解时,双侧太阳穴犹如被针刺,扎得她头疼欲裂。 只得松手将画放回原处,赶紧躺在床上希望能舒缓些。 可那痛,渐渐遍至全身,意识也愈来愈模糊不清…… …… 鹅毛大雪将天地连成白茫茫一片,西北风怒号着穿梭于每处角落。 皇宫内,褐色青石砖早已不见踪影。 远远望去,地面堆银砌玉。 每踩一脚,都会深深陷进厚厚的一层白霜里去。 刚过了六岁生辰的风水清,被爹爹抱着,娘亲在一旁为父女二人撑伞遮雪。 他们今日是要去宫中参加冬宴。 风水清还是第一次来皇宫里,对一切皆充满好奇,东瞧瞧,西望望。 若不是雪下得太大,爹爹怕她着凉非要抱在怀里。 她定要好好将这巍峨雄伟的皇宫跑个遍。 宴会过半,风水清无趣地快要睡着,偷偷溜出大殿。 听说这会儿宫中血梅开得最盛,她自然想去一探究竟。 还未等走到血梅园,风水清就听到一阵哆哆嗦嗦地背书之音。 她寻声而去,瞧见小门儿开着,闪身溜了进去。 只见一光着脚的小男孩儿,衣衫单薄,双手搂臂,小脸冻得发紫。 口中似乎正背着《承华要略》。 因曾听二哥念过,所以她有些印象。 风水清见他冻得双肩耸起,缩手缩脚,忙将自己手中暖炉塞到他怀里:“快捂捂,这么冷的天儿该冻坏了。” 小男孩却不领情,双臂一沉,手炉掉在雪堆里。 “滚远点。” “呀!你这人不识抬举,本小姐真是多余关心你!” 风水清虽比小男孩矮上不少,气势却拔得老高。 她双手叉腰,不满地怨念几句,捡起暖炉转身而去。 “扑通……” 还未等走出门,风水清听到身后传来声闷响。 原是那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男孩晕倒在地。 她本想对其置之不理,可又于心不忍。 只好扯住他一双手臂,将他从雪地拖到旁边屋子里。 之后,脱下身上大氅,将他裹个严实,将手炉塞到他寒如冰块的手心内。 隔了好一会,男孩醒来,周身暖意融融。 见到蹲在身旁的小女孩双手托腮,正迷迷糊糊打着瞌睡。 瞧着她娇嫩可爱的迷蒙睡颜,他那颗千疮百孔快要烂掉的心,似乎在一点一点愈合,缓缓跳动起来…… “清清!清清!!!你在哪啊!?” 突如其来的焦急叫喊声,将风水清从睡梦中吓醒。 她忙直起身子,瞧到那小男孩已不见踪影,自己的大氅则被叠得板板正正放在地上。 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撇了撇嘴,夺门而出,寻着爹爹声音快速跑去。 接下来的几日,由于南方闹了雪灾。 身为朝中布政使司的爹爹,需要日日在宫里与皇上商议赈灾事宜。 风水清不知怎么格外惦记那个光脚背书的奇怪男孩,于是软磨硬泡求爹爹带她入宫。 这一日,雪止风停,朗空湛湛。 经阳光耀去,整片大地玉琢银装,白雪皑皑。 有晶晶亮亮的细小光点如繁星般藏在雪中,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她碰运气般地再次溜到上次遇到小男孩的地方,当真见到了他。 许是由于感激,他并未如之前那样暴躁凶狠,而是淡漠地开了口:“那日,多谢。” “小事小事!” 风水清提裙跑到他身边,细细打量着他。 原来这男孩长得如此粉雕玉砌,竟像个瓷娃娃一样! 睫毛甚至比她还要长些! “你叫什么名字呀!本小姐叫风水清!” “泫……” 男孩本想脱口而出自己真实姓名,可瞧着眼前玉雪灿然的笑脸,怕透露自己身份将她吓跑。 索性,编了个谎:“阿九,我叫阿九。” “阿九……”风水清念道一句,歪歪头,笑得更加可爱:“你是个奇怪的人,名字也这般奇怪!你是宫里的小太监吗?为何你未穿太监服?为何又在雪中光脚背书?难道主子罚你了?” “嗯……是我母……我娘罚我。” “你娘好狠的心呀!我的娘亲可不舍得如此对待我。” 风水清瞧着他单薄瘦弱的身子骨,心生怜意,颇有些忿忿不平。 转念,双手捧雪,送到他眼前。 露出贝齿,莞然一笑:“见你一人孤孤单单的,不如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儿吧!” 这笑,似徐徐和暖春风。 从他的眼,拂入心头。 结了冰的死寂心湖,绽开数道蜿蜒裂缝。 有潺潺水音,澜澜泛波。 之后的几日,风水清每日都来找阿九。 二人或是打雪仗,或是将雪用脚踩成各种图案。 你追我闹,好不欢喜。 十二岁的阿九,生平里还是初次这般安心乐意。 他不敢奢求太多,只期望每日都能见到她。 好景不长,在一个冰雪消融的午后,皇后知晓此事。 他的身份,便再也藏不住暴露出来。 挨了一顿鞭子后,阿九去“秘密基地”寻她。 却瞧见风水清满脸愁容,连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如变了个人。 “小清,你怎么了?” 风水清折了枝梅花,心不在焉地正放于手中捻着。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抬起头对上他关切眼眸。 “哼!”她的小嘴高高撅起:“你个骗子!明明是九皇子殿下,还骗我说你是阿九!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何欺骗我?” 泫宸肖的眸子顿时黯然下来。 原来她……也介意我的身份,开始疏远我吗? 风水清见他低垂着头,用梅花扫了扫他的脸:“为罚你骗我!你快去为我多折些梅花!我个子太矮,够不着……” “你……” 泫宸肖身子猛地一怔,难以置信地以为是做梦。 只得小心翼翼开口:“你……你不怕我吗?” “怕你?”风水清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双眼,“为何要怕你?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只是气你说谎!快去帮我折梅花呀!” “好朋友……” 泫宸肖恍神呢喃。 倏地,心中那团如墨染般的阴霾,似乎射进一缕极其明亮的阳光。 黑暗遇明,挣扎着快速褪散。 与风水清相识玩耍的这些回忆,也如暖流。 将那颗被冻得坚硬无比的心,消释融化。 是她,在他最阴晦,最痛苦的日子。 捧起金灿灿暖融融的阳光,放于自己手上,流入心里。 想着想着,眼眶竟不争气地湿润下来。 风水清瞧他这副模样,更加费解,只好诚心劝慰:“好啦好啦!不要哭呀!我是你的好朋友!那就原谅你吧!人啊……总是笑起来才好看!” …… 风水清只知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梦,鼻中满是熟悉的松梅香气。 她缓缓睁开眼,便瞧到泫宸魈忧心忡忡,局促不安的那张脸。 随后,她感到自己被抱得更紧。 男人声音低哑恐惧,颤抖无力。 温热气息,包裹耳畔: “风水清,我好怕失去你。” wap. /129/129680/301984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