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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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玉言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姑爷”是指温停渊。 “这称呼也是可以随意乱叫的?怎地如此没有规矩?!” 乔玉言甚少如此严厉地对下面的人说重话,元宝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不敢再说话,只唯唯地退到了一边。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乔玉言看见尘埃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中跳舞。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元宝年纪还小,不过刚留头的小丫头,只是听了柳嬷嬷和王嬷嬷的话,觉得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自然是欢欢喜喜。 又见自家姑娘自来对她们都极和软,再好说话不过的,这才敢如此兴兴头地开口。 谁知竟然踢到了铁板,此时不由红了眼,连忙跟着七夕一起退了出去。 乔玉言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眉头仍旧浅浅地蹙着。 她靠在大迎枕上,此时的精神头倒是不错,心里却烦得厉害。 偏生她眼下脚上的伤叫她没法走动,想亲自去查那日的事情都做不到,只能呆在屋子里养着,脑子里不自觉地就会想到亲事上头。 “怎么一个人在生闷气?” 温润的嗓音响起,乔玉言吓了一跳,都没注意到他是何时进的屋子。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外,清溪台里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温停渊伸手去抚摸她的头顶,却被躲开了,那只手便停在了虚空里。 他神色顿了顿,随即照旧含了一丝浅笑,在她对面坐下来,隔着矮桌望着她。 “你母亲知道你心里还没接受,所以便让我进来了。” 是在解释乔玉言方才的疑惑,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到了她的闺房,实在不合规矩。 乔玉言没有说话,只是垂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杯茶。 “生气了?” 温停渊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才开口问。 乔玉言终于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这张脸仍旧那样好看,清澈的眉目,高挺的鼻子,画出来的似的嘴唇,唇色是淡淡的粉,竟比许多女子的唇色都要好看。 只是下颌角稍显凌厉,便多了几分硬朗的气质。 这是她无比熟悉的脸,只是眼下再看,竟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陌生感。 忽然间,这不再是温叔叔的脸,而是她的未婚夫的脸? 未婚夫…… 乔玉言心头转过这个称呼,忽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你已经接受了吗?” 不,这个称呼实在是太诡异了,不该如此。 温停渊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一如以往的每一次。 “我……”乔玉言不知道该怎么说,踌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浅浅地叹了口气,“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长辈,当成我心里最可以依靠的长辈,什么话都可以跟你说,不开心了就去你那儿睡一觉,我……” 她快速地说着,像是在躲避着什么,说到此处,却忽然打住了,如同忽然终止的引线。 乔玉言心里头似乎堵了千言万语,却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表达能力,无法确切地形容这会儿自己的心情。 “言儿,”温停渊想同从前那般摸一摸她的头顶来安抚她,手还没有伸出来,便停下了这个动作,转而握了握拳,“这次的情况,若非如此,你根本无法脱身。” 乔玉言这两天已经知道了当日城里的情状,她被人掳走的消息不但是在京城被广泛讨论,甚至已经传到了宫里,其实,按道理,那天开始,她就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她知道温停渊是对的,眼下如此一来,除了那等嘴碎的人说他们不规矩之外,也并无可以过分苛责的东西。 不但保住了她的性命,更保住了乔家的颜面。 从利益方面来说,对她乔玉言,自然是千好万好。 可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未完成的云肩上,猛然间像是被刺了一针,立刻将视线缩了回来。 她很想开口问一问,定下这个亲事,他的那位心上人该怎么办呢? 他这样芝兰玉树般的人,能得他青眼,想必那女子也极为出众,他本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和自己喜欢的人和睦终老,可如今,硬生生要将她塞进去。 乔玉言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受了他人的挑唆,一个人也没带,就偷偷跑出去钓鱼,结果将整个徐家吓得人仰马翻。 最后也是温停渊首先将她找到,在徐家外祖母跟前说是他忘了打招呼,带了她出门。 她看得清楚,当时外祖母是有生气的。 年幼时心里只有逃过一劫的窃喜,根本不知道对于寄居在徐家的温停渊来说,这样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更不要说她每每拿温停渊做借口,替自己的小心思打掩护,叫祖母舅舅们都没有办法。 其实,大大小小的事情,真正消耗的是徐家对温停渊的情分。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徐家愿意帮助温停渊,但说到底也并非是温停渊本人的原因,他初到徐家,也不过就只几岁而已。 乔玉言眼睛有些发涩,终于在这片有些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开口,“温叔叔,自小到大,总是你在护着我,为我付出,可是……” “言儿,”温停渊阻止了她往下说,“有些事没有办法讲清道理,人与人之间,也不能用远近亲疏简单概括,可能你两岁多那年,钻进了我的院子,就注定了我这辈子没法放任你不管。” 乔玉言轻轻摇头,“可是这不公平。” 从前的所有,她还可以说是两个人投缘,两个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是真正的亲人。 可是眼下难道还能用投缘两个字来解释吗? 他牺牲的是他这一辈子的婚姻,是他明明可以得到的幸福。 她又为他做过什么?值得如此? “我这辈子……” “言儿,你要知道,”温停渊再一次打断她,“你我之间与旁人不同,就目前而言,将你托付给谁,我都不放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分外认真,乔玉言能清晰地看到他眸底深处,自己的倒影。 “可是……” “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温停渊那只手终于落在了她的发顶,“若真觉得亏欠,你也可以报答我。” “怎么报答?”乔玉言登时觉得心里那股子沉闷的气息有了一个宣泄口,几乎是立刻反问。 /92/92431/2082783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