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求见遭拒
无独有偶,他们正好落脚在了被本松柏围了一圈的翠含堂外。胡远山听胡修平不只一次提到过翠含堂,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松柏深邃的墨绿色让翠含堂显得十分暗,非常适合藏,胡远山四下里查看了一番后说道:“你们三人就在此处等候,我这就前往后宫将我jiejie带到这里来。” 郑德云抱拳道:“远山贤弟,不胜感谢!” 胡远山道了一声“莫要客气”后便一头扎进了松柏林。走出这片黑郁郁的林子,他很快便看到了不远处透出的灯光,他猜想那边必是后宫无疑。 循着那片光亮,胡远山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后苑花木繁多,路径大都掩映其中,纵有月色也是寸步难行。走了好半天,胡远山才看到一扇紧闭的朱门,因为两边是爬满绿色植物的墙体,所以他一直走到门前才发现。 墙不高,他轻而易举地就飞了过去。墙的那边果真就是后宫,几座巍峨的宇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中,清冷的月光下,他们倒也显得宏伟壮观。不时能看到提着灯笼的内监和宫女,他们或窃窃私语,或踽踽独行。 夜未央,宫里都还亮着灯,胡远山依次找了过去。先是仁清,接着是仁明、慈宁,随后才看到胡贵妃所在的慈元。这四座中,慈宁的规模明显也大一些,而不远处那座更高的宇,估计就是皇上的寝宫福宁。 由于赵焯已逝,慈元外并无守护的亲军,只有两个内监在门口值夜。他们藏青色的衣服在夜里看起来黑漆漆的,感觉颇为鸷。胡远山不想惊动他们,趁其不备,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边高大的柱廊后绕了过去,偷偷地溜进了慈元。 恼人的是,里还有值夜的宫女,而且内寝外面就木头似的杵着两个。 胡远山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一筹莫展,外传来了一阵尖细的叫声:“皇上驾到!” 胡远山赶忙藏到一片暗当中,静观其变。 随后,着龙袍的宋度宗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或许是那唯我独尊的龙袍特别提气的缘故,胡远山竟觉得他相貌堂堂。加之风烛残年的肖公公又紧随其后,越发衬托得他器宇轩昂。 旋即,头上插满金簪银饰、着一袭拖地长裙的胡玉莲迎了出来,胡远山不看则已,一看被吓了一大跳,只因这胡玉莲竟与台湾影星林青霞长得颇为相似。 他不由得暗叹道:“林青霞可是很多男子的梦中人,看来美女古今概莫如此!” 胡远山深怕宋度宗会在此留宿,所幸他很快便听到宋度宗说道:“妃,朕深知你还没有心侍寝,故而朕今夜前来只是想看望你一下。” 胡玉莲浅浅一笑,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垂怜!” 宋度宗走到她边,凝视着她暗淡的双眸说道:“焯儿遇害案已经告破,朕希望妃能尽快振作起来。” 胡玉莲低眉懒懒地说道:“臣妾知道了!皇上今应该批阅了不少奏折,怕是早乏了,还是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宋度宗见胡玉莲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赖着不走,道了一声“妃也早点休息”后便离开了慈元。 见状,胡远山长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胡远山瞥见刚才站在内寝门口的两个宫女已经走开,他们正跟随胡贵妃恭送皇上,于是他趁机溜进了内寝,藏在一个隐蔽之处等胡玉莲回来。 不时,胡玉莲形容憔悴地走了进来,只是后还跟着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胡远山料想她应该便是jiejie的贴丫鬟芹儿。果然,胡玉莲走到边后吩咐道:“芹儿,本宫渴了,你去拿一些水来。” 芹儿听令后即刻走了出去,这显然是胡远山现的最佳时机,于是他冲着胡玉莲小声叫道:“jiejie,山儿来看你了!” 胡玉莲大惊失色,飞奔到仍躲在影里的胡远山边说道:“山儿,你也太任了!你知不知道擅闯后宫是死罪?” 胡远山道:“山儿自是明白!不过,菊山后人很想见jiejie一面,山儿不想让他失望,这才带着他到皇城来找jiejie。” “你说什么?”胡玉莲目瞪口呆,“你竟然把郑公子也带进了后宫,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郑公子没来后宫,他现在藏于后苑的翠含堂,请jiejie务必随我去见他一面。”胡远山道。 就在这时,端着水杯返回内寝的芹儿发现了胡远山,她正想叫一声“少爷”,胡玉莲却示意她闭嘴,还用手指了指门口,意思是让她去把风。 打发走芹儿,胡玉莲正色道:“你快走吧,我不想去见他。” 胡远山道:“他千里迢迢从平江府赶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为能与jiejie见上一面,jiejie何故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胡玉莲道:“山儿,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怎可如此任?我现在去见他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被人发现祸患无穷。” 胡远山一想到菊山后人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终未娶,而胡玉莲却连见都不想见一下,于是气急败坏地说道:“jiejie,你好生无!你知不知道菊山后人为了你,已经对他的母亲再次申明,非你不娶?” 胡玉莲的内心十分纠结,她何尝不想与他见面,可皇城之中处处是陷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她不能不考虑后果。 见弟弟不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她也非常着急,气呼呼地说道:“你快走吧!你告诉他,我早就不他了,我是皇上的女人,我的心里只有皇上。” 胡远山难以置信地说道:“jiejie,此话当真!” 胡玉莲想快刀斩乱麻,遂斩钉截铁地说道:“千真万确!” 胡远山见劝说无效,只得无奈地说道:“好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罢,胡远山急于离去,胡玉莲却拉着他说道:“从后门走吧,以免被人察觉!” 匆匆离开慈元后,胡远山沮丧之极地返回了翠含堂,见他只一人,何梦伊很着急地问道:“你jiejie他人呢?” 他摇摇头,没脸抬眼看同样着急的郑德云。
郑德云已经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脸凄楚地说道:“她不想见我就算了,不要为难她!” 张生与劝慰道:“郑公子,贵妃娘娘毕竟在后宫,有诸多顾虑实属正常,你也不要想太多。” 何梦伊附和道:“是啊!是啊!” 郑德云喃喃道:“我只是想来抚慰一下她受伤的心,没曾想竟落得‘多反被无恼’的下场。” 胡远山道:“郑公子,别忘了东坡先生这首的上阙还有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何患无妻?” 郑德云抬眼看了看胡远山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贤弟未曾深过,怕是不能体会德云的心境。” 听他这么一说,何梦伊很不服气地说道:“郑公子,你怎么知道我二哥没有深过?” 张生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默默地侧转去,胡远山白了她一眼说道:“小妹,莫要多言!” 何梦伊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向来不善于察言观色的郑德云不明就里,莫名其妙地问道:“贤弟是有心上人了吗?” 一时之间,气氛颇为尴尬,胡远山不想在这皇城的后苑中闲扯儿女长,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必须速速离去!” 他们依照来时的法子,转眼便飞出了皇城,还迅速钻入周围的那些街巷,消失不见。 且说这胡贵妃,一打发走胡远山,竟又唤来芹儿,让她陪自己去一趟后苑。 芹儿不解,问道:“娘娘,夜已深,我们去后苑作甚?” 胡贵妃没好气地说道:“休要多言!” 芹儿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换上便装的胡玉莲紧随其后,夜阑人静,主仆二人的心里都在打鼓。 到了那扇紧闭的门前,芹儿将灯笼递给胡玉莲,自己则掏出钥匙来开门。 由于怕赶不及,胡玉莲领着芹儿抄近路直奔翠寒堂,然而,当他们穿过那片松柏进入翠含堂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就在他们到来之前,胡远山他们刚刚离去。 扑了空的胡玉莲黯然神伤,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瘫坐了堂内的藤椅之上。 芹儿关切地问道:“娘娘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是想见谁吗?” 胡玉莲正作答,却听得松林里传来异响,她警觉地叫道:“谁?” 无人回应,翠寒堂静得让他们毛骨悚然。 芹儿耳语道:“娘娘,不好,应该是有人在跟踪我们!” 胡玉莲暗自庆幸道:“好在他们已经离去,否则还真是会有大麻烦!” 此时,一个动作敏捷的内监正在夜色的掩护下逃离后苑,无功而返的他很怕被人发现,一颗心砰砰乱跳。 这边厢,胡远山四人已经返回了溢清茶楼,茶楼里正有客房,他们便打算就地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