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所谓命运
几乎就在杰瑞将衣服扯掉的同时，他胸口处的灼痛感也到了让他难以忍受的程度，前所未有的剧痛使得他将牙齿咬得嘎吱吱响。 但在这种疲惫至极还剧痛无比的状态下，投入他眼帘的一幕还是将他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就在他的胸口，那离奇出现在他身上的塔罗牌纹身竟然凸显了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里向外要冲破他的皮肤。 嗖！ 不容杰瑞作出反应，一道光影已经从他胸口处激射出来，并悬停在他的面前。 而随着这道光影冲出，杰瑞身上的痛苦竟是在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就连先前的疲惫也好像跟着一同宣xiele出去，竟是让他觉得无比地舒服。 这是怎么了？幻觉么？ 杰瑞晃了晃头，刚刚觉得是自己太过疲惫而产生了幻觉，就愕然呆立在了原地。 身上的疼痛来临又消失可以是幻觉，疲惫在霎那间远去也可以说是他累懵了，但真实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又哪里能用幻觉去解释。 这分明就是—— 一本书！ 类似的一幕杰瑞并不陌生，当初他在圣山脚下第一次发现金色塔罗牌的情况，就和此刻非常类似。 想到那张金色塔罗牌，杰瑞赶紧向自己的胸口看去，那张塔罗牌纹身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 纹身不见了，但怎么会出现一本书？就算是那纹身真能变成什么东西从他身上蹦下来，也应该是塔罗牌才对啊！ “嗯？上面的图案好像……” 杰瑞一愣，伸手向面前悬停着的这本书抓了过去。 果然，就和当初突然出现的塔罗牌一样，当他伸出手去，这本书也好像刚刚从高处掉下来一般，轻飘飘地被他抓在了手中。 赤金色的封面，华丽却又丝毫不显得张扬，反而还带给人一种十分古老的感觉。 而即便以杰瑞的粗浅阅历，他也能看出环绕在这本书上的光晕很不一般，那是只有一件东西被神力所加持后才会出现的特殊现象——比如神殿赐下的圣器，又或者传说中的强大神器。 四下无人，杰瑞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可不会轻易地认为这本书是一件圣器，更遑论是神器了。甚至就算这本书真的是那个等级的宝物，他也不会像一般少年般的欣喜若狂，因为他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上面的图案和金色塔罗牌很像，难道真是同一个东西。一张塔罗牌变成了纹身，然后纹身又变成了一本书？ 这样想着，杰瑞感到万分的滑稽。 但事实似乎真的在往滑稽的方向靠拢，他很快就确定这本书封面上的图案真的与之前的金色塔罗牌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只是在图案的右下角有着一行极小的字迹，就好像是有什么人专门在上面留下了批注： “命运只青睐敢于抗争的幸运儿。” …… 圣城中处处都沐浴着圣光，但圣光最浓郁的地方非中心处的雄伟宫殿莫属，那里就是光神宫殿。 光神宫殿的深处，比教皇大厅还要更神秘幽深的一个房间，大贤者艾德文突然从冥想中惊醒。 若是神殿的侍者们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必定要极度震惊，他们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位大贤者如此失态。 繁奥的咒语从艾德文的口中飞快诵出，一个硕大的魔法阵则在他脚下快速成型。 这个过程很短，但艾德文却已经急得额头上都见了汗滴，直到魔法阵彻底完成的一霎那，他猛地向前冲去，竟是穿过了一道虚空中的门户。 这是一间真正的密室，除非被特殊的魔法触动，否则就没有任何的出入口。 刚一进来，艾德文立即脸色大变，他挥手间施放出一道魔法壁垒挡在身前，紧跟着就听到轰地一声。魔法壁垒一阵剧颤，一团白光则被弹了回去，刚好悬在一张黄金桌案的上方。 艾德文不敢有丝毫大意，口中咒语未停，手上的术式更是足以让寻常人眼花缭乱。 一道道强横的力量被从四周的符文中引动出来，眨眼间便形成囚笼将之前那团白光紧紧缠绕。 随着艾德文继续施法，那团白光也被越缠越紧，直到最后轰然炸碎，其中显出的模样赫然是一把白色法杖！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大贤者艾德文不仅是神殿最强大的力量之一，还身负着一个神圣的使命，看守光之神赐予神殿的三神器之一，光明之力。 此时艾德文进入的正是保管光明之力的地方，自从多年前上一代主教留下神器不辞而别，知道这件光明之力藏在这里的人算上他自己也不超过五个。 神器的威力无比强大，即便艾德文现在对付的只是一件没有人掌控的神器，可当他将光明之力勉强压制住时，还是感到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 看着光明之力仍在抗拒着圣光的压制，艾德文的目光中透出了难以形容的忧虑。 作为寿命悠长的大贤者，他已经看守光明之力五十多年了。但在之前的四十几年里，这件神器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变故。 直到不久前，这件神器突然间狂暴起来，似乎想要冲出这个被结界守护着的房间。 那一天他几乎是拼了老命才在教皇陛下的帮助下将光明之力控制住，没想到不过才相隔了半个多月，同样的事情竟然再一次发生了。 上一次是圣山外面突然出现了恐怖的神力，光明之力只是被引发异况的其中之一，据说另外的两大神器也同样发生了状况，只是没有光明之力这般严重。 那么这一次呢？ 别看外面的人们都将那次事件看作了神迹，都在欢颂着神之光辉，而神殿似乎也默认了这种说法。但艾德文知道那不是真的，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神迹是怎么回事了，可以说九成九的神迹事件都是出自他们之手，但绝对不包括那一次。 他很清楚那样的神力并不是来自于光之神殿，其中甚至包含了多种神力，火之神力、水之神力、风之神力……正是因为如此，那绽开的神力才使得几乎所有人都短暂的失神，包括他都只是差一点陷入那种状态，险些使得这件由他守护的神器冲了出去。 “辛苦你了，艾德文大贤者，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一个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整个保管神器的房间都绽放出明亮的光辉，仿佛在欢迎着某个伟大存在的到来。 艾德文立即跪拜了下去，低下头说道：“遵命，陛下。” 艾德文退了出去，因为到来的正是光之神殿至高无上的存在，光明教皇彼得·布洛姆菲尔德。 不过让艾德文有些失望的是，这一次教皇陛下依然没有提起是什么引发了光明之力的变动，就和上一次一样。 密室中的空气突然一阵扭曲，形成了一道明亮的光门，最先从中探出的一只脚，随后这个身影终于渐渐清晰。 那是一张年轻又英俊的面孔，身上的白袍嵌着金色的花纹，却是集尊贵与神圣于一身。 随着此人的到来，密室中所有的符文都好似活了过来。之前艾德文用尽全力才能压制的神器光明之力，此刻已经被束缚在那里无法动弹，只有极轻微的震颤还显示着这件神器的不甘。 彼得教皇伸出手去，轻轻搭在法杖上的手指仿佛有着如山般的沉重，让这件神器最后的颤动也彻底终止。 “你感觉到了对吧，那是命运的力量。” 彼得开口，可他发出的声音竟如此的苍老，与他的面容截然不同。 整个艾德尔国的人都知道，教皇陛下是天生的神之子。作为有史以来在位时间最长的教皇，他的年龄一直都是个谜，但在神的恩赐下，他的面容却从未改变。 “可惜却不是你的命运。” 彼得教皇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同时他的脸孔也渐渐看不见了，就像光明所至的地方必定也会有阴影出现，此时那阴影就在他的脸上。 嗡！ 神器法杖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猛地一跳，竟险些挣脱出来。 彼得冷哼一声，原本只是轻轻搭上去的手掌狠狠一捏，强大的力量顿时将光明之力再次禁锢：“老老实实地接受你的命运吧，而不久的将来，你们家族的命运也将由你的后辈继承下去。你那个孙女凯瑟琳，我可是很期待她的成长啊！” …… 圣城中距离光神宫殿最远的角落，杰瑞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手中的那本书已经消失不见了，相应的在他胸口上则重新出现了一个纹身，竟然正是一本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