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世子寿宴

    三日后，皇家御院张灯结彩，披红戴绿，整个皇宫都在为世子十五岁寿辰忙碌着。十五岁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还是年少烂漫的年纪而皇家子孙十五则要举行冠礼。冠礼代表着一个皇子的成年，也意味着一场政治联姻的开始，是以世子十五岁寿辰朝堂上下莫不重视。

    皇后早逝皇帝多年未曾立后，后宫中事全由贤良淑德四妃之首的贤妃打理。冠礼前三日皇帝携贤妃前往媧皇庙向上天祭祀祷告，当日再到太庙祭祀列祖，由太师亲自为世子行冠礼，夜间才是在御园大宴群臣。因为世子身份的不同，这场夜宴的名单也就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所列不仅有亲王贵胄，还有许多封疆大吏。

    香妃虽然得宠却不在四妃之列，沉香殿的人虽然少看几分热闹但也乐得清闲。骨凄凄远远躲在御园一株柏树旁，借着柏树繁茂的树影挡住身形努力向丝竹飘飘、灯光明亮的御园中心望去。

    正中那一抹明黄应该是当今圣上，左右两边各坐了贤妃与香妃，下首的乌木矮几自然是世子子曜不错。

    子曜还穿着今日冠礼时的缁色深衣，头戴诸葛乌纱帽，比前日在梅园所见虽少了几许英气，但更显老成持重。骨凄凄心里也不禁暗暗夸赞起他的美色。

    场中是矮几围起的舞台，各家女眷你方唱罢我登场地轮流展示着才艺。每当有人上场，贤妃就会暗自留意世子的眼色，到底钟意哪家女儿。可大半个时辰看过去，这各家女眷都表演的差不多了，眼瞅着就该宫中女乐上场，贤妃也没瞧出什么端倪。世子不应该不知晓皇帝如此安排的用意呀。

    “你再给我说一遍谁不能上了？”尖细别扭的男声在骨凄凄身后响起，吓得骨凄凄赶紧向树枝密集的地方退去，却不料脚下一个枯枝，一个踉跄反倒向前摔趴在地。

    “大人，奴婢只是想过来看看热闹什么都没有听到，还望大人恕罪。”虽不知对方身份，可这样说总没有错吧。梅林的巴掌到现在都让骨凄凄心有余悸。

    “抬起头来。”细细尖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骨凄凄怯生生地抬起头正对上对面那双探究的眼睛，原来是个老宦官。

    “嗯，长得倒水灵，身段也不错。”老宦官干笑着问。

    “带下去。”老宦官吩咐道。一个小黄门马上过来扶起骨凄凄。

    骨凄凄跟着小黄门来到御园旁边的一处厢房，一众女乐早已准备在此。原来今日献艺的舞姬中有一人染了风寒，而替代她的人又不知被支使到哪去了。

    “喏，快换上衣服。大人说了，今日跳好了这一出不但不罚你还有赏哩。”小黄门说着递上一套绯色纱裙。

    骨凄凄小心接过纱裙：“奴婢不会跳舞呀。”

    “今日只是充数，大人会把你排在角落，你只要有点眼色，不出纰漏就好。”小黄门谨慎交代，“有样学样你总会吧。”

    骨凄凄连连点头，外面悠扬的编钟已经响起，骨凄凄匆匆到墙角换了纱衣也跟着众舞姬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