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远处的琴声

    “啊——呃——”不知过了多久，骨凄凄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叫声的还有骨凄凄不住吐出的食物和酸水。淌在地上将原本固体的米田共都化了开来，逶迤地向着地势较低的骨凄凄的方向流了过来。骨凄凄见状又是一阵干呕。

    “天啦，凄凄，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送饭来的是在敬让房当差的济源，他皱着眉看向一院子的屎尿横飞，赶紧捏着鼻子说道：“都弄成这样了，你还吃得下去嘛。快些收拾，我将饭菜给你留在膳房。”说罢一溜烟地逃走了。

    骨凄凄委屈地望着济源消失的方向，泪水盈满眼眶。方才还在向柳轻虹表示自己能好好的，现在就搞的这般狼狈。这一切，那个人是早就料到的吧。看着满手的黄|色物体，骨凄凄任泪水肆意地流下，一滴滴落在肮脏不堪的地面，仿佛此刻的自己不管多晶莹也还是要受人践踏。穿越为妖，不是她所愿，为何人人都要看轻她。百般忍让，只是想知恩图报，为何却没人愿意成全她。

    骨凄凄抽泣着忍着一阵强过一阵的反胃感觉，将滚落一地的马桶扶起放到墙边。不会任何法术，她只能靠人力来善后。从后山掘来不少细土，用铁锨均匀地撒在地上以掩盖满地的不堪。直到日头西斜才将香房墙上和地面打扫干净。一日未食，早餐也早已吐了个干净。骨凄凄精疲力竭地倚在看起来干净却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墙上，看着一地等着她的马桶，空空如也的胃里一阵阵抽痛。多想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呀。

    可是一想到可爱的舒舒还在昂藏等她，想到这三个月来体贴的柳轻虹都是这样过来，骨凄凄咬咬牙，重新走向了大树下的老井。夜半三更，骨凄凄总算是干完了所有的活，但是她还要将这些马桶送回万雪堂。骨凄凄强打起精神，将马桶全都摆上了两轮小车，背起车前的麻绳向山下的万雪堂走去。

    万雪堂中的弟子早已入睡，骨凄凄试探地敲了敲门，希望有人能够出现收下这些马桶自己好回去休息。可是半晌都没人答应，骨凄凄站在夜晚的山风中又冷又怕，不住地打着哆嗦。

    恍惚中骨凄凄似乎听到有人的脚步声经过，骨凄凄赶紧拍门高声叫道：“开开门，快开门。我是飞雪苑送马桶的。”

    半晌里面的人才骂骂咧咧地开了门，来人闻到骨凄凄一身臭味嫌弃地挥挥衣袖：“快快，你进来快些走，臭死了。”

    天亮就得将今夜的马桶收走，骨凄凄原想借个地方休息一下，不料对方先下了逐客令。骨凄凄只好安静地放下小车，默默地退出门去。天边已经泛起一丝丝鱼肚白，回去再来是不可能了。骨凄凄看了一眼远处的万雪溪，勉力走了过去。

    骨凄凄蹲在溪边，将早已发红的双手缓缓放了进去。溪水寒冷刺骨，骨凄凄只觉的每一根手指都痛得快要从手掌剥落，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非要赶我走才满意！”骨凄凄哭喊着，一声声质问在空荡荡的山谷中不住回响。

    仿佛感应到了骨凄凄的喊声，一阵阵凄凉婉转的琴声从远处的山峰上若有似无地飘了过来，断断续续，如呜似咽一声声弹进了骨凄凄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