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陨落

    “是吗，还远着呢。是啊，在你看来是还远着，不过就算还远着你要为这个将来会坐上的位置打下基础，否则那个时候你要是手忙脚乱，可就不好了，明白吗？”奥丁笑着说道。

    “……”洛琦紧皱着眉头，默然不语。

    “那你就是默然了？那就好，我们开始吧。”奥丁微微一笑。

    与洛琦侃侃而谈，奥丁将他这么多年来所经历的，作为神谕之眼团长的经验一点点的传输给洛琦。

    渐渐地夜已经深了。天空中的繁星闪耀着，映照着那无尽的银河，奥丁望着那北方的一颗明星，缓缓地叹出一口气来。

    “洛琦，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奥丁说道，“你的母亲来了之后，帮我告诉她……”

    “为什么您不亲自和她说？”洛琦猛然站起身来，“父亲，你究竟怎么了？今天为什么总是要和我说这种话？”

    奥丁微微地沉默着，随后缓缓的说道：“洛琦，这么多年来，让你一个人带着蒂妮，一个人奋斗，我却没有给你任何帮助，是我的不对，我……”

    “没有不对！”洛琦大声说道，“如果父亲您没有把我和绯妮留在那个小镇里面，我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么多的事情，我就不会遇到这么多的朋友，如果您带我到了王城，我就只能像那些被囚禁在笼子之中的鸟一样，没有办法自己去奋斗，每天去经受着千篇一律的训练，真的，父亲，我感谢您，如果不是您把我留在那里，我肯定没有今天的成就！”

    听着洛琦的话，奥丁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抚摸着洛琦的头。

    “真好啊，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你的母亲也会为而骄傲，你会代替我，成为这个国家的真正的守卫者，也许你的母亲说的不错，你就是一个英雄，你的名字决定了你未来的命运，洛琦。”

    “一定要，把自己的路，走下去！”

    忽然只见，一口鲜血从奥丁的口中喷溅出来，染红了奥丁那雪白的衣袍前襟，打湿了洛琦的头发。

    “父亲！父亲！”洛琦猛然抬起头来，望着奥丁此刻的样子，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为什么，不是说已经没问题了吗！为什么还会这样！为什么！”

    “洛琦，你是我的骄傲……好好地，保护你的……母亲……”话音刚落，奥丁低下头来，粗重的喘息在这一刻停止下来，那搭在洛琦肩上的手，缓缓地松开。

    “父亲……父亲！不！父亲！”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这一片田园之中传荡着，洛琦跪在坐在椅子上，已经没有了心跳的奥丁，双拳拼命地砸着地面，连那远处树林之中的鸟群都被惊起。

    站在田园之外，罗泽卡洛斯望着田园中的洛琦，不由地闭上了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当他为奥丁进行最后的检查的时候就知道，已经完了，彻底没救了。

    “也许还可以再拼一把，这个也许会有效。”罗泽卡洛斯缓缓地说道，“我现在征求你的意见，奥丁，是否要尝试，接受清洗灵魂？”

    躺在床上的奥丁微闭着双眼，良久之后转过头来望着罗泽卡洛斯，声音沙哑地缓缓地说道：“你，能让我恢复精神吗？能否活下去不重要，能不能让我恢复精神？我有话要和洛琦说。”

    “你的意思是……”罗泽卡洛斯眉头紧皱着，握着双拳说道，“奥丁，你可想好了？这是和你的性命联系在一起的，你不要随便下定论！”

    “我的儿子，会比我更出色。”奥丁微微一笑，“我存在的所有意义，都会被我的儿子所见证，他也会超越我，创造出新的奇迹。”

    说着，奥丁闭上眼睛，低声喃喃道：“因为，阿芙洛雷娅说道，他可是英雄啊。”

    罗泽卡洛斯沉默良久，随后后退两步，对着奥丁深深地鞠了一躬。

    “算是对我提前的哀悼吗？这可不行。”奥丁微微一笑，“你可不要以为这样你就不用到我的葬礼上来向我再低一次头。”

    “行了，你别说了。”罗泽卡洛斯强行忍住悲痛之色，对着奥丁说道，“省点力气，有什么话去和你儿子说。”

    “啊，是啊，洛琦那一次来到王城之后，我们还没怎么谈过，他就接受了任务，去了奥兰帝国。”奥丁笑着说道，“我真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啊，一般来说，我应该给他更舒适的生活环境才对的。”

    “是为了让他接替你吧，你这个混蛋，整天说者要让自己的儿子在葬礼上接受神谕之眼骑士团的佩剑，现在倒好，这都不是魔族的错！就是你这张嘴！”罗泽卡洛斯狠狠地说道，随后转过头去，重重的吸了吸鼻子，随后说道，“行了，不要多说，我还忙着呢，咱们快点开始吧。”

    奥丁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随后说道：“罗泽克洛斯。”

    “又怎么了？”

    “谢谢你。”奥丁缓缓地说道。

    手上的动作微微滞了一下，罗泽卡洛斯的嘴角一阵抽搐，当他反应过来之后，满是皱纹的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

    “愚蠢的家伙，为什么总是不经过思考去做一些事情。”罗泽卡洛斯声音沙哑地说道，“真是不应该给你费这么大力气，就应该在你刚回来的时候把你给埋了！”

    “是吗，那我还得谢谢你，我的葬礼又可以提前了。”奥丁笑着说道。

    “只是，可惜啊……”奥丁望着天花板，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消散，“我这辈子，和阿芙洛雷娅，终究还是无法再见面了。”

    伸出手来，奥丁缓缓地说道：“保留一个念想，总可以吧。”

    ……

    “不知道，你能不能从这样的打击之中走出来，如果可以，那么以后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走不出来，只能说奥丁也是白死了。”罗泽卡洛斯缓缓地说道，随后转过身，离开了此地。

    站在屋子的边缘，灵叶望着跪在那里嚎啕大哭的洛琦，黑色的长发被微风缓缓地吹起，遮挡住她那半边脸颊的长发也在飘动着，赤色的瞳孔与蓝色的瞳孔在月光下交相辉映这，显得异常的美利，然而那以往一直是世间万物与自己无关的脸庞，在这一刻却是渐渐地变得忧伤起来。

    自己那个时候，哭过吗？

    一个小女孩，面对着熊熊的大火站在那里，脑海之中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有的只是茫然，茫然着，那是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城市，会被这么guntang的东西所包围？即便后来，她被杀死了整个城市的人的元凶带走，带去了他们那边，将自己改造成了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存在，自己那个时候，一千个魂魄进入身体，最后留下了残余的两个，但是感觉就好像已经是完全失魂落魄一般，越过卡纳斯王国，诺威王国，奥兰帝国。整个亚蒙大陆都被她走了个遍，最终，她还只是一个傀儡，一个被用来当做杀人的傀儡。

    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灵叶轻轻地拂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感觉眼眶似乎略微有一些湿润，不由地微微一笑。

    真是的，我是怎么了，我站在这里做什么？

    微微地舒了口气，灵叶望着洛琦，犹豫了一下，随后缓缓的退到身后的黑暗之中。

    我还不配，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