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家宴（上）
福王府忠武殿内，侍女们将一道道菜肴端上。殿内古朴简洁，两排木案摆放在殿内两侧，小福王正坐在殿上。江袏、萧乾依次坐在下首，另一边是苏钺、柴无名、童烨、纪枫、玉流苏五人，小鹰则在一旁欢快的吃着美味。 在苏钺、柴无名等人西跨院的厢房休闲之际，江袏便派人前往将还在醉酒中的童烨从洛水码头的船舱内接到府里。 “下官失礼，还望福王殿下降罪。”童烨跪倒在木案旁，双手握拳，脸色沮丧的低着头，粗声道。 “童大人赶快请起，诸位多人漂泊在江水之上，难免有所....殿下是能够理解的”江袏颔首笑道。 苏钺、柴无名等人看着跪在一旁的童烨，又将目光转上主位，小福王看着童烨半醉半醒的样子，微微一笑，朗声道，“童大人赶快起身，今日是接风家宴，诸位不要拘于礼数，快快请起。” 童烨那粗目瞪得更大，看了一眼苏钺和柴无名，起身向小福王恭敬道，“多谢殿下”然后入座席间。一旁的侍者为他斟酒，被他用手挡住了，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小福王一脸笑意，看着殿内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将目光停留在苏钺身上，微笑道，“诸位初到洛阳，本王略尽地主之谊，还望诸位不要与本王客气，尽情得吃喝。” “多谢福王殿下”五人齐声道，苏钺拿起案上酒杯看了一眼座末的玉流苏面带难色，便举起酒杯向福王恭敬道，“玉师妹不胜酒力，还望殿下见谅。” “若是不胜酒力，可以以茶代酒。玉姑娘随意。”福王向众人举起酒杯，“月前，本王得知诸位将巡视洛阳，便特意从金陵请来名厨准备了金陵名吃。不知是否合诸位口味。” ”多谢殿下“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开始品尝木案上的美食佳肴。 酒过三巡，小福王脸色微微泛红，缓缓放下手中酒杯，拿起筷子夹起盘中一块鱼头，一口酒气道，“本王听闻，燕王与庆王常有往来，不知苏千户可有耳闻？” 苏钺抬头望着一脸醉意的小福王，沉吟片刻，不知其是真醉还是假醉。忽而发笑道，”“不知殿下此话何意？” 小福王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竹筷，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哑然失笑道，“燕王叔、庆王叔乃一奶同胞的兄弟，常有走动也属正常。” 苏钺看着小福王那冷厉的眼神，额头渗出一丝冷汗，心下道，庆王奉命太子令执掌锦衣卫，而太子与燕王素有嫌隙，不知福王此话何意。一旁的柴无名见苏钺脸露难色，急忙举杯向小福王行礼道，“殿下，我等这次北巡是奉太子之命，虽然庆王殿下执掌锦衣卫，但我们是直接受命宁指挥使，所以不知您口中所言之事是否有真凭实据？” “这...”小福王冷笑一语，沉默片刻。殿上的江袏急忙解围道，“都怪下人多嘴，也不知是从哪传来的谣言。庆王殿下是太子亲命的，怎会...怎会”。 众人朗笑一声，殿内的气氛变的平和许多。苏钺从席间起身，一脸恭敬，行礼道，“若殿下若有庆王殿下与燕王殿下私下有往来的证据，可以直接交予我等直接上承太子殿下。”他低头喵了一眼殿上的小福王，脸色瞪时微变。他心中思索道，诸王私下培植自己势力，相互攻击对方，若有证据早就秘密呈报金陵东宫，岂会再次询问他们。 小福王脸色铁青，紧紧握住手中酒杯，发出一阵脆响，酒杯竟然在掌中被挤成粉末，散落在自己木案的幔布下。“我岂会参奏我的两位王叔！”小福王强忍住，脸色瞬间恢复如常，大声笑道，双目紧紧看着左边的苏钺。 苏钺听闻此语冷汗直流，手中酒杯颤颤发抖，脸上血色顿失。自从太子主政以来，燕王便对此一直心怀不满，太祖为防兄弟相残便遣燕王镇守北平与福王一同拱卫北疆。但太子为防止诸王私下串谋，便自己心腹庆王执掌锦衣卫，架空指挥使宁无极。竟没想到庆王入主镇抚司之后竟然私下结交诸王，并暗中发展自己势力。 此次借奉命巡视北疆，苏钺受命于庆王与燕王暗通书信。却不曾想，被福王府在北平的密探获悉，因而福王在酒席之上借酒意故意说出，试探苏钺人反应。 坐在对面的江袏望着苏钺脸色突变，即可便领神会，干笑两声道，“苏千户大可放心，福王殿下绝无心参与金陵之争，还望苏大人多多向太子殿下多多言明，我家殿下只想一心一意为大明镇守北疆抵御蒙元。” 柴无名看着苏钺复杂的神情，似乎看出些什么，又见江袏如此说道，心下已然明白两三成。他咳了一声，望着苏钺，低声道，“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缓过神的苏钺恢复如常，笑道，“福王殿下全心全意为朝廷镇守北疆，我等一定会向太子殿下言明。” “那就多谢苏千户和诸位大人。”小福王端起酒杯，脸上尽是欢颜，朗声笑道，“诸位请吃菜。恰好，洛阳城中将有江湖盛事，诸位巡视城防之后不妨前往天香楼看看眼，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苏钺正寻思如何岔开话题，小福王话锋一转不再提燕王、庆王之事。他急忙抢先道，“殿下所指之事莫非是武林中的八派会武？” “不错，正是武林盛事八派会武，不过这八派会武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江袏一脸得意的神色，喜道，“不过，福王府与那天香楼算是有些交情，苏千户与几位大人若是想前去，福王府还是很乐意从中引荐。” “如此，甚好。”苏钺一脸正色，点了点头应道，“我们兄妹五人初入江湖不九，特别是玉师妹，她是初次涉足江湖，正好带她见识一番。” “苏千户”小福王正襟危坐，喝了一杯侍女递上来的参茶，脸色的醉意稍稍淡了一些，粗声道，“待诸位巡视完洛阳城防，我让袏哥带诸位去一趟天香楼如何？” “谢殿下”苏钺等人齐声道。 天香楼屹立百余年，自福王镇守洛阳以来便有心结交。老福王在世的那几届八派会武，福王府更是不惜重金为八派弟子提供各种资助，甚至出动精武卫来维持八派会武期间洛阳城中的治安。因而在武林八派心中有不小的影响力，慕容珏当年更是邀请老福王江祺亲临苍龙阁观赏八派会武终极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