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方向

    柏承诚说吴春秋连起点都搞错了，让吴春秋大为不满。忍了又忍，吸了口气，“行，你是负责人，我听你的总可以吧。你说，我们该从哪里入手？

    小柏，这事跟你那个专利相比，孰轻孰重你应该清楚。虽然短时间内不能给你带来多少荣誉和利益，但于国于民的意义，······。”

    “得，得。”柏承诚赶紧打断，“吴老，不用上纲上线，我知道，我知道。我并没有否定你组建工作组，我的意思是，工作组不是这么个组建法。”

    吴春秋满眼都是问号，“搞软件研究，不招软件专家，该怎么组建工作组？嘿，我这把年龄算是白活了。”很明显，老头子来气了。

    柏承诚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说，“您老先别激动好吧。在会上我就说过，制约意念波编程的两大难题，是理论基础和材料基础的研究。解决不了这两个问题就直接研究意念波编程，那是空中楼阁。

    所以呀，我们必须先从这两方面入手。

    编程的前提是算法。而目前的算法，都是基于数字信号为基础。而实际上，我们的思维都是连贯性的，并非是间断性的。自然中的各种信号，也是连贯性的而非间断性的。将连贯性的信号分割成间断性的信号，或者说将模拟信号翻译成数字信号，是为了方便计算机运算。

    那么，问题就来了。一，数字计算求极限的方式，始终只能是近似值。不管结果如何趋近真实，但永远都不是真实值。而人脑不一样，认死理。一就是一，而不是接近于一。

    二，这种计算机太笨，无法运行连贯性的思维。而我们的意念波偏偏是连贯性思维。解决不了这个矛盾，就算你们跟我一样会了意念波编程，然后研制出了翻译器，请问又有什么意义？唯一的作用是编程快一点嘛。

    您以为我去了一趟大帝俱乐部，回来又先商讨专利授权的事，就是没把开天计划放在心里了吗？您错了，我有想的。

    我是这样想。首先，必须找一批数学家研究模拟算法，突破目前算法的限制。

    其次，找一批物理学家研究弦论，突破电磁理论的束缚。这个跨度有点大，您可能不太好理解。换个说法吧，希望实现各种作用力的真正大一统，然后找出新的作用力。我确信，意念波不属于四大作用力。

    第三，找一批计算机专家，研制出能处理模拟信号的计算机。

    第四，找一批材料专家，研究能储存意念波的载体。

    这四个方面，各有独立性，缺一不可，但又相辅相成，可以互相借鉴，互为奥援。

    您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说你们起点有误的原因了吗？”

    柏承诚说的这些，部分是目前科技最前沿的课题，比如算法的研究，部分是前所未有的的课题，比如意念波载体。是他科技理论知识一下子上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了吗？自然不是。如果他都懂，那还需要研究什么？

    昨天晚上，他可是在珀丽雅的百倍时间的梦境空间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和查阅相关资料，这才有了以上的思考。以上几方面，都将是他大学里的主要学习和研究方向。

    吴春秋不得不承认柏承诚说的在理，然后颓丧了，“哦，原来我在这里面一点用处都没有。”

    每个人都有一种被需要心理，有些人甚至将这种心理上升到生命的意义。从小的方面说，男人被爱人需要，被子女需要，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往大里说，官员被民众需要，他就是一个英明的领袖，可以名留青史。如果一个人可有可无，他就是个废物，这世界有你没你都没关系。

    作为牛顿公会会员，在软件领域被认可为登峰造极的存在，却发现意念波编程的研究，不需要他，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柏承诚头疼了，他可没有打击吴春秋的意思。何况吴春秋对他的帮助很大，能进入牛顿公会也好，专利也好，吴春秋都不可或缺，不然柏承诚哪有底气去跟太子、世家放对。

    但事实是，这几方面，吴春秋是真的帮不上忙。怎么办呢？脑袋高速运转，怎么都不能让老人家伤心啊。呃，有了。

    柏承诚立即道：“吴老，我还没说完，还有第五点。这方面，非你不可。我们不能坐等前四方面的研究成果而什么事都不做，软件的研究需要同步进行。

    一来软件研究的突破，可以为前四方面的研究提供支持。每一方面的研究都涉及海量的计算，不可能用笔算。

    其二，为算法研究提供方向，免得数学家在黑暗中茫然摸索。

    其三嘛，一旦哪一方面有所建树，我们的编程可以快速入手，而不是从零开始。”

    第三点明显是瞎编，但吴春秋听得眼前一亮，自己有用就好。高兴地说：“你就直接跟我说，该怎么干吧？”

    柏承诚巴不得有人主动做事，“五个方面的队伍，都需要您老去协调组建。那些鼎鼎大名的数学家，物理学家，材料学家，计算机专家，哪里会认我一个学生的账？关键的是，这事也不能四处宣扬对吧。我非但不能出现在各队伍的名单中，反而啊，我需要拜他们为师，学习这些方面的知识。

    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完善我的想法，形成文字资料。然后您拿去跟聂院长说，以国家课题的名义，组建五个研究小组，召集各学科的大拿解决问题。软件小组还是放在您名下才合适。这才是脚踏实地，行之有效，人尽其才。我的任务，主要还是学习。您说呢？”

    “没错没错，你说的很有道理。”吴春秋大喜，当即坐不住了，“我跟荣世泽说，让他跟我一起去见聂院长。”

    吴春秋跟卓青青擦身而过。

    看到卓青青走进三楼小客厅，柏承诚微眯着眼，揶揄地说：“分赃已毕，还不赶快去稳固你家的利益？”

    卓青青正要怒怼，想起爷爷严厉地要求自己的态度必须恭敬，强忍下来，“我爷爷请你去我家做客。”

    柏承诚道：“专利我已经交出去了，你们也都分润到了想要的，还有必要吗？就算我去了，难道今天商谈的份额还能变动？”

    卓青青气鼓鼓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市侩，句句话都离不开利益？我爷爷找你，就只能是为了专利？”

    柏承诚好笑，“这话应该反过来说吧？卓青青，你自己说，如果我没专利，你爷爷会见我吗？”

    卓青青哑了一下，然后强辩道：“我爷爷的心胸，岂是你能揣度的？”

    柏承诚不想争辩，“我要是不去呢？”

    卓青青愕然，“你别不知好歹。”

    世家家主那是什么地位，即使是召见一方封疆大吏，也没人敢置之不理。

    呼。柏承诚揉揉脸，“我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你爷爷可不是什么‘太子’之流，算得上帝皇了对不对？好吧，我不敢不接受。不过今天是真的没时间，改日。”

    卓青青，“柏承诚，你过分了哈。”

    柏承诚脸一沉，“过分的是你吧。我自己的人身自由权，应该还是有的。慢走，不送。”

    卓青青狠狠地瞪着柏承诚。

    柏承诚干脆闭上眼睛仰靠在沙发上不予理会。

    卓青青无奈，点开天讯给爷爷打电话，将柏承诚的意思转达。表明这不是她不完成任务，是柏承诚不识相。

    卓老倒是好说话，笑呵呵地让柏承诚约定时间。

    卓青青开了免提，柏承诚听得见。卓老如此通情达理，他也不好过分拿捏，只好说等学校这边安定下来了以后就去，估计一个星期吧。小心思是一个星期之后，专利的权益分配尘埃落定了，卓老在这方面再说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卓老爽快地答应了，说是随柏承诚的时间方便，他不急。

    卓老的态度让柏承诚和卓青青都感到疑惑。疑惑归疑惑，自然不可能去问为什么。事请就这么说定了。

    卓青青不满地瞥了柏承诚一眼，气呼呼地下楼。

    柏承诚喊道：“帮我喊冯茹蕾她们上来一下。”

    卓青青头也不回，“自己喊。我又不是你的勤务兵。”

    不需要她喊，冯茹蕾等人看到卓青青下楼，立即上楼。他们早就在等着，因为怕打扰卓青青和柏承诚说话这才一直没上楼。到了一趟大帝俱乐部，他们对世家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所以对卓青青有点敬畏。若是在古代，那是平民跟公主或郡主的差别，平等相处是不可能的。

    只剩下几个知根知底的老同学，气氛完全不一样。刘星叶非常兴奋，“橙子，好多钱啊。你成了大富翁耶。他们决定，a级强化剂授权四份。这就是两千亿了。b级授权五份，这又是一千两百亿。（其中吴老他们采取的是分成方式。）橙子，单凭这个，你已经是华龙数得着的富豪了。”

    柏承诚笑道：“你也成了一个小富婆了啊。”

    刘星叶嘻嘻而笑，“我都不好意思了，什么忙都没帮，白拿钱。”

    三千三百亿是柏承诚的收益，专利购买方还需要支付鱼龙舞公司百分之十五的经营费用，算起来有五百亿左右。刘星叶在公司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如果此时就分红的话，她能分到二十多亿。对于刘星叶来说，在今天之前，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即使从现在开始什么事都不做，这一辈子都可以很奢华地吃穿住用了。这让两个月前还在为大学的开支而焦头烂额的刘星叶如何不欣喜若狂？

    柏承诚却似乎连三千多亿的巨款都看不入眼，轻描淡写地说：“这么点钱，就让你们激动得找不到北了？行啦行啦，都稳重点，别一副没见过钱的样子，让卓青青看不起你们。”

    但是众人的心情依然难以平复下来，就连一向自诩为三人行中最为理智和成熟稳重的范恭明都都忍不住笑，“我确实没见过这么多钱啊。你见过？”

    反倒是冯茹蕾稳得起，“这才刚刚开始。我们绝不能因此满足或怠堕，反而要更加努力，努力将鱼龙舞打造成世家大族一样的商界巨头。只有到那时候，我们才有资格举杯庆贺。”

    柏承诚看着一脸坚毅的冯茹蕾，突然心生怜惜。冯茹蕾这人，应该是因为其母遭遇的缘故，毫无安全感。她或许认为只有发展到世家级别，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当然，心之所以如此大，跟这两天的所见所闻也有关。若是没有去大帝俱乐部，冯茹蕾大概认为能达到楚家那个级别就足够强大了。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柏承诚不知道的原因，那就是跟卓青青较劲。在爱情上，她更感觉不安全。她觉得只有自己的财富和地位不弱于卓青青了，才能保正柏承诚不移情别恋。

    柏承诚此时，哪里还有心事考虑爱情。因为怜悯，才没对冯茹蕾的话发表异义。冯茹蕾口中的‘满足和怠惰’，完全是针对他说的。其他人再怎么努力，暂时也帮不上大忙。

    柏承诚想了想，对四人道：“是呀，这才刚起步。我们都不能满足，而且要更加奋进，力求快速发展成这星海中的巨鲨，站到食物链的顶端。

    短期内，我可能很忙，鱼龙舞就要靠你们了。我们定位的鱼龙舞不是投资公司吗？你们去给我找一些小公司或者需要资金的科研团队，用风险投资的方式给他们投钱入股。具体的方向，有这几方面。首先是材料，尤其是微粒子材料。其次是软件。还有光脑。创意越离谱的，课题越超前的越好。”

    柏承诚下意识地感觉，这些方面，因为开天计划，必将飞速发展。

    冯茹蕾一听，立即反对，“行了，你就专门搞你的研究吧。纯粹是瞎胡闹嘛，拿钱打水漂。公司的事，你就别乱支招了。我们会聘请职业经理人来运作这笔资金。”

    得，两人在发展方向上，存在不可调和的分歧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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