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思念与泪水】
“臣领命”蛮乌几乎是嘶哑着回复。 也就在蛮乌离开后的一个时辰,姬屈带着汉军进城,并且直接来到越王宫外。而开河城的百姓见到这么多的汉军忽然出现在大街上,他们竟然没有一点恐慌,反而还纷纷从家门里走出来看热闹,有的少女甚至还对汉军的某个小将暗送秋波。 汉军抵达王宫外后,并没立刻进入王宫内,而是先把王宫围起来。对汉军而言,越王既然已经选择了妥协,那么他就不能住在王宫里,因为在他们心里,只能有一个王可以住在王宫里,那就是他们汉王冷夜。 王宫里,越王的眼泪已经流干,而这位年轻的越国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大男孩,当他正承受着巨大痛苦的时候,他只能拉着自己的jiejie,就像是以前那样。 “jiejie,我们以后要去哪?”越王问道。 勾乐公主拉着越王,看着自己的弟弟,前几日对他的恨也被他的一句‘jiejie’挥散。 “弟弟,去丹阳城。”勾乐回道。 “啊?”越王惊讶道。 王宫外。 “报将军,蛮乌带着越甲军从东城门出城了。” “什么?”姬屈大惊,越甲军可是越军中最强的军队,这样的力量若不能收编岂不是太浪费,上面要是开罪下来他也难以解释。 “跟我去追。”姬屈立刻骑着马向东城门追去。只是在两个时辰后,他无功而返,因为他们出了城后,就断了越甲军的踪迹,望着茫茫田野,不知道自己要从何方向去寻找,最后绕了一大圈后就回来了。 对于越甲军的消失,姬屈自然要去询问越王,但得到的答案是:蛮乌将军及所有越甲军的将士不愿意再打仗了,都卸甲归田做普通人去了,还请姬曲将军不要去为难他们。 姬屈心里那个气,可毫无办法,只能告诫几句话后离开,然后把实情上报上去。 接下来就是接收整个越国,并且在这过程中,一切的一切都非常顺利,对比好几年前汉国接收燕国时都要顺利。这主要的原因是汉国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渗透越国,并且越国百姓也已经习惯了汉国的统治方式,而且他们真心感觉到做汉国的百姓被越国强。所以,当百姓们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后,他们都欣然接受了这一结果。 姬屈安定完城内大小事务后,立刻就让人快速把这里的结果向上报,他可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给自己领功的机会。同时也会同样寄一份家书,把这里的事告诉家族,这样更能让自己的功绩在家族的渲染下获得更高的奖励。 而勾乐公主带着弟弟、还有邓力,他们三人向丹阳城方向去了,这就有些像当年秦军打来时,他们三人狼狈逃往丹阳城的情形。只是现在他们不怎么狼狈了,并且还有护卫护送他们一行。 在这次汉国完全接收越国事件中,最倒霉应该算是齐国南平君姜沅了,他本是远道而来接准备过门的媳妇,却在成亲前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最后只能打道回国了。当然,他在回国前主动去拜会了汉军主帅姬屈,两人的年龄相差不大,所以很快就谈到了一起。 ※※※ 楚国,可说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诸侯国,三面强敌环绕,最近两年出现的匈奴人一直压着他们透不过气。 距离上次匈奴人的全面入侵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而这个时候的季节正好是夏去秋来。草原上在冬季是没有食物的,所以匈奴人会在这个季节出来‘打猎‘,储存食物过冬。 然而让楚王头痛的还不是即将到来的匈奴人,可是越国灭国的事传到了他耳朵里。越国的彻底消亡让他感觉到了汉国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了。 “严先生,你还坚持求援汉国吗?上一次求援汉国,好不容易把来支援的汉军送走,这一次恐怕他们来了后就不会走了。就像是当初汉军救援越国,把秦人赶走后他们就赖着不走了,最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整个越国。” 楚王的话都是一种无奈。 严先生的头发已经半白,然而他的年龄并没有到头发白的年纪。可见这一年来,他在处理楚国的国事时有多么焦虑,致使头发都白了。 “大王,一年前,匈奴人肆掠楚国北方,虽然当时我们把北方的百姓提前迁移到南方,但还是损失惨重,臣在这一年里费劲全力也才恢复一半,若再经历一次匈奴人那样的肆掠,臣已经没有能力再让楚国恢复以往了。” 严先生这样的回应几乎就是在告诉楚王,汉军不来,楚国必亡。可在楚王眼里,汉军来,楚国也亡。所以楚王非常为难,左右感觉都是一个死字。 “禀告大王,韩国使者到。”宦官道。 楚王听后立刻回:“快请。” 在这一年里,楚国与韩国的关系非常亲密,可能是两个都是同患难的关系。 当韩国使者觐见后,直接道出了一个韩王的提议。这就是韩王希望与楚国联手迎战匈奴人,一旦匈奴人进攻哪一方,两国都得出兵。 其实韩王这段日子也不好过,他们也面临了楚王同样的问题,匈奴人今年会肆掠他们吗?同样他们不能单独面对凶悍的匈奴人。所以,韩国的大臣就提议与楚兵合并一处。 楚王对于这样的提议,根本就没有考虑的打算,直接点头道:“好,寡人同意,楚兵与韩军合并一处,共同迎战匈奴人。” 严先生离开了王宫,回到了自己家里,而他的家里正有一位客人。这客人的身份对严先生来说有些特殊,正是他的亲哥,也是汉王的秘密使者。 “二弟,汉王昨日又来信问你的态度了。” “大哥,你们这是何必呢?半年了,你在我这里劝说了半年,你不累吗?” “累,可是累我也要来,当初我答应过汉王会带你回去,既然答应了,我就要做到,否则我不会离开。当然,你可以把我抓起来,送到你们的大牢里。” “大哥,你知道我不会这样做。” “二弟,议政院院长的位置你可知道在汉国内多少人盯着吗?姬族,李族,只要稍微有实力的家族在争,你可好,这个位置等你一年了,你都不动心。楚国这个日落西山的诸侯国有什么好留念的,汉国现在如日中天。” “大哥,你不要再说了,汉王的心意我领了,你回去转告他,我是不会离开楚国,离开楚王的。” “严韵,我不会走的,还是那句话,你不跟我回去,我没脸见大王。” 最后,这两个人不欢而散。 严韵正是严先生的真名,严韵所在的家族正巧在汉国境内,是一个县城里的小家族。严韵当年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时,在这个县城里也一霸,后来因为一件事他被家族赶出了家门,流落楚国各地。 刚刚那位离开的人名叫严松,是严韵的亲大哥,在家里他们两关系最好,所以这次他来到这里劝说严韵回汉国。 ※※※ 丹阳城作为汉国的国度,而汉国又是以贸易为基础的建国,所以这里一年四季都是一片忙碌,大大小小的拉货马车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丹阳城的郡守为了让货车更加通顺,已经第二次重修马路了。 时隔一年半,唐嫣父女两回到了丹阳城,熟悉的大街,熟悉的店面,让他们俩有种回家的感觉。但是,他们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之前自己做的事,他们知道冷夜不会原谅他们的。 “父亲,明儿在未央宫里,我要怎么把他接出来?”唐嫣问道,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直接去要人的。 唐浩天想后回道:“晚上父亲潜入未央宫,悄悄带走明儿,然后留下信,最后我们连夜离开丹阳城,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 唐嫣点头,现在只能这样做了。而现在的唐嫣还不知道,冷夜已经晓得了唐明的生父是谁了。 夜晚,唐嫣与唐浩天两人来到了未央宫宫墙的一边,他们准备了马车,唐嫣在马车等候,唐浩天直接爬上宫墙上潜入了。 唐嫣坐在马车里,通过马车的窗户看向高大的宫墙。宫墙的里面住着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男人,但现在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人。 夜深人静的未央宫外非常的冷,丝丝寒风从马车窗帘缝隙口钻进来,让唐嫣在等待的时候全身不时颤抖,然而她的心比自己的身子都还要冰冷。
而就在唐嫣坐在马车里等待的时候,一道人影正朝着她慢慢走来。 “吱吱”这是马车发出的声响。 “是谁?”唐嫣警惕喝道。这马车响声明显是有人站在了马车上。 下一刻,马车的窗帘被人从外面打开。 “在巴蜀的日子让你的胆量越来越小了。”冷夜站在马车上,他语气里充满了怨恨,他的眼睛却有着深深的思念。 唐嫣整个人僵硬了,在他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瞬间,她就感觉到世界似乎崩溃了一样。 冷夜走进马车,坐在了她对面,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也不说话,其实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远处繁华的夜市传来吆喝声,这是丹阳市的特点,夜不闭市。 “我是来接明儿的,接了明儿我就走,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最后,还是唐嫣先开口说道,只是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接明儿?你是想多了,明儿跟你什么关系?一个把儿子抛弃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去要回儿子,难道在你眼里,明儿只是货物,想要的时候就回来,不要的时候就扔了。” 冷夜的话就像是一根根刺,刺得唐嫣整个身子偏体鳞伤,最后竟支持不住趴在了马车上流出两排晶莹的泪水。 冷夜的心也在她趴下的时候痛了一下,但是他的恨更多。 “我对不起明儿,我会补偿他的,求求你让他跟我走,我会做个合格的母亲。”唐嫣哭求道。 冷夜很冷酷的回道:“你就死了这条心,明儿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你也一辈子别想见到他。” 冷夜的回答让唐嫣短暂的陷入了一种疯狂,她爬起来抓住他的手腕,求道:“求求你,我求求你,明儿跟你又没关系,你何必养他,还给我好不好?只要你把明儿还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而听到这句话的冷夜更加生气,他甩开唐嫣抓着他手腕的手,大声喝道:“唐嫣,你敢再说一声唐明与我没有关系?” 唐嫣怔住了,而就在她更加担心害怕的时候,冷夜再喝道:“不要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瞒住我,明儿是我儿子,我不会交给任何人。” 冷夜的这句话说完后,他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唐浩天回来了,只是他回来时的样子非常狼狈,衣衫不整。他回到马车里后先说道:“嫣儿,未央宫的守卫太厉害了,我刚跳进去就被发现,几百人在后面追着我,差点就要被抓住了。” “嫣儿,你怎么呢?你哭呢?这是怎么回事?我走了后这里发生什么事呢?”唐浩天发现了女儿的样子,比他还狼狈,并且还很憔悴。 唐嫣一下就抱住了父亲,大声哭泣道:“爹…,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不要我见明儿,说一辈子都不许我们见面,他好狠啊,呜呜……” 唐浩天:“……” 此时的冷夜也回到了宫内。 “大王,那人已经被我们围着离开了王宫。”秦暗立刻上来禀报道。 冷夜点头,想了想后,再吩咐道:“若下次他再这样进来,就不用留情把他抓起来,然后扔出去,来几次扔几次,直到他不敢再偷溜进王宫为之。” 秦暗点头:“喏!”然后又问道:“那唐嫣姑娘那里我们还是要继续监视吗?” 冷夜回道:“继续。” 下一刻,冷夜走向了宫墙,他站在了最高的地方,他俯视着宫外,当他看见那辆马车缓缓驶离的时候,他双手握紧了拳头,最后一拳砸在了旁边石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