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对坐
凤凰宫的练功房，豆子第一次进。 不大的房间，一面墙壁却星光点点，似乎链接着一片星域。 星辰无论多卖力射箭。箭矢穿过墙壁，射入星光之中，都会消失不见。 豆子如今的修炼素养比凤离在时强了几百倍，不会再说星辰把箭射偏了这类无知的话。她已勉强能看懂其中的门道。 星辰是在用无数次的精准射击来提升自己。这是一种独特的枯燥的却非常有成效的修炼方式。 豆子看星辰体内神力满注，明显是要突破成神的征兆。他迟迟没能突破，应该是心境的原因。他这样的压抑，若不好好爆发一下，只怕真会憋出毛病来。 “停！”豆子走了过去，径直挡在了星辰面前。 星辰手中神力凝成的箭拖着璀璨的光芒，瞄准着豆子的眉心。 豆子一动不动。 星辰挪了挪脚，避开了豆子，还要继续射箭。 豆子跟着他挪过去，挡在他的箭矢前方。 “让开！”星辰低喝。 “我说停！”豆子比他更凶。 星辰的箭指向豆子眉心。箭身上爆发出更加璀璨夺目的光华，一副随时都会脱手而出的模样。 逼人的杀气扑面而来，豆子仰着头，迎着这只箭，毫无畏惧。 两人对峙了三十秒之久，星辰败下阵来，垂下了弓，弓弦上的箭光快速消散。 “给你两个选择。一，陪我，十天；二，陪明露，十天。”豆子竖起两个手指头。 “没空。”星辰又抬起了他的弓。 “你若不选，就默认选择第一项。今晚，你过来侍寝吧。你若不来，我就带着药和捆神索过来。”豆子说完就走，不给星辰任何辩驳的时间。 星辰望着豆子的背影，想着豆子以前抓筱九时的凶猛，知道她真的干得出来。 “我选第二项。”星辰大声说道。 豆子没有回头，只是略抬了下手，表示知道了。她本来就是要他选第二项，他若再不去陪明露，明露怕是要步了林黛玉的后尘，活活哭死了。 星辰走出了练功房，招来宫女，说道：“去请明露小姐过来，让她带了酒菜过来，就说我想喝酒了。” 豆子躲在少帝殿自己房间里偷窥，始终没看到星辰来找明露，还以为星辰食言了呢，却发现明露不在少帝殿内。一问宫女才知道，明露去了星辰的练功房。 要不要偷窥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在约会？星辰该不会只是把明露叫过去，然后让明露坐边上看他射箭吧？明露那痴心的丫头，肯定会答应的。别说看他射十天箭，只要他愿意，明露可以看一辈子。 万一他们不是在射箭，而是在干其他的呢？ 豆子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犹豫不决。她一个灵魂链接丢过去，就能偷窥到星辰的一举一动，可是……可是万一他俩正在……咳咳咳…… 还是算了。 不过，好想偷窥啊。明露那丫头在他怀里羞红脸的样子，一定可爱极了。 不行不行，万一看到星辰没穿衣服的样子怎么办？眼睛会瞎的。 榕从外面回来，见到豆子坐立不安的样子，关切道：“怎么了，豆豆？” “我想……啊没什么。”去，差点脱口说出来。 榕点点头，很遗憾地说：“我最近可能要忙一段时间，恐怕无法一直陪着你。”他的神情里有不舍和担忧。“你一个人……” “我怎么会是一个人？放心吧，我会去找明露弹琴，找云江下棋，再不济，还能逗筱九玩呢！” “你若无事，就好好钻研下制符术！”豆子话语刚落，就听到姑姑严厉的声音。 司空珊宁出现在门外，豆子连忙一脸讨好地迎了上去。“姑姑，我有在钻研啊！最近啦，我……我很努力地……” 箭术修炼室内，星辰和明露隔案而坐。四方的案几上摆放着几盘菌菇类菜肴和一些灵果，还有一壶酒。 精灵族不喜rou食，他们喜欢森林里的食物。 星辰在喝酒，明露在为他斟酒。两个人都默默无言。 星辰喝完一杯，明露就给他斟满。他一口喝干，放下杯子。明露再斟慢。 直到一壶酒喝完，明露才说：“今天就喝这么多吧，我先回去了。”说着，她就抬手开始收拾案几。 星辰伸手一栏，“不！我还想喝。” “可是你还要修炼。”明露弱弱地说。她感觉得到星辰心里不痛快，她担心他喝酒太多伤身体，更担心他嗜酒，怕他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我这几天不修炼了，只陪你。说吧，你想我陪你做什么？”星辰用谈工作一样严正的语气说。 明露心中一苦，惨然笑道：“阿辰，是她让你陪我的吗？” 星辰愣怔了片刻，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所谓的“她”指的是谁。 “她真好！”明露笑道，她的眼里有泪。 星辰没接话。豆子好不好，他不想评价。 明露仔细看着星辰。他瘦得几乎脱了形，再不复当年的风华俊俏。他下巴上有了杂乱的胡须，看起来很是落魄和沧桑。 他心里苦，明露知道。明露也知道，他不知道她心里的苦。她的苦，只有豆豆知道。所以，豆豆要他来陪她，他却只是叫了她过来，就这么默默地干坐着。 种族几乎灭了，亲人都没有了。精灵族的故土都成了废墟。 明露的痛并不比星辰少一分一毫。 可是，明露从来不与他说她的痛，她只想装着高兴的样子来哄他开心，她只想让自己变得温暖一些，好暖一暖他的冰冷。 “阿辰，我爱你！”明露流着泪说。她的意思是：就算精灵族没有了，你还有我！ 若是以前，他会立即回应她说：露露，我也爱你。 星辰把头转向了一边，不去看明露。“亡族之恨未报，萨坦帝拓林不敢谈儿女私情。” 明露点点头。她不是只顾自己小爱小情的女子，她能理解星辰心中的大义。 “可是，阿辰，我们的仇还能报吗？他们已经走了。”仇人已经带着战利品和精灵族的耻辱离开了元气宇宙，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