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上古之神入汝梦
卡拉克西维斯地下密室中，风尘仆仆归来的伏尔特斯正在一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门前沉思，大长老的话语现在还回荡在他脑海里。 “我的孩子，你的平安回归让我们倍感欣慰，但是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现在有一群宵小之徒试图威胁我们的女皇就范，而且他们还十分恶毒的污蔑你是背叛者。不过你的回归将让他们这些肮脏的伎俩化为被清风吹走的尘埃，但是如果真的要解决这些事就必须用点强横的方法。” “这里你也来过，这个孵化室孕育了一代又一代伟大的女王。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卡拉克西真正的使命并不是只有这个，你身后的这道门里供奉着我们伟大的螳螂人的神明。现在我希望你推开那道大门，面对你命运中必然的抉择。” “大长老，您难道打算让我…”彻底明白事情始末的伏尔特斯感到极为震撼，有谁能想到在地底的孵化室里还有这么大的秘密。 “没错，接受试炼吧。然后去拯救女皇并且成为大宰相，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留下你的足迹。” “大长老，拯救我们的女皇这我义不容辞。但您让我成为宰相，这是不是…可以…”眼前的景象让大长老难以置信，这种犹豫不决的表情会出现在自己的爱徒身上。 “好了！这我不同意！女皇陛下对你的宠爱你又不是不知道，光凭她只选择你来接受她的恩赐就足以说明一切。我和宰相都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我们会不知道。” “上任女皇刚刚登基的时候，我和阿瑞罗斯为了成为宰相并获得她的恩宠而成为死敌，我们之间斗争的结果就是他成功的击败了我。” “年轻的我根本就不会甘心失败，我和他的争斗以各种方式在进行。那时的大长老曾经劝阻过我，但他的苦口婆心都被我当成了耳边风。结果最终酿成了不可逆转的惨剧，我们在一场大战中以沉重的代价惨胜。” “这场大战不仅让我们元气大伤被迫放弃领地，还让当时到前线准备犒赏三军的女皇受了轻伤。虽然女皇陛下并没有责罚谁，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失败和渎职。” “阿瑞罗斯想抗下了大部分罪名，身为宰相的他对于女皇的受伤难辞其咎。但是那样的情况罢免职务只是次要的，没有将他按照古法处死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可是我知道，他是为了女皇的笑容和希望选择这样。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为何女皇没有接受我，不是因为我不够优秀，而是我的嫉妒和自私把它完全遮盖住了。” “于是我主动为他辩护抗争并承认了自己的过错，结果我和他被女皇以战时不可杀将领为由以代罪之身再次回到战场并最终洗刷了身上的耻辱。” “这件事后我和阿瑞罗斯再次和好如初，我的老师也认可了我，但真正让我激动的女皇终于接收了我。”随着大长老口中关于他年轻时侯的事情娓娓道来，伏尔特斯发现内心的心结正在慢慢解开。 “我的徒弟，我不知道你为何要逃避和厌恶女皇对你的恩宠，但我希望你要牢记我对你的教诲。可以羡慕，但不可嫉妒；可以放弃，但绝不逃避。” “现在好好想想吧，柯罗尼娅女皇大人还在皇宫那里等待你的回归。不要让她失望，我的孩子。” 唉！果然还是被老师发现了。从始至今最大的心结就是对这副身体的厌恶和反感，即使到现在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螳螂人的社会，但内心深处对于前世人类身份的坚持让他根本无法真正融入其中。 按照目前这个情况他必须接受成为宰相的这项使命，也必须接受他和女皇之间的关系。但真正要接受的是自己早已不是人类的事实，接受以螳螂人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实，接受前世的记忆和如今的现实一刀两断的现实。 在沉思一阵之后随着古老的大门被毅然决然的伏尔特斯缓缓推开后，一副诡异的场面出现在他面前。 里面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房间。粗糙的墙壁上没有华丽的壁画，只有几盏闪烁着淡淡琥珀色光芒的长明灯；简单的房间中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一个四四方方并且平凡无奇的石台。 但这些并不能掩饰飘散于其中的恐惧和压抑。石台上两把交叉相错摆放的利剑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毁灭的光芒，强大的威压让他不得不用强大的意志来完成每一次艰难的前进。 黑色的单手剑外形透露出极其恐惧扭曲的气息，剑柄处狰狞的金色单眼仿佛正在凝视着你灵魂中的黑暗和恐惧，无尽的由恶意组成黑暗和由死亡引起的恐惧如同激流一般在扭曲不平的剑身上肆意奔驰，不断溢出的黑水滴落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白色的单手剑样式虽然和前者一模一样，但它却能让人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宁静祥和，剑柄处温和的眼睛包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勇气，宁静平和的能量和强韧圣洁的意志如同小溪一般在光滑锐利的剑身上缓慢流淌，柔和的白光如飘渺的轻烟一般在空中慢慢消散。 “这怎么可能？这里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神器？黑色的那把剑应该和亚煞极有关，但这把白色的是怎么回事？从没听说过螳螂人会使用圣光啊？”完全愣住的伏尔特斯拼命的走到石台面前，越发强大的威压让他的脚步都很不稳了。 “难怪历代大宰相都必须来到这里通过试炼，单是这里的气息就会对他们的意志产生剧烈的冲击，更何况是要触碰这两件神器才算有资格继承。” “就让我看看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吧。”忍耐着手上和身体传来的阵阵刺痛，伏尔特斯使尽全力用双手紧紧握住两把剑的剑柄，之后这个幽暗的小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这是……”不知过了多久，头痛欲裂的伏尔特斯终于恢复了知觉。在艰难的站起来后，眼前的这一幕无比诧异的情景浮现在他的眼前。 毫无生机的天空如同图片一般钉在头顶，脚下的土地仿佛海洋一样深不见底，荡起的涟漪伴随离去的步伐而归于平静。 问题是这不是重点，左边的场景是一副春意盎然的画面。郁郁葱葱的森林在明媚灿烂的阳光之下散发着生命的活力，清澈的溪流在欢快的步伐中演奏出清脆的乐曲。醇厚的清香从温和的地下散发而出，快乐的生灵分享着对这里的喜悦和热爱。 至于右边吗，呃…右边的场景就是时光之末的再现。狂怒尖啸的阴风吹拂着早已腐朽不堪的大地，在昏暗的光线下，畸形扭曲的枯树林里游荡着惨烈哀嚎的痛苦灵魂。污浊的毒水在这个早已死去的世界上横冲直撞，无尽的黑暗和恐惧像浓烟般源源不断的升到天空。 “为何总感觉这里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天堂在左，地狱为右的微妙即视感真的没问题吗？”看着左边生机勃勃的祥和画面，再看看右边死气沉沉的末世场面伏尔特斯不由得扶额叹息。 当他还在为这些事情而纠结时，忽然迸发的强烈危机感让他毫不犹豫的后跳出十几米远。 在一声诡异的吼叫声中，仿佛被墨汁泼洒的天空迅速的变为充满恶意的黑色。深不见底的地下不断向外翻滚出混合着死亡和恐惧的液体，不断扩大的黑暗阴影昭示着一个深渊巨物即将浮出水面。两边的场景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骤然崩塌，如同太阳下的寒冰消失的无影无踪。 强劲的黑色狂风在包含恶意的吼叫中扑面而来，强大的威压让伏尔特斯根本无法挪动半步。在呼啸的风暴结束后，一个庞大到足以遮蔽天空的恐怖之物正在注视着他。 “你…是…亚煞极！” “啊！我看到了什么啦！一个来自异界的蝼蚁，一个游荡的卑微灵魂，一个披着我的眷属外衣的泰坦奴仆！啧啧啧，还真是讽刺啊！” “来自异界的弱者在这里干什么？噢！你是想阻止那群无聊的懦夫导演的闹剧吗！不过看样子你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身为弱者的你实在是太过渺小了！”无数恶意扭曲的话语和癫狂恐惧的画面在伏尔特斯脑海里不停回响缠绕，费尽全力在咬牙坚持的他正在用强大的意志抵抗煞魔的蛊惑和威胁。 “不错的意志，但我很好奇你能坚持多久！放弃吧！或许你还能活下去！” “你心中的疑惑真是有趣，想不到你到现在还在否定自己的身份！太可悲啦，如此犹豫不决的你简直就是软弱不堪的废物！把一切交给我吧，我会帮你‘证明’你的力量。” “你还在犹豫什么！愚蠢的你拒绝了你们女皇的恩赐，现在想要夺回她的你仍然居然还在你曾经的虚假破碎的回忆里挣扎。像你这样的懦夫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强者，到最后你的一切都将被别人夺走。你将在对手的侮辱蔑笑中成为一个软弱无能的可怜虫！”亚煞极充满无尽恶意的嘲讽和蛊惑不但没有瓦解伏尔特斯的心智，反而让他真正的面对自己的本心并解开内心最后一个障碍。 “你说的没错，我一直没有忘记以前属于人类的身份。无法接受这幅身体的我只能拼命抓住过去的一切残破记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不是恐怖畸形的怪物和仍人摆布的傀儡。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并不是前世的记忆和现在的身份在阻挠着我的前进，而是我心中对现实的恐惧和软弱让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仍然决定保留前世的回忆，因为这是我宝贵的财富。但我不会再有任何的软弱和困惑，前世的一切已经无法影响到我。既然过去的人类身份软弱不堪，那么从今天起我就不做人类了！我是不朽者伏尔特斯！螳螂人的英雄！所以你的提议我恕难从命！” “哇哈哈哈！这真有趣！那么年轻的不朽者，让我来看看你有多么‘强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