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下山
这几天叶余一直都在老虎山修炼，没有回过苏菲酒吧，夜鹰对叶余那点很敷衍的称赞实在无法打消杨雪的担心，在她看来有时候叶余就是一个无脑的热血青年，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总把自己放在危险的最前列，可是XC市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城市，这里有很多崛起的高手，也有很多销声匿迹的强者，地下势力真的很复杂，死一两个人是很常见的事情。 先不说白聪、谢清渝、田文锦这三位，便是黑单名上那三十个名子也让人害怕，一头扎入这个就像沼泽一样的圈子后很难再抽身而出，金盆洗手数年仍然没有退出这个圈子的夜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叶余选择与潘老鼠签生死状实际上便是将一只脚迈入这个圈子，能不能活下来是一个问题，即便侥幸留住小命，只怕日后也再没有办法安心生活。 杨雪长叹一声，再次问出那个这两天问过很多次的问题：“不知道叶余练得怎么样了，凌，你说他能赢吗？” 叶余之前那点勉强算得上惊人的表现实在难以让夜鹰相信叶余可以打败潘老鼠，人不是野猪，你能扯下野猪的前肢并不代表就能卸下潘老鼠的胳膊，实力有差距是一方面，再者，一个从来没有经历生死战斗的人很难在第一次比赛中发挥实力，更何况对方还是搭上黑单名末班车的潘老鼠。 夜鹰叹气道：“那就要看关二爷会不会保佑他。” 杨雪有些后悔道：“其实二十万也不算多，早知道之前我帮他凑凑就好。” 夜鹰笑着摇头说道：“叶余不是一个喜欢欠人情的人，就算你借给他二十万，他为了偿还你这二十万依然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会白痴的人早晚都会白痴，只能说他命中注定扎入这行。” 杨雪唉声叹气道：“我只是觉得像他这样的孩子身边的话题应该都是初恋、游戏之类，生死状这种东西不该进入他的生活。” 夜鹰知道杨雪其实很反感这一行，只是有时候生活在XC市真的有很多的无奈与被动。 “我之前简单的调查过叶余的事，一个沦为浑蛋的好孩子，很常见的事情，不过也很狗血，他在金河中学得罪很多人，你不知道两年前他被撞成植物人那会学校那些学生就只差鞭炮庆祝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人缘这么差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得罪梁若思的儿子，那家伙不是一个善茬，比起潘老鼠要更麻烦，从叶余与梁君沫发生口角那一刻叶余就注定没办法平静的生活，不惹麻烦不代表就没有麻烦，等梁君沫知道叶余醒过来只怕叶余又有苦头要吃，他与潘老鼠签生死状虽然白痴，但相比于梁君沫这个人来说也算不得大事了，担心他的现在还不如担心他回校后的境遇。” 夜鹰对梁若思的事了解颇多，虽说梁若思不会公然对叶余怎样，但是个人总有护犊心理，两年前利用自己的势力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叶余头上便可以看出，梁君沫是梁若思之子，不说继承他一肚子的阴谋诡计，至少身边不缺少几个巴结他的朋友，摊上这个麻烦的叶余都没有在XC市立足的机会。 杨雪并不认为叶余是那种满腹蛇心之人，轻叹一声也不多言。 “咦，”便在这时夜鹰突然看到酒吧里一个四处张望的女子，他立马下楼冲到那个女子面前，望着她问道：“你是顾瑶？” 这几天叶余都没有联系过顾瑶，担心是难免的，这才跑到苏菲酒吧寻找，她点点头问道：“叶余在吗？” 叶余会签生死状都是因为顾瑶，夜鹰自然不会隐瞒，直接相告道：“叶余在老虎山修炼。” 叶余对顾瑶的了解很表面化，但相反顾瑶其实很了解叶余的性子，前几天信誓旦旦的说要替自己还那笔钱便觉得叶余要做什么出格之事，现在又莫名其妙跑到老虎山练武更让她坚信，她微微愣了愣，然后抿着嘴唇，眼帘垂下，这说明她很生气，道声谢便立马转身离开。 回到二楼的夜鹰趴在栏杆上望着顾瑶离去的背影笑道：“挺好的一个小姑娘。” 杨雪知道顾瑶要做些什么，担心道：“老虎山很危险，她一个小姑娘说不定会出事，你怎么不拦着。” 夜鹰摆手说道：“别担心，她不会出事的。” …… 叶余盘腿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满脸灰尘，乱蓬蓬的头发插着几根草屑，腰间被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仍然在流，身边躺着两头两米长的野猪，看起来是死了，但是身上没有伤口，算是遵循夜鹰的教导，一击毙命，不过同时徒手与两头这样凶猛的野猪搏斗确实很危险，只是一些皮外伤已经算是万幸。 这几天叶余的修炼倒是很危险，老虎山跑了一圈，几乎都是与野猪、蛇、兔子为伴，实力提升不少，以前福伯教叶余的东西也恢复一些，不过野兽与人到底有很大的区别，想凭借这些赢潘老鼠仍然不易。 叶余撑着地面艰难起身，正想继续修炼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子，声音很熟悉，叶余一愣，立马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远远便看到四处张望的顾瑶，有些惊讶的叶余立马冲到顾瑶面前微怒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虎山危险，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生气自然是因为担心，顾瑶的眼角打开，怒气顿散，一句话不说，拉着叶余便往山下而去。 叶余拦在顾瑶面前，这才看清楚她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白皙的脸上很脏，衣服被划破，头发有些散乱，叶余伸手摘掉顾瑶头上的落叶，心一软又柔声叹道：“我现在不能离开。” 顾瑶盯着叶余的眼睛又急又气道：“你这个人总是自以为是，喜欢把我与文颂言的事情揽在你身上，好像我与她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一样，事实上你在医院躺的这两年我与文颂言生活得挺好。之前谢筱玫问起我与你的关系，我说我们俩的关系很一般，确实，我们俩还没有好到要你为我承担危险的程度，叶余，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一定又要做十分危险的事情，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内疚担心。” 如果只是普通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顾瑶真的无法接触叶余拿命去换。 叶余从来没瞧见顾瑶急成这样，心中感慨，笑道：“福伯说这个世界最脆弱的就是生命，一不小心便会离开你，所以他说他很胆小很怕死，他一直告诉我不要往死人堆里钻，无耻的活着总比卑微的死去强，我很光荣的继承了福伯这点。我这个人不自恋也不自大，从来不觉得我是谁生活之中的必需品，而且我也很讲求个人得失，这样做自然是认为值得，你放心吧，关二爷会照顾我的。” 会不会死又不是你自己说得算了，顾瑶张口欲言，叶余抢先笑道：“我们回去吧。” 叶余不回去顾瑶也一定不会回去，留着顾瑶在身边自然无法修炼，而且叶余觉得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似乎也没有多大必要。 顾瑶点点头，刚刚走一步时脚下便一麻，险些跌倒，幸亏叶余眼明手快，将顾瑶扶起，他注意到顾瑶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才想起这里是老虎山的深处，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走到这里难免受伤，叶余捋起她的裤脚，发现脚踝处已经红肿一片，他立马脱掉顾瑶的鞋袜，露出两只洁白的脚丫，然后半蹲着身子点点脑袋说道：“让脚透透气，上来。” 顾瑶愣了愣，想了想后才提着两只鞋子趴到叶余背上。 两只鞋子在叶余的胸口前晃动，顾瑶的脑袋搭在叶余的肩膀上，叶余没有踏“箭步”，走得不急不缓，一路笑谈。 叶余先是带顾瑶去了医院，简单处理完伤口后又背着顾瑶回到她的房间，聊了一个小时后叶余便准备离开，顾瑶让叶余等一会，说是有礼物送给他，顾瑶会送礼给叶余倒不常见，叶余便在顾瑶的房间等着，顾瑶一瘸一拐的离开，然后便将叶余锁在她的房间中，声音很平静的传来：“这几天你就好好呆在里面，过段时间我再放你出来。” 叶余知道顾瑶仍然怕自己去冒险，翻翻眼皮无语道：“你把锁在你的房间里，我总要吃喝拉撒吧。” 顾瑶说道：“吃喝我会给你送来，至于……” 后半句话憋在口中说不出来，总不能说就地解决吧，这可是顾瑶的房间。 叶余可以想像顾瑶此时脸色一定气得通红，憋着笑说道：“其实你也知道这样的门根本困不住我。” 说着他便举起拳头，顾瑶像是看到叶余动作的一样，声音立马传来：“你有本事砸一个试试。” 叶余嘀咕一句cao，翻翻白眼然后便将手放下，然后嘴角又露出微笑，暗想以前没有发现原本顾瑶这样担心自己。 顾瑶仍然垂着眼帘望着房门，门前门后的两人再不说话，然后又同时背靠着门望着天花板。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眼神，同样的表情。 不经意顾瑶养成很多叶余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