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没的影子
小剑帮所在的山谷很复杂，也很大。 老头子就在一处石室之中，石室很宽敞，很大，里面只有一张石床，其余什么都没有，要说有，就是石室的顶端有一支飞箭，金银色的飞箭就插在石室的最中间，最顶端上。 “帮主，他醒了。” 老头子出现时，剑尘和小红两个人都站在石室外，雪地中。 山谷当然也有雪，而且还不少，只不过并没有多厚，经常被人踩着的缘故，已经可以看见地面的石块。 “二位年轻气盛，不怕冷，当真另人羡慕。” 小红的双眼内已经泛红，可是她是一个坚强的姑娘，她不会轻易的流泪，所以她忍着，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她怕一开口，眼泪就会落下。 剑尘的手里还拿着那一只碗，碗已空，他喝了那一碗药，胸膛之中都在流淌着一股暖意，可是，他的心却是冷的。 “你是谁？” “我是老头子。” 剑尘看着老头子的面容，看起来却是很像一位老头子。剑尘当然信了他就是老头子，不过他的想法不同，他只是觉得这个人老了，而且也对于岁月有了一种服输的感悟，所以才自称老头子。 敢于服老而且勇于服老的人，一般都是有大智慧的，因为他相信，他可以用他的智慧去享受生活，使得他可以活得更久。这种智慧就是豁达和看开的心胸。 剑尘却不知道老头子因为一生下来就很老，所以才叫老头子的。 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同，看人待物的方式当然也不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正是因为这种道理的存在，人与人之间总会因为言语而产生许多的误会。 有的人心思单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有的人则是不免会多想，总是去猜测他人的言语有没有含沙射影的意思。 老头子却不知道剑尘的心思，细细的看了一眼剑尘。 “你很像你父亲。” “我没有父亲。” 老头子双手背在后面，走进了石室之中。 剑尘紧随其后。 小红一看剑尘的离开，她的眼泪就已经憋不住了，哗啦啦的往下流着，还有一些则是回流到了心底，味道是多么的苦涩。 她觉得她应该和剑尘解释清楚，可是她又该从何说起。 正当纠结之中，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她不熟悉却又知道的人。 一个只有一只耳朵，一只眼睛，一只手，一条腿的人。 他是夜残缺的孪生兄弟，他就像是夜残缺的影子，有夜残缺的地方，他就不会存在，没有夜残缺的地方，他又没有存在感，所以他比夜残缺还要狠辣，所以他自己砍断了自己的一只手，一条腿，一只耳朵，戳瞎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他叫夜天明，他要和夜残缺有所不同，所以他对自己狠辣。 老头子当然也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却好像不怎么待见他，因为他知道，有夜残缺在的地方，夜天明就会成为夜残缺的影子。 夜残缺已经死了，夜天明还活着，所以夜天明活成了自己的样子，所以他就有机会跟随老头子。 夜天明的声音是无声的，他不能开口说活，也许是当影子太久，所以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可是，小红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这种能力是奇怪的，他说话是用肚子说的，因为他没有开口，却有声音从他的身体里面出来。 “小红姑娘，我哥哥就是被他杀死的吗？” 如果不是老先生告诉小红很多关于江湖的秘闻，小红此刻必定会害怕，以为自己撞见了鬼。幸好她知道得不少，所以知道这是一种腹语。 “不是。” “可我知道，我哥哥是被他杀死的。” “你要报仇？” “不会。” “那你干嘛要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要感谢他。” 夜天明的感谢方式很特别，他奇怪的身体就像是飘着的一样飘进了剑尘所在的那一间石室之中。 老头子和剑尘正站在石室里，看着石室的石壁。 石壁上画着不太明显的画，不仔细观看的话是看不见的，剑尘是在老头子的提醒之下才知道石壁上还有画。 “这些画怎么样？” “我不懂画。” 一把飞箭已经飞了过来，银色中泛着红光，向着剑尘的咽喉飞射而来。 “感谢你杀了我哥哥。” 夜天明的人，夜天明的箭，一并冲到。 他的飞箭手法和夜残缺明显有所不同，夜残缺因为双手健全，两只手都可以出飞箭，可是他只有一只手，可也能同时出两把飞箭。 两把飞箭就合并在一起。 剑尘看着来箭，知道老头子不会帮忙，可是，他想错了，老头子帮忙了。 老头子一挥衣袖，两支飞箭同时落地，插入青石上。 “不要对客人放肆。” 原本是一句呵斥的话语，但从老头子的口中说出却不像。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语气很是平淡，就像是一碗水。 夜天明当然没有在放肆。 “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有一天是哪一天，没有人知道，所以剑尘不会回答，只是看着同样狠辣的夜天明。 老头子挥了挥手，夜天明就走了出去。 小红进来了，她的胸膛之上留有一把飞箭，那是夜天明的箭，那一支箭的箭柄处还留有一张纸条。 “你会死。” 简单易懂的三个字，一种杀意扑面而来，一股恨意可以感受得到。 老头子笑道：“剑少门主莫要多怪，他如此说，就说明他是真的在谢谢你。” 感谢人的方式这么奇特，剑尘当然不信。 “剑大哥，我真的不是小剑帮的人。” 她的胸膛上还在流着血，语气已经虚浮无力。 老头子十分歉意的从其衣袖之中掏出了一瓶药，倒出了两枚丹药，双掌合十一拍，两枚丹药化为粉末。老头子将药末洒落在小红的伤口上，小红的血已经止住了，可是，脸色却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剑尘当然看到了老头子那一双好看的手，心中十分奇怪，一个老头子的身上竟然会长着这么一双好看的手。 老头子当然也注意到了剑尘的眼神，微微一笑，满脸的皱纹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的在蠕动。尽管在笑着，可是，他并没有言语。 小红已经睡了过去，老头子告辞离去，告诉剑尘可以将那些剩余的草药熬汤给小红喝，过有补血的效果。 剑尘依言照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