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公主寿宴（六）
太子本意是单独和段如华联络联络感情，却没想到齐家那个不懂人脸色的女子不停耍横要跟着，段如华和太子都不好翻脸，只得将齐家的几人领上，齐睿顺势来拜见太子，意欲在太子跟前表现表现，能混个眼熟。 齐睿那满肚子的墨水都是从齐谦那里剽窃而来，而齐谦是个聪明的读书人，不论是治国之策还是诗词歌赋都能驾驭的来，临走之前齐睿便听从了母亲和meimei的建议，将齐谦这些年来的所有书册全部都拿走，进攻之前还苦读了好一阵子。 齐睿虽然不喜欢读书，那些东西不能完全记住，但是几个七八分还是可以的，故而这一路下来，齐家的几个姐妹一道缠着段如华，而太子则和齐睿聊上了两三句，齐睿故作无意的瞻显自己腹中的墨水，倒是赢了太子的几个侧目。 只可惜太子为人傲慢，齐睿懂得这些也并非让他过于惊艳，他府邸之中的几个幕僚各个都能拿出来和他相当，太子完全不必要招揽他，更何况齐家的情况他早就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段如华想要利用齐家人，他也是知晓的，如此一看齐家人的心未免太大，他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只是…… 太子往后瞥了一眼全程默默无言，浑身气质都接近于段如瑕的齐静儿，眸色微微一动。 段如瑕容七和太子等人狭路相逢，都互相看见，这绕路自然是来不及了。 “见过太子殿下。”段如瑕俯身行了个礼，容七拱了拱手，眼底带着一抹不耐，言道：“太子殿下。” 太子也不计较，眉眼相对温和的示意段如瑕不必多礼，司马昭之心丝毫不带掩饰，也正因如此，容七本来散漫的桃花眸拧起一股不悦，那肆意的阴冷之气使得太子迅速收回目光，懊恼的皱了皱眉。 “三妹和七世子真是恩爱。”段如华在后笑眯眯的说道，看不出一点方才在宴会上对容七跃跃欲试的模样，她惯是个会伪装的，亦知道现下能给她带来利益的唯有太子，她也只有先搞定了太子，才能对容七和段如瑕下手。 后面跟着的齐家几兄妹对着段如瑕和容七行了礼，齐静儿掩去眸间的惊艳，她看得出容七喜欢段如瑕，眼底放不下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即使容七容貌再令她惊艳，此人也不是最好的目标，齐雨纯粹是被容七骇人的目光吓到，见到她二人来到，大气也不敢出。 “我和容七不打扰太子殿下了，先行一步。”婉拒了段如华的相邀同行，段如瑕和容七绕过他们几人继续往前走。 “今日你去见皇帝，他可是准允了你世袭容王之位？”走了好远距离，段如瑕才停下步子问起。 “是，不过现在只可挂个空名，兵符暂还需老爷子保管，几日前你父亲书信言边关蠢蠢欲动，皇帝有心要让我带兵，若是身负军功，这不论是兵符还是王府，都该易主。”容七漫不经心道，他早已想到会有出兵的这一日，故而对此也仅仅是遗憾要和段如瑕分开一段时间不见，并无其他。 然而段如瑕却惊得浑身发冷，死死攥住容七的掌心，“可……还有其他办法？” “容王府世代武将，老爷子的意思也是领兵……”容七说完后才发觉段如瑕的脸色惨白，“如意，你脸色怎么这般差？”就连朱红色的唇都失了血色。 段如瑕自从和容七在一起之后便一直在担忧此事，尽管她安慰自己，定能用计阻止他去边关送死，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夸大了。 女子不得干政，就算她和段如碧在皇帝面前再受宠，提及朝政一事，也根本不能说上话，故而容七这一趟边关领兵是注定了。 只是…… 思及上辈子边关急报中，他惨死的情状，段如瑕便觉得如坠冰窖，她怎能放心，怎能安心让他去！ 容七见她一脸的悲伤和焦急，差不多也猜到了她担忧什么，赶紧上前揽住她，“如意你不必多想，我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你相信我。” 容七说完后，脖间梗了梗，似是想到什么，眸间两难之色骤现。 “你……”段如瑕死死攥着容七胸前的衣襟，下唇被咬出了血丝，声音哽咽道：“你一定要回来。” 她做不到承担任何风险，这次边关，她一定要和他一起去…… 段如瑕拧紧了眉头，心神晃动间，已有计策一拥而上。 二人相拥，眉间各有思量，情之一字，牵扯甚广。 …… 而后易妃来了静思亭，一篇冠冕堂皇长篇大论后，便送别了众人，至于那七驸马，经过方才一事自然是没有着落了。 诸位公子面上十分失望，可离开皇宫后便赶忙将手里烫手山芋一般的牡丹花扔了，这一次寿宴，倒是给京城的众多公子都提了个醒，这七公主肖珊珊啊，是个娶不得的人儿。 只是六公主肖月蓝，端庄大方，温婉漂亮，倒是让不少人心神荡漾。 待到回了段府，齐妙赶忙将齐雨拉进屋子，问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那太子殿下邀请段大小姐，岂是你能够跟着的，你快跟我说，你后头可有得罪什么，千万莫要瞒我，这京城，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自有分寸！”她今日要跟着太子，实际上只是为了拉近和段如华的关系，她就算再笨，太子殿下高攀不上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只是想要和段如华表表忠心，好让段如华和哪个世家有约之时顺便带上她，好叫她勾搭个世家公子。 “你要记得，切莫惹事，切莫惹事。”齐妙连连叹气，自从上次从段如瑕住处回来，她便思绪了许多，只是齐雨再怎么样都是她的亲生meimei，怎么样她也不可能放着齐雨不管，只是齐雨此人，在他们这里软硬都不吃，她也只能放软了姿态提醒她两句，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 “我那哪里是惹事！你没看到今天参宴的那些贵公子，比江南的俊多了，而且都是大家出身，只要我攀上了如华表姐，想要见他们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齐雨想的既简单又轻松，齐妙皱了皱眉 “你不过是段家的外戚，又是从江南来的京城，京城的那些大门大户的公子哥谁能看得上我们，且不说正妻，就连个妾都轮不到你做！” 齐雨瞪圆了眼睛，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别拿你和我比！大夫人都和我说了，在她眼里我和嫡女没两样！而且大哥满腹经纶，早已得了太子殿下的侧目，我早就和你不一样了！” “大哥他剽窃的是二哥的诗文此事你不知道吗？你竟然还替他说话？”齐妙双目含泪，不可置信看着齐雨。 “诗文是谁的又能如何？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二哥就算考举人也考不上，还不如给了大哥，还能给我们齐家谋个好出路。”齐雨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雨儿，你……你这是说的什么呀！”蓦地，郑姨娘从门外冲了进来，扶起一边的齐妙，“雨儿，你怎能这样对你的jiejie和哥哥？你们本是一母同胎，合该互相扶持，就算大公子和大小姐四小姐再怎么厉害，你们也能谋个出路，你怎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郑姨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放任了小女儿和齐家嫡出的几个人在一起玩，好好的一个孩子活生生让他们养成了活靶子，柳氏当真是有心机啊，让她的女儿和儿子给她的女儿儿子铺路！郑姨娘双目血红，心中恨极。 “姨娘，你怎么也如此顽固。”齐雨对待郑姨娘还算宽厚，毕竟她的月钱大部分都是郑姨娘把自己的月俸拨出了一部分给她的，只是相比较柳氏来看，她便觉得这个亲娘长相太过小家子气，不得柳夫人那般漂亮，故而也觉得姨娘铁定不受宠，不如柳氏。 “娘，你先别和三妹说了，今日大公子将哥哥这些年来的书册和诗词全都抄袭了去，还在太子面前得到了侧目，我们去和祖姨母说，一定要给哥哥寻个公道！”齐妙和哥哥齐谦关系甚好，故而听闻齐睿竟然用齐谦的策谋在太子那里得到了重视，更是替自己哥哥觉得委屈。 “哼，就算你们说了，你们有什么证据吗？”齐雨出言讽刺。 “二哥不过是个庶出的，学堂都没上过几次，哪有大哥聪慧，说那诗词和策论是二哥写的，谁信啊！” 齐妙瞪大了眼睛，“你分明知道大公子的所有课业都是二哥帮了做的，二哥也是学的呀！” 齐雨瞪了回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策论都是大哥所写，你们若是真告诉祖姨母，那就是欺上瞒下，这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了，当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哼！” “你——”郑姨娘被这个女儿气得满脸充血，一巴掌就想要打醒她。 “姨娘。”齐谦无奈和失望的声音阻止了郑姨娘，郑姨娘看着他出现在此，有些吃惊，更是揪心，“谦儿，你……你meimei她不是这个意思……” “姨娘，你不用替她开解了。”齐谦望向齐雨，满眼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