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所谓高人
两人最后走到一座应该是八九十年代建造的居民楼前，然后爬上二楼。 李青竹轻轻敲门，然后耐心等待。 叶子突然有种猜谜时谜底终于要揭晓的期待感，那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老头儿到底是什么模样？谜底即将揭晓……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身材高大，即使看起来已经有很大岁数了，但却不像一般老人那样佝偻。老人的脸上满是皱纹，褶皱纵深，像是已经历经了所有的人世沧桑。花白的头上，仔细看去的时候竟然还能找到几根黑发，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但尤让叶子印象深刻的却是老人的双眼，那深不见底的眸光，像是最深的黑洞、深渊，似乎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不断地把人往里面拉扯。 乍一看去，老人也许很普通，但如果查看每一处细节，就会给人以深深的震撼。 “莫爷爷，我又来了！”李青竹很自然地挽住老人的手臂，亲昵道。 “原来是李家小妮子呀，你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了！”老人只是淡淡的瞥了叶子一眼，似乎就已经把叶子完全看透，然后转向李青竹，略显宠溺地说道。 “莫爷爷，你这是什么话？你哪里老了？不还是这么年青嘛！”李青竹撒娇道。 “怎么没老？原来还是个不大的小姑娘，现在都知道带着男朋友来看我了，我就算是不想老，也得被你撵老了。”老人笑呵呵的说道，直接点破了叶子和李青竹之间的关系。 “莫爷爷，我不干了！”李青竹气吁吁说道。 叶子有点目瞪口呆，这哪还是印象中的李青竹？嚣张霸气的卒子姐哪去了？这完全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嘛！ “呵呵，好了，别站在外面说话了，快进屋吧！”老人笑了笑，然后把两人让进屋里。 在外面也许看不出什么，但屋内的布置却显得独具匠心，家具什么的都是木质的，有一种古香古色的感觉，没有太多现代气息。房间的格局也许没有太多的与众不同，但可以看出，房间内的每个细节都很考究，完全是主人自己一点一滴地精心布置的。叶子甚至有种不知该如何下脚的感觉。 叶子把手上拎着的水果放在茶几旁，整个人都显得毕恭毕敬。也许来之前还想着要顺其自然，不必太过刻意。初见老人时也没有感觉到太强的气场，但一走进这个房间，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完全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让人不得不去小心翼翼。叶子是一个注重细节的人，正因为如此，才能深刻体会到这个老人精神的一种强悍，让他甚至产生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呦，什么时候我们的小妮子还知道给我买水果了？真不容易啊！”老人看到叶子把水果放下，忍不住调笑起李青竹来。 “哪呀！都是叶子的主意，要是换做我，谁管你这个臭老头！”李青竹撇嘴说道。 “我刚才还感动着呢，没想到感动错了对象。哎，伤心呐！”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嘿嘿，其实都一样，都一样啦！”李青竹笑道。 “正好，小子，你去洗两个苹果，我正想吃呢！”老人也不客气，直接对叶子吩咐道。 叶子乖巧的拎起装苹果的袋子，转身走进了厨房。 一边洗着水果，叶子一边不断心中诽谤着，这老头，真是不把人当客人看，还真不见外。 客厅里，李青竹绘声绘色地给老人形容着叶子买水果的前后经过，就像是买水果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听李青竹说完，老人会心一笑，这小子，真是个有心人呐！ 其实在老人第一眼看到叶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留意他了，至少叶子给他的初期感官还不错。没有一般年轻人的轻浮，更没有什么太过刻意的人前人后的伪装。而一些细节处，也能看出叶子是一个有心人。 这会工夫，叶子端着一盘子水果走了出来，放在老人面前。 “如果我是一个老得已经掉光了牙的老头儿，你认为你精心准备的水果还有意义吗？”老人示意叶子坐下，然后拿起一个苹果把玩着问道。 叶子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即使能咬动苹果，但也总愿意拿一个勺子一点点的刮着吃苹果。这样也就不用费劲儿去咬，去嚼了。而且，味道会更好一点。虽然这样反而更麻烦一点，但却总是乐此不疲。现在长大了，也许不会觉着以前的那种做法幼稚，但却绝对不愿意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叶子的这种回答有点答非所问的感觉，但却让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买水果的时候，青竹并没有阻止我，说明你还能咬得动水果。而且，就算真的咬不动，咱们也能把它榨成汁儿嘛！其实，这些只是一些心意的体现，咱们也没有必要较真不是？”叶子微微一笑，然后这么说道。 “你小子滑头啊！”老人失笑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叶子道：“你是不是还想说，就算你买了水果，别人吃不吃、爱不爱吃，你也阻止不了，对不对？” 叶子嘿嘿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老人并没有接叶子的话，而是说道：“叶梦尘是吧？我听老李和老齐都提过你，对你的评价都很高！即使我知道他们两人看人的水准都很不错，但任何人，只要我没有真正看到，我就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评价。至少，现在看来，你还不算赖！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练的，竟然懂得看人下菜碟儿的道理，真是难能可贵啊！” “其实，也没什么，既然是面对一个比自己年长不少的老人，首先的尊重就必不可少。接下来怎么用一些小细节去体现，就凭自己的感觉了。说到底，不还是围绕着尊重二字去做事吗？只要围绕着这么一个中心点，事儿就错不了！”叶子笑道。 “这话在理，也实诚！”老人点了点头，评价道。 “和老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多少能把清老人的一些思想脉络。一个老人倔强起来，你要再不顺着他来，最后吃苦的还是自己！时间久了，也就明悟了。”叶子脸上露出更纯粹的笑容，有点缅怀道。 “有趣！我越来越对你有兴趣了！”老人看着叶子认真道。 “您老可别倚老卖老啊，有些事情一较真，谁都吃不消啊！”叶子玩笑道。 “你看我是这样的人吗？” “不像！” “那不就得了？！” 叶子摊了摊手，不作回答。 “我可没有挖掘你过去的意思！”老人继续道：“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见过、经历过太多的事，所以也就没兴趣知道更多的人生沧桑了。我好奇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 “被一个老狐狸式的人惦记，真不是一个很好的感觉。”叶子苦笑道：“感觉自己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呢……” “我还以为你小子会天不怕地不怕呢！”老人笑道。 “天恩难测，谁不害怕呀？”叶子再次苦笑。 “我以为你会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话呢！”老人也开了个玩笑。 “我本想豪气地说上一句这样的话，但心里实在是没有多少底气啊！”叶子叹了口气道。 “底气底气，只是心底的气而已，不要想得那么严重！”老人意有所指说道。 叶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两人第一次的交锋和传道授业算是告一段落。 “小子，听他们说你象棋下的很有灵气，要不要玩一局？”老人转移了话题，而是想要跟叶子下盘象棋。 “固所愿也！”叶子从沉思中惊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