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那年的高考
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们的圈子很大也很小，志同道合的有之，但更多的还是为父辈拉拢关系或是为自身谋划未来而存在。所以在那么个大的圈子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人与人的秉性就各不相同。而那些小圈子才算是真的臭味相同，没有太多的别样心思。 BRA哥和黑子无疑就是小圈子中的小圈子，算是玩一个二人世界，外人鲜有插足，更取代不了他们彼此的地位。 叶子以前认识的刘源和严庆涛则算是他们另一个小圈子内的成员，虽然各有各的缺点毛病，但却没有太多坏心思，所以很自然的走进了一个相对亲密的小圈子。 剩下的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圈子了，都是这些年或上学或因为家学渊源认识的人，不能说彼此多么知根知底儿，关系多好，但逢年过节的时候也能走家窜巷，时常出来聚聚。说到底，他们只是通过这种方式联系一下感情，真到了以后需要用到彼此的时候不会显得太过生分。所谓的多条朋友多条路，在他们身上才更显淋漓尽致。当然，他们交往的朋友针对的都是那些跟自己地位相仿的人，那些平民百姓能够让他们高看一眼把酒言欢却是不太可能的。大体来讲，他们圈子的门槛都不低，一般人都进不去。 不少纨绔衙内都有骄傲的秉性，眼高于顶算是说得好听，难听点就是狗眼看人低了。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像BRA哥和黑子一样，对于像叶子和胡森这样一穷二白的人可以平等对待，大部分人还是瞧不起叶子这样的人的。所以BRA哥把叶子介绍给他们这一圈子人认识的时候，这些人的表现都不一样，露出真挚笑容的有之，满脸不屑者有之，神情淡漠者亦有之。 “听说你是你们省的高考状元？”一个长得高大英俊的男生看着叶子淡淡问道，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叶子的记性不错，刚才BRA哥介绍的时候知道这小子叫做郭超，现在正在北京大学上学。本来叶子是想端起酒杯敬酒的，但听到郭超的话，叶子放下手，对着郭超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高考的时候多少分啊？”郭超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淡淡问道。 叶子皱了皱眉，这家伙说话的语气怎么就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自己貌似也不是他的晚辈或是学生什么的吧？这么想着，叶子的语气也不由得冷了一点，随意道：“也就600多分！”这话原本跟赵静芳说过，现在又跟郭超说，但代表的含义却完全不同。 “600多？这就能成为一个高考状元？你们省的人，素质都这么低吗？”郭超故作惊讶道。 这一下，所有人都能听出来郭超语气中的微嘲意味，都看了过来。 叶子轻轻歪着头，沉默不语，嘴角却拉起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如果熟悉叶子的人看到他这样，肯定会知道这是叶子讨厌一个人，不愿意跟对方说话的表现。 BRA哥看不过眼了，低声对郭超说道：“叶子虽然说是600多分，但却是差一分就700了，也很不错了！” 郭超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如同土包子一样的人竟然能考这么高的分数。最重要的是，叶子这分数比他还要高，这让他情何以堪？但他也没有放过叶子的想法，而是把头转向旁边一个带着眼睛的瘦小男生，“差一分700也不算什么吧？作为一个高考状元，分数更有点低吧？是不是啊邓建？” 邓建就是那个带着眼睛的瘦小男生。BRA哥介绍的时候说这小子本来可以拿到上海市高考状元的，但因为考试头一天感冒了，所以发挥失常，与高考状元擦肩而过。但哪怕如此，他也考了上海市的第四名的好成绩，也在北京大学上学。 听到郭超的问话，邓建下意识的用手指顶了顶搭在鼻尖的眼镜，然后有点害羞的用着蚊蚋般的声音说道：“叶子哥他们高考时的试卷我后来也试着答过，题目的确很难！” “哦？那你那时候答了多少分？”有人好奇问道。 邓建看了叶子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小声道：“不算作文的话，我才答了620多分，比叶子哥可差远了……”然后似乎怕别人把自己看扁，邓建又补充道：“那题真的好难，叶子哥能答这么多分，我是很佩服的！” 郭超脸色铁青，邓建的话无疑是赤裸裸地打了他的脸。但他也知道邓建虽然智商很高，情商却不高，说话的时候很少会考虑他人的感受。所以他只能把叶子恨上了。其他人听邓建这么一说，看向叶子的眼光明显不同了。在他们的圈子里，邓建有着小神童的称号。而能够比他考的分数还要高，叶子又是什么存在？ 听到邓建的话，叶子似乎又看到了高考时的试卷，然后想到了当时的作文题目。当时作文的命题大概是这样的：又到了每年高考时节。考场外，考生们的父母正在焦急等待，忧心着自己孩子的未来。现在，坐在考场中的你，最想对你的父母说的是什么？ 这是叶子高考时遇到的最难的一道题，哪怕是当时数学卷最后的一道题都没有这篇作文难写。当时的叶子在作文的稿纸面前停顿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写下了这样的一个题目：无话可说…… 他作文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从来不知道被父母等待期待的感觉是什么样，因为我没有父母。 中间是洋洋洒洒的一大段文字，大部分都是写他对于寡妇村童年的回忆。有老人，有另外两个同伴，也有曾经欺负他们的外村少年，就是没有父母两个字。 作文的结尾叶子是这样写的：人生的前半段，也许还有着关于他们的记忆，但大部分都被时光一点点碾碎，逐渐模糊。所以，坐在这里，想了很多，写了很多，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无话可说。 考试之后，叶子想过自己的作文可能会成为传说中的高考零分作文，自嘲一笑后也不再去纠结什么。他知道自己有成为高考状元的可能，但这一篇作文却将把他彻底打落凡尘。其实他本身对于高考状元就没有太多的想法，所以才会在这篇作文上任性了一把。但最后成绩出来的时候，叶子竟然还能以这样的一个高分拿到高考状元，只能是意料之外了。 后来叶子仔细一算，大概能估算出自己的作文成绩，没想到阅卷老师竟然大发慈悲地给了他作文一半的分数，让他哭笑不得。也许是因为自己写的文章太过感人了吧？叶子时常自嘲地想着。去他娘的感人！去他娘的对父母说的话！ “哇靠，叶子，没想到你隐藏地这么深？竟然能把我们的小神童比下去？我可没见过邓建这小子在学习这方面服过谁，真不容易啊！”BRA哥大呼小叫地喊道。 叶子被BRA哥的呼喊声惊醒，苦笑一声道：“我这人就是比较会考试，真要论到有多么聪明，我不如很多人。” 叶子这话也是实话，因为他想到了小白，甚至想到了金刚，这两个人都比自己聪明。只是叶子会用更多的时间思考应该怎样答题，怎样考试，怎样分配考试的时间。因为不够聪明，所以只能在这些所谓的捷径上不断钻研。其实，这也是聪明的另一方面表现，只是叶子不愿意承认而已。 “你又谦虚了！”BRA哥鄙视道。 “该罚！”黑子补充道。 其他人拍手叫好，算是初步认可了叶子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