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章 指鹿为路
树林里并没有埋伏着伏兵。除了树影婆娑，什么也没有。 而那头鹿，却一直走走停停，始终呆在三个人的视线里。 有菜忍不住说道： “它是不是不忍心让我挨饿，一心想给我当晚饭把它吃掉？” 木椟看了一眼有菜。 你哪顿饭不是四五块糕饼吃下去，什么时候挨过饿？ 木瓜看着远处的那头鹿，说道： “我倒觉得，它是在给我们带路。” 给我们带路？它又不知道我们要去哪，怎么带路。 有菜吼地一声笑起来，说道： “木瓜你不能这样。我刚刚说要把它当做晚饭吃掉，你就告诉我它是神灵派来的，给我们带路。这不是把我当成坏人了。” 木椟看着远处那头鹿。 是啊。走了好几天，森林里空寂寂的连个鸟叫虫鸣的声音都没有。现在突然冒出一头鹿，看见我们三个人非但没逃走，还始终走在我们前面。真的像是再给我们带路。 如果它真是神灵派来给我们带路的，那又会是什么神灵。森林里，能有的神灵也就是森林守护神。莫高山的森林守护神又会是谁？ 带路的鹿一路走走停停，引领着三个人穿行在树林中。然后，突然间就消失了。 木椟停了下来，看了看木瓜和有菜，摘下背囊，把无赦长刀拎在手上。木瓜也摘下长弓搭上羽箭，戒护着周围。有菜跟在木椟身后，拉开一段距离随时准备策应身前的木椟、身后的木瓜。 这个阵型，是三个人琢磨了很长时间，研究出来的。 木瓜擅长弓射，而长弓射击距离越远威力越大。木椟近身缠斗，距离太远无赦长刀也无处攻击。而有菜的魔法攻击，不远不近，正好在两个人中间前后策应。 带路的鹿突然消失了，那就是把三个人领到了目的地。只是木椟还不知道目的地有什么。是善良的神灵，还是邪恶的妖魔。 不管有什么，都要去看一看。我们这一路，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去见识去经历，哪怕有危险。 木椟小心地向前靠近着。 带路的鹿消失的地方，是一处破败的建筑。几堵石墙，围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台。就在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木椟四下检查着，向着有菜和木瓜招着手，示意这里安全。 破败的建筑并不大，四面石墙有两面已经倒塌了。依然竖立的石墙上，雕刻着精美的纹饰。 石墙的中间，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石台，半人多高。石台的表面落着尘土和经年的枯叶，长满青苔。 有菜和木瓜走进建筑，四下打量着，也都看不出这里是干什么用的。 住家？来的路上走了几天也没看到有人家。 祭坛？附近连个人家都没有，修个祭坛又有谁会来这里朝拜祭祀。 那，又会是什么？ 有菜凑到一堵石墙前，伸手在雕着精美纹饰的墙面上摸着，忍不住发出啧啧的赞叹。 木瓜查看着石台，看到四柱立面的石台，有一面并不像其它三面覆盖着厚厚的泥土落叶。那一面的岩石表面显得很干净，表面的雕刻清晰可见。 木瓜蹲下身看着，突然说道： “有菜，你的晚饭在这里！” 有菜转过身，木椟也转过身。 岩石的立面上，雕刻着一只动物。那头给三个人带路的鹿。 石刻的鹿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跳出来，再为三个人带路指引方向。 木瓜看着紧挨着石台的泥土，不确定上面的凹痕，是被自己踩出来的，还是石刻上的鹿。 有菜张着嘴，吃惊之余蹲到石台的另一侧，扒掉了沾挂在岩石上的泥土落叶，露出下面的雕刻。 是一头熊。 石台的四个岩石立面上，刻着四个不同的动物。熊、野牛、鹿、老虎。 木椟把石台表面堆积的泥土枯叶全都推扫干净，露出平整的台面。 石台的台面上，依稀能辨认出一些凹槽勾画的线条，还有一些符号。木瓜伸出胳膊用力擦干净台面，露出沟槽勾画出的笔直线条，组成一个四方的形状。四方形的四个角，对着四柱的立面。每个角上，还有一个圆洞。 四边形的中间，刻着一些符号。木瓜摸着那些符号辨认着，木椟问道： “是什么？” 木瓜摇着头。 木瓜不认识那些符号。从来没见过。 木椟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样看起来，这里还真像是一个祭坛。可是是谁建的，又要祭祀什么神灵？ “还好没把它变成晚饭。” 有菜低声嘀咕着，一只手不停地摩挲着石刻的鹿身。 是的，这里还真是一个祭坛。只是，用来祭祀什么？ 木瓜转过头打量着石墙，走到一面坍塌的石墙前蹲下来。 “来看这里。” 木瓜喊道。 坍塌的石墙下面，压着半截骸骨。从弯曲的样子上看，像是一根肋骨。只是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木椟掂量着那段石墙的份量，示意有菜跟他一起掀起来。也许石墙下面能发现点什么。 石墙下面的发现，远不止一点。 倒塌的石墙下面，掩埋着几具骸骨。那些骸骨，显然就是人的。除了一颗一颗的头骨，骨堆里还有兵器。 有菜看着木椟问道： “该不会，又是爱管闲事的圣殿战士吧。” 木瓜捡起骨堆里的一把短刀，一边检查着一边摇着头。 “我觉得，不是圣殿的战士。圣殿的战士不用这样的武器。” 木瓜说着，把短刀递给木椟。 那把短刀的样子的确很奇特。细长的刀身，向左向右各摆出一个弯，样子看起来像是一条蛇。沾染着泥土的刀身并没有太多锈蚀，稍加擦拭就露出锋利的刀身。缠银的刀把上，还嵌着宝石。 木椟把短刀递给有菜，木瓜捡起地上的骸骨，在旁边的空地上一根根摆放起来，尝试着恢复成人形。 很多骨头上带着利爪扑抓留下的爪印，还有尖牙啃噬留下的齿痕。 那几个人......木椟不想断定那几个人是被凶猛的动物扑倒、撕咬致死。但是看起来，他们的确是。是被凶猛的动物扑倒撕咬，而且很可能，他们还都被吃掉了。 是被刻在石台立面上的熊和老虎吃掉了？ 木椟看了一眼有菜，有菜紧盯着被摆出人形的骸骨，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所以，给他们引路的鹿，是从石台立面上走下来的。一路带着他们来到这处废墟。而刻在石台立面上的熊和老虎，原本应该早就埋伏在这里，只等三个人到来，就猛扑上来，把三个人扑倒在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并没从石台立面上走下来。 木椟回忆着一路发生的事情，想不出究竟是什么阻止了熊和老虎走下里面。 木椟又看着地上的几具骸骨。 从身形看，像是正常的人类。但不会是圣殿的武士。 圣殿的兵器统一配发，不会有这种外形奇特的刀剑。这种样式的武器，打造起来费时间费材料，不能大批量制造。制造起来也不划算。 也不像是猎人。寻常猎人猎狩动物换钱过活，怎么用得起这么贵重的短刀。 骨堆的下面，还残留着一些金属器物。一些箭簇，两把长刀，一支只烂掉了木杆枪身的矛尖。还有几枚金银首饰。 木瓜捡起一枚戒指，在衣服上擦亮，端详着上面的花纹说道： “这几个人，还真不是普通人呢。” 木瓜说着，把戒指递给木椟。 “上面的符号，应该是精灵族的。能够赋予佩戴戒指的人能迅捷如豹、迅猛如虎。这种带有魔力的戒指，绝不是寻常人戴得起的。” 有菜也捡起一枚戒指，在衣服上来回蹭着，露出黄金绞丝的戒指上，嵌着一颗宝石。 有菜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抬起头看了一眼木椟。 “这些东西被我们找到，是不是就属于我们了？” 应该......是吧。 木椟不是很确定。 我们带走，总比留在这里烂成灰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