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双心初成 兄弟分离
白驹过隙，岁月飞逝，一晃六年过去了，第三玄境中，老者与孩子们玩在一片。 孩子痴痴问道：“爷爷，为什么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不能像你们一样到外面去！爷爷告诉我们吧，快告诉我们吧！“ 惊空沉思片刻，爽朗道：“好，那爷爷今天就告诉你们，你们可要记好了，永远都不要忘记！“ 两位孩子点点头。 惊空朝着面前的石墙一抹手，石墙褪去，一间巨大的祠堂顿然幻化出现在眼前，只见室内由青花碧石所砌庄严肃穆，四下火烛通明，上前方供奉着涪山先人的牌位，足足有四五排百余人之多。那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像，只见画中人物手舞长刀，怒目圆睁，张口嘶吼，立于万魔群中，好一副挥刀如龙腾，目可夺魂，吼声杀人的架势，好生神武威猛。墙壁挂像左右更有两个龙头石雕居高俯视，栩栩如生，龙威赫赫。 望着孩子们惊讶的神情，惊空指着画像中人庄严道：”这便是你们先祖，战神灼心魂！“ 话未说完，两孩子忙兴奋相询：“就是那个你经常讲起的战无不胜的灼心魂吗？”两人连连上前细细观摩起来，然后跪身而拜。 惊空点点头：“恩，对，就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战神灼心魂，灼心魂离世后，神族敌不过魔族遂封了天门，天地由此混沌黑暗。而那祸世魔头便是现在横行人间的魔王骷冥侯，世间传闻会有双心同株的少年将钉死他于无极碑上，解救人间水火，而你们便是那两个孩子！” 两孩子惊讶不已，惊空接着徐徐道来：“你们出生的那一天，风起云涌，流光千丈，骷冥侯带着魔军包围了我们涪山一族逼迫我们将你们交出来。你的母亲璞玉在生你们的时候便离开了，而你们的姑姑，我的女儿天清晓用她那与你们同时出生的两个孩子替你们赴了死，以此打消了骷冥侯的顾虑。而你的姑姑亦为了让魔候信以为真，故而以死相抗，终其一生，如此方才保全了你二人及全族性命。再往后，为了你们的安全，你爹爹便将你们一直藏在了这地宫第三玄境中，此境极为隐蔽，就连族人亦鲜有人听闻过此处，自然也就都不知道有你们的存在。你们年纪尚小，法力低微，如若出了此门必将被魔怪察觉，性命不保。故而你们成年之前决不能踏出半步，否则拯救天下的重任就落空了，也会因此祸及全族人的性命！“ 两人听得诚切，连连点头道：“我们一定听爷爷的话，呆在这里，等长大了为娘亲和姑姑，两位哥哥报仇。 惊空听此一说，颇感欣慰，不甚慈祥道：“你们六岁了，今天爷爷给你们起个名字可好？” 两个孩童不禁高兴极了，老者望着老大道：“哥哥性情沉稳隐忍，往后得多有担当才是，我赐你暮姓，名曰观澜，意为虽处暮色之下，亦能静观天地澜潮，不惧不惊泰然相对。转而望着弟弟道：“弟弟生性活泼，聪慧不羁，往后当收敛心性，修侠者风范，爷爷赐你素姓，名曰流风，如流风般飘逸洒脱，又能谨守素雅恭谦之心。两孩子有了自己的名字，兴高采烈起来：”我们有名字了，我们有名字了，然后互相呼喊着对方，苏流风，暮观澜..........！ 望着两人如此聪慧可爱，惊空心中甚是欢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孩子一转眼便已然长成了少年，在地宫深处的山涧云端追逐打闹玩得无比快乐。惊空站在洞口悬崖之上，朝着悬石铺成延伸至云谷深处的小道连声呼喊：“观澜，流风，快回来！”几声呼唤后，只见一前一后两个孩子朝着自己奔了过来。近了，连声呼喊着爷爷，好是亲昵。 观澜上到跟前，满怀思念：“爷爷，你都好几天没下来看我们了！ 流风亦俏皮道：“是呀，是呀，好久没吃到爷爷带来的饭食，我跟观澜都瘦了！ 爷爷哈哈作笑：“你这两个滑头，成天都想着吃，有没有好生练功呀！” 观澜：“爷爷，我和流风可努力了，一点都没有荒废，不信你瞧瞧！”话音一落，两人便天上地下追逐比试起来，有模有样，让爷爷不甚欣慰，连连点头夸赞道：“不错，又精进了，又精进了！” 父亲夜月明缓缓走近跟前，向着父亲亦满是欣然道：“是呀，父亲，他们都很用功！” 惊空不胜疼惜：”快回来吧，好吃的都凉了！“ 两人笑嘻嘻的凌空飞来，夺过食盒到一旁去了。 笑声之后，惊空又不禁颇为苦恼忧伤起来缓缓向夜月明道：“孩子们越来越大，双心同株的力量亦越来越强劲，这地宫深谷之中想来定不能保全他们太长时间了！” 父亲夜月明亦作叹息：“是呀，我也正为此焦心，不知父亲有何打算！” 惊空顿了顿，遂明言：“这里已经藏不下他们两人，看来不得不送一人离开这里！” 夜月明先是一诧，遂茫然道：“又能去哪儿？” 惊空沉思片刻：“人界不堪，想来唯有西天神域了！” 夜月明叹息：“西天神域？对，西天神域，只是西天神域神台高筑如何过得去？” 惊空望着夜月明，颇有所思欲言不说的样子。 夜月明不禁探问道：“父亲可是有话要对我讲？” 惊空颇显纠结：“为父，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夜月明宽慰道：“父亲与孩儿还有什么话不能明言的，父亲自当说出来便是！” 惊空犹豫片刻，缓缓隐秘道：“此前听闻过一处传言，说是凌天墙上有一处空缺，数百年来尚未圆满，可借此口隘进入神域，据说这些年屡有人神犯境奔袭而去，想来不失为一条险路!” 夜月明先是一诧，随即深切哀然地望着父亲，没有多做猜疑传闻真假，只是片刻沉默：“即便传言如是，可是又该带谁去呢？” 惊空顿觉作难：“是呀，此路可是九死一生呀，又该带谁去呢？” 正当两人陷入沉默时，躲在柱子后面的观澜坚定道：“让我去吧！”两人惊了一跳，连连转身，望着观澜那坚毅果敢的眼神，不知该说什么好。 观澜道：“既然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是大哥，理应由我去，父亲带我去吧！” 父亲夜月明沉默片刻，沉沉道：“此去凶险无比，或许还没到凌天墙我们就被骷冥侯截杀了，亦或许即便到了凌天墙也根本无路可去而被困死于墙下，你会怕吗？” 观澜坚定道：“我是父亲的孩儿，定会如父亲一般勇敢，只要是正确的事，我不会畏惧！” 夜月明望了望父亲惊空，惊空微微点了点头。 观澜追问：“那父亲打算什么时候走？” 夜月明望了望父亲，惊空随即道：“就这两天吧，好生和流风玩两日，以后不知何年何月你们兄弟才能再见！”观澜眼眶湿润，点头离去。 待观澜离去，惊空愧疚难当：“我儿，父亲对不起你，为父老了，到不了那里，唯有让你冒险了！“ 夜月明摇头：“父亲，自从人间沦陷那一刻起，我们便已然九死一生了，没有比哪更糟糕的事情，既然传言如是，想来便是一线生机，值得一试。只是待我离开，不能早晚孝敬，您定要多加保重才是！“ 惊空泪光闪烁，连连点头，满腹心绪无从说起。 ………… 玄境深处，山谷云间，观澜同流风并排坐在云崖边上。 观澜意味深长地对流风道：“流风，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流风转眼望着他，嬉笑：“我们不会分开的，父亲说了，我们是双心同株谁也不会抛弃谁？” 观澜淡淡一笑，缓缓哀伤道：“要是我们分开了，我会想你的，你，会想我吗？” 流风满是不解：“你怎么了，怎么老是分开分开的？” 观澜：“我是说如果！” 流风：“没有如果，放心吧，要是你真的离开我，我一定会将你找回来的！” 观澜带着期望道：“真的？” 流风笑笑：“天涯海角，哈哈！”然后起身朝着远处跑去了，一边喊道，快来，快来，那边的云可好看了，快来呀！ 观澜情到深处，感慨不已，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观澜转身朝地宫之中而去，父亲早已在那里等他启程了。 爷爷惊空颇为感触，对父亲夜月明道：“你当真不再见见流风了吗？” 夜月明感慨道：“我不想这一面成为诀别，还是等下一次重逢吧，不再见到他，我不会离去！” 惊空内中悲切无限感伤：“月明我儿，你生逢乱世，母亲早故，为父未能让你过上安稳日子，本已愧痛，今次远行定又让你承受诸多苦难，爹爹有愧于你呀！待你归来父亲定终其余生补偿与你！” 夜月明连连宽慰：“父亲哪里话，月明身为涪山战神后人，这已经是前世恩德造化，我已然心满意足。自人王故去，少主殒命，战神惨死，我身为涪山长兄，多年来未能替父解忧为族人雪耻，恕孩儿不孝才是！” 惊空泪眼模糊连连挥手，随即伸手捏住夜月明的胳膊，向其传输着自己的玄灵之气，夜月明连忙相阻，惊空厉声道：”我留此何用，观澜年少，怎可少了你的照顾！“ 夜月明深知父亲良苦用心，不禁黯然泪落，遂不再多说什么。 待惊空倾尽所有神力后颇感欣慰，低头轻抚着观澜，慈祥而深情道：“观澜，未来无论多么艰难，你一定要勇敢，一定要记住你还有一个同袍弟弟，不管你在哪里，你们终究一天会重逢的，一定要等着他！” 观澜诚切：“孙儿谨记爷爷的话，爷爷你要保重，等我回来！” 惊空不舍且又无奈：“爷爷等着你，走吧！” 两人纷纷跪下，向惊空行了拜别之礼，然后夜月明带着观澜决绝地离去。惊空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伤慽自语道：“众神保佑他们吧！” 流风从云水涧回到了宫内，不停地呼喊着观澜。见到爷爷忙问：“爷爷，你有见到观澜吗，说好去那边看云海的，一转眼就不见了！” 惊空一脸的忧伤，稍许，收敛哀容低声浅笑：“观澜与你父亲出趟远门，往后云海你独自去看吧！” 流风惊讶：“出趟远门，我也要去，我也要去！”说着就要追去。 爷爷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眼眶泪水打转心中苦楚翻腾：“你不能去，你要留在这里！” 流风已经听出了端倪，痴痴望着爷爷：“他们去了哪里？” 惊空一时无语，缓缓只道：“很远的地方？” 流风：“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爷爷苦苦一笑茫然不知：“可能会很久！” 流风：“那我要去找他们，与他们同往！” 惊空悲沉相阻：“你不能去！“ 流风疑惑不解，疾声问道：“为什么？” 惊空沉默，良久之后不得不艰难相告：“你们天赋异禀，两人已经渐渐长大了，呆在一起迟早会被魔族发现的，观澜必须离开，你们心心相惜，终有一天会兄弟重逢，你切不可胡来忘了你的责任！” 流风听后心中割痛，顿时泪如雨下，全然无措，不可出行唯有哭喊着流风和父亲的名字独自奔跑到了云水涧深处云海之中。惊空追到云水涧，望着独坐崖边痛泣的流风微微一挥手，打开其父留给流风的话，只听风云间夜月明对流风慈爱深情道：“流风，父亲和哥哥要离开你一段日子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在地宫玄境中定要听爷爷的话，勤加修炼，成年之前不可踏出地宫半步，如若忤逆为父之意，我和哥哥将再不会回来！流风，你不要忧伤，不许哭泣，待你长大我们自会相逢，我和哥哥时刻都会惦记着你，见到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记住了！” 听完父亲的话，流风不停地点头答应：“我会听话的，我会快快长大的，我会等着你们！” 至此以后的每日，流风都倍加刻苦的在在宫中修炼，与风竞速，与云比高，与飞鸟追逐嬉戏，在他看来，父亲一定不会骗自己，只要自己开开心心的长大，便自会与父亲兄长团聚。 ............ 与此同时，在距离涪山族千余里外的地方，有一个与流风，观澜一般大小的女孩与她的姑姑独自生活在哪里。 小姑娘天真烂漫飞跃在丛林里，奔跑在绿叶上，飘扬在云朵丛中，好生天真无邪，欢快淋漓！“ 小姑娘问：“姑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到外面去看看？” 姑姑语重心长道：“等你长大了，姑姑能放心你外出了你就可以到外面去了！” 小姑娘痴痴望着她：“那你会陪我去吗？” 姑姑摇摇头：“等你长大的时候，姑姑也就老了，走不动了！” 小姑娘：“那，那我就把外面看到的讲给你听，好吗？” 姑姑慈祥地笑着点点头。 待小姑娘开心地离去，姑姑原有的笑脸顿时沉了下去，心中仿佛藏了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