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正確的選擇
【恐怕是之前退開時，假威爾斯偷塞給安莉艾塔的。】 遭到露易絲與才人兩重重擊的尼歐，一邊跳腳一邊猜測著。 「看來情勢已經逆轉，請你三位立刻讓開路來。」假威爾斯笑著說。 〝才人配合我。〞 突然接到尼歐的心電感應，才人雖然不解，但也只能點頭答應。 「為什麼不是放開這些魔法使呢？」尼歐跨步向前，不過這動作換來了安莉艾塔將匕首往脖子緩緩下壓，讓才人與露易絲連忙把尼歐拉回來。「別拉！衣服快破了！」 「我為什麼要你們放開他們呢？」假威爾斯反問著。 「你不是阿爾比昂派來的？！」 聽到尼歐的問題以及假威爾斯的回答，醒悟這點的才人大聲問著。 「我只是跟他們合作而已，在誘惑人這方面，我可是很在行的。」 「……你是那個出沒在拉格德里安湖的變形怪？難怪我一直找不著你的蹤跡。」尼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尼歐的回答，讓假威爾斯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原來你就是馬薩里尼所派出來的冒險者？」 「算是委託吧。」尼歐也老實回答，「樞機卿所委託的任務中，之前有三件我還沒達成。」 「作亂的米諾陶洛斯、襲擊村落的雷鷹、以及……」尼歐看了一眼假威爾斯，「誘_姦女性的變形怪。」 「「什麼？！」」 毫不知情的露易絲與才人忍不住大喊。 「請不要用那種說法，應該說我是為了造福女性們──」 假威爾斯說到一半，就被尼歐打斷。 「屁勒，明明就是跟人口販子串通好，你負責調教女性，然後交給他們販賣。不用疑惑我怎麼知道的，那些人口販子就是我交給願意『公正審理』的貴族。」 「……難怪最近一直沒有人跟我接頭，連那些被賄賂的貴族都被你清理了對吧？」 「我只是把放在『他們家裡』的證據交給高層。」尼歐陰險地笑了出來。 露易絲跟才人聽完，用著不善的眼光盯著假威爾斯。 「但這不能改變什麼。」假威爾斯說完，舉手招呼安莉艾塔過來。「現在安莉艾塔依舊迷戀著我，哪天等我『調_教』完安莉艾塔，我自然會放回來。說不定，你們還會多一位變形怪國王喔。」 露易絲眼中的怒火狂冒，手中握著的魔杖也嘎滋作響。 「別衝動，也不要想使用剛才那種奇怪的魔法，不然我馬上命令安莉艾塔自盡。」變形怪威脅著。「放我們離開，我保證不會傷害安莉艾塔的性命──而且還會多一條命喔。」 「異種●嘛……」尼歐喃喃自語地說著，「……你覺得你會有這種機會嘛？」 「你什麼意思？」變形怪疑惑地說著。 「你還沒發覺某人的稱呼已經變了嗎……先不提那個，我問一下，你知道媚藥的效果是什麼嗎？」 「還不就是會『愛上第一個出現在眼前之人』。」 「半對半錯，正確說法是『飲用者所看到的第一個人，飲用者對他的愛戀將會提升到極限』。那麼問題來了：請問，你覺得飲用者是愛上那個人的外表，還是內在呢？」 「這什麼蠢問題……」變形怪不屑地說著，然而心中的不安感卻驅使他繼續說下去，「……難不成，你打算在這邊變裝成威爾斯？」 「本來是有這打算啦──」說到一半的尼歐，被露易絲狠瞪了一下，「──不過，剛剛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接下馬薩里尼的委託嗎？」 「還不就是為了金錢與權力，再不然……」變形怪不懷好意的看著三人，「……就是藉故接近安莉艾塔，好奪取她的芳心？」 「不不不，雖然對安莉艾塔來說也有點關係。但實際上跟這件事有直接關係的，卻是威爾斯阿……」 尼歐突然微微偏頭看向旁邊。這讓露易絲、才人、安莉艾塔、變形怪跟著將目光偏向尼歐視線方向。 「耶？」 「騙人的吧？！」 「他們居然給出錯誤情報……」 眾人之中，就數安莉艾塔表情動搖最大。 「……威爾斯殿下？」 看著緩緩走過來的威爾斯，尼歐想起不久前，自己與馬薩里尼的交談。 ... ... 一個多月前，城下鎮。 「那個……方便的話，能否告知一下，您究竟是怎麼知道威爾斯並未死亡的？」 在將自己的要求交代清楚，以及確認完馬薩里尼的代價後，尼歐還是忍不住詢問著。 聽見尼歐的疑問，馬薩里尼露出了一副感嘆的樣子。 「會得知這件事，其實也僅僅只是巧合。」馬薩里尼擺弄著花白的鬍子，「雖然老朽始終覺得，無法解決內憂的王家沒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哇喔，這種話不管被哪個皇室知道，都會被冠上『大不敬』的罪名喔。」尼歐用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說著。 「老朽可是打從心裡這樣認為的……不提了。數天前，我的屬下們在拉格德里安湖附近，發現了威爾斯殿下的蹤跡。」 「拉格德里安湖……有什麼問題嘛？」尼歐不解地問著。 「就老朽所知，三位前往阿爾比昂的原因，是女王殿下私下委託，要求三位將那封寫給威爾斯殿下的情書給帶回來。」馬薩里尼不答反問著。 「哎呀呀……」 尼歐搔著臉頰，同時感嘆著馬薩里尼情報網之廣。 知道任務內容的，只有安莉艾塔，露易絲、才人、瓦爾德、還有尼歐而已。尼歐可以確定，露易絲跟才人都不會隨便亂說。那麼馬薩里尼能得知這件事的路徑只剩下兩條路：安莉艾塔的行動露出破綻，或者是『光復運動』裡的間諜傳回來的情報。 【不管是哪個都很頭痛阿……誠心希望不要兩者都有……】 不理會尼歐的感嘆，馬薩里尼接著說下去，「當屬下們發現威爾斯殿下的時候，發覺……威爾斯殿下已經失去記憶，除了生活能力與基礎常識外，幾乎所有過往的記憶都遺忘了，連身為阿爾比昂王子這件事情也是。」 「哎呀呀……」 第二聲感嘆，但尼歐的這聲感嘆中，卻有著幾絲尷尬。 「我們在發現威爾斯殿下地點的附近，發現了曾經是獅鷲隊隊長──現在該改成叛徒了──的獅鷲。」 「聽起來，威爾斯殿下似乎是乘坐著獅鷲，從阿爾比昂到拉格德里安湖。」尼歐繼續裝傻。 拙劣的演技、差勁的偽裝，這是馬薩里尼對尼歐如今反應的看法。但正因為太過明顯，反倒讓馬薩里尼不願繼續深究下去，而是轉換話題說道。 「但是詢問過威爾斯殿下後，我們發覺，威爾斯殿下是自己決定，來到拉格德里安湖的。」 尼歐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等等……您的意思是……」 「應該不需要老朽我多說了，威爾斯殿下與安莉艾塔殿下的相愛地點，就是在拉格德里安湖畔。」 這下尼歐真的笑不出來了。 【明明失去了記憶，卻一直堅守著約定，依靠著本能來到那裡嗎？！】 看過安莉艾塔情書的尼歐，自然知道拉格德里安湖對兩人有什麼意義。 「我們數次都想將威爾斯殿下帶回，但卻一直遭到威爾斯殿下的反抗。為了避免傷害到威爾斯殿下，老朽只得在拉格德里安湖附近，為威爾斯殿下準備住處。」 「拉格德里安湖附近的山區……」尼歐猶豫著說。 「若是閣下所作的那些……卑鄙陷阱……老朽並未吩咐屬下破壞或拆除。」馬薩里尼語氣不鹹不淡地說著。 「哎呀呀……」 「請放心，老朽已經吩咐屬下日夜不停地，關注威爾斯殿下。」 ... ... 看著從樹林中緩緩走出來的正牌威爾斯，尼歐也不禁鬆了口氣。 這計畫算是臨時擬定的，尼歐自己也不怎麼有信心敢說威爾斯一定會來。但是考慮到這邊鬧出這麼大的騷動，還有方才的煙火，馬薩里尼的屬下只要在附近就一定會發覺。 剩下的，就是賭那些手下是不是夠膽大心細，將威爾斯帶來了這裡。 這計畫可說是完全不靠譜。但現在看來，尼歐賭贏了。 【不過如果是以前的我，應該會選擇更為妥當的方法，而不是這種將希望寄託在他人身上的計畫啊……不過從另一種角度來看，這計畫如果能成功那可是非常有趣的戲劇性發展呢。】 安莉艾塔握著匕首的手，不停著發著抖。 「妳……是誰？」 威爾斯身著隨處可見的布衣，似乎因為記憶的喪失，連貴族的傲氣也跟著消失。 然而正是這種感覺，反而符合了安莉艾塔三年前初次見面的印象。 「尼歐，這是怎──「噓，用爆發。」──恩。」 露易絲緩緩唸起了『爆發』魔法，才人也非常有默契地擋住了變形怪的目光，讓他看不到露易絲在作什麼。 不過，變形怪現在也無心去管露易絲在作什麼了。 「安莉艾塔，不要被迷惑了！那個人是假的！他是要來誘騙你好拆散我們兩人的啊！」變形怪大喊著，想換回安莉艾塔的注意力。 變形怪終於知道，為什麼尼歐會說那些話了，他根本是在拖延時間。 「安莉艾塔……」 威爾斯喃喃念著這個名字，也緩緩地接近安莉艾塔。 「不要過來！」安莉艾塔大叫著。這讓威爾斯跟變形怪同時停下了腳步。 矛盾的印象，讓安莉艾塔一時間混亂了。 就如同尼歐所說的，媚藥並不是讓一個人愛上眼前的人。愛情這種東西，不管過了多久，都不可能被偽造出來，只有會被虛偽的愛情所迷惑的人，以及不願意說服自己的人。 媚藥給安莉艾塔的影響，就只是讓安莉艾塔對『威爾斯』的愛意提升到極限。可以說，變形怪選擇威爾斯的外表偽裝，是最大的錯誤。 一個是僅僅外表相似，另一個則是自己愛戀的本人。尼歐相信，安莉艾塔一定會作出正確的選擇。 「我愛你，安莉艾塔，所以妳一定要相信著愛著妳的我阿！」 變形怪不死心的想盡辦法說服著安莉艾塔。 噹啷。 匕首落地。 「威爾斯殿下……威爾斯殿下他……」安莉艾塔的雙眼中，淚珠不受控制的流落，「……他從沒有發誓說愛我……」 一道人影閃過，安莉艾塔突然被人擁入懷中。 「不要哭……」抱住安莉艾塔的正是威爾斯，「我不知道你口中說的那人是誰……但他一定有不能說出口的苦衷……」 「……為什麼……」 「不知道……我，遺忘了很多……我連我的名字都記不起……但是我跟人答應好了，總有一天，會跟她手牽手，在拉格德里安湖的湖畔散步……」 安莉艾塔聽完後，也不滾這人士不是真的威爾斯，直接在他懷裡大哭起來。 不敢相信、無法置信，這是變形怪現在的想法。 安莉艾塔從外表上來看，絕對算是一流的美女。但是如今安莉艾塔居然投向他人懷抱，而原因還是因為自己的選擇變身成威爾斯，這讓變形怪更無法忍受。 「你們！」 變形怪舉起匕首，打算丟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候，變形怪身體一抖，一記風之槍已經刺穿了變形怪身軀，阻止了他丟出去的行動。 「我還不至於……會認錯自己的主君……」 使用風之槍的人，居然是本來應該已經被露易絲的『解除』魔法，吹走虛偽生命的威廉。 威廉正趴在地上，舉起著自己的魔杖對準變形怪。 變形怪還來不及破口大罵，就看到才人已經衝到自己身邊，雙手緊握手中的德魯。 「像你這種玩弄女性身體的傢伙，有多遠死多遠去吧！」才人大吼著。「德魯！」 「了解！」 才人大劍一揮，一口氣將變形怪高高擊飛。 飛到天空的變形怪，正準備烙下些狠話時，就見到樹林中紫色光輝一閃， 「遠當！」 一道紫色光柱擊在變形怪身上，再度轟飛變形怪。 被轟到神智不清的變形怪，還打算說些什麼時，露易絲的『爆發』咒語也唸完了。 「爆發！」 變形怪出現了一個包住全身的光球，變形怪突然發覺自己身邊的聲音全部消失，隨後，光球突然產生一陣巨大的爆炸。 第三次飛出去的變形怪，已經近乎意識消散。 「好殘……」 這次，變形怪終於有機會說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