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以战养战 反其道而行之

    坤极宫中，未央换上铠甲。他从未穿过铠甲，这铠甲也是工部为其特意打造。份量比起寻常铠甲，轻上一半。铠甲金光灿灿，甲叶上雕龙刻凤，精致非常。

    “陛下，君子需掌握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缺一不可。陛下这两月来，勤练骑射，气色比起从前好上许多。待明日冬狩开启，陛下一马当先，势必让群臣惊叹不已。”尉迟莲月一边为皇帝整理铠甲，一边开口言道。

    未央闻言笑道：“爱妃之言，朕满心欢喜。朕以前对骑射一窍不通，如今也算粗通，还是阿史那思力将军教授有方。爱妃言之有理，朕身为一国之君，虽不能如北遒可汗那般披坚执锐，冲锋陷阵，然不通骑射，恐为天下所笑。之前秋狩，朕都是作壁上观。本次冬狩，朕终可小试身手。爱妃已有身孕，不可远行。如若不然，朕愿带爱妃一同前往。”

    夫妻依依惜别，皇帝来到宫门处。一匹白马，上配黄金鞍座，便是皇帝坐骑。未央翻身上马，谢长歌，金吾卫大将军魏战等人左右相伴，如众星捧月，一路出皇宫，直奔洛阳城外。

    待皇帝来到城外十里长亭处，安国公尉迟涛为首群臣皆在此等候圣驾。中书令陈日飞连同许多老臣并未前来，需留守洛阳处理国事。尉迟涛见皇帝策马而来，身披黄金铠，颇有威风。不禁击掌赞道：“今日方见天子威风。”得尉迟涛称赞，皇帝心中十分得意。

    魏战亲统八万金吾卫护送皇帝前往邙山。待到天色渐晚，皇帝一行来到扎营处。魏战早已在数日前，便派人前来扎好行营。进入大帐，苏城为皇帝解去铠甲，换上平时装束。

    “苏城，差人去请尉迟涛、魏战前来。朕今晚颇有兴致，想找人小酌。”皇帝吩咐道。不多时，尉迟涛同魏战先后来到营帐之中。酒菜已然备好，两人谢恩之后入座。

    “朕今日策马出行，方知纵横驰骋，让人热血澎湃。今晚乃是私宴，两位爱卿不必拘礼。魏将军，卿平日总是沉默寡言，今晚可否直抒胸臆，莫要充当闷葫芦。”皇帝指名道姓，魏战不得不开口：“陛下，末将天性如此，并非故意不开口。今晚陛下有兴致，末将焉敢不从？”

    酒席之上，皇帝频频举杯，显然心情极佳。尉迟涛说起不少昔日行军打仗之事，皇帝听得津津有味。

    酒过三巡，皇帝开口问道：“九原守将苏元彪，自创练兵之法。每每差遣数百人为一股，深入草原大漠，对北遒各部烧杀抢掠。名为以战代练，两位卿家意下如何？”

    魏战这次率先开口：“陛下，末将以为。此法虽有道理，却不可令其他各处守将群起效仿。派小股游骑深入草原，以战代练也好，以战养战也罢。若各处皆效仿，所练之军虽强，却难以掌控。一旦更迭统兵将领，恐有哗变。苏元彪此人末将曾听人说起，此人对北遒恨之入骨。幽州之战时，其舍死忘生重伤北遒可汗乌罗。然乌罗负伤远遁，使其深以为憾。九原同北遒白狼部相邻，苏元彪频频率军袭扰，白狼部势必反击。末将提议，可请左武卫大将军袁飞移镇云中。如此一来，若九原、五原任一处遭受袭扰，左武卫皆可率军驰援。三城互为犄角，加之云中本身尚有八万守军，足可保三城无虞。大晋与北遒，不出十年，必有一场决战。此战事关双方数十年国运，陛下万不可掉以轻心。”魏战之言，以谨慎为重，符合其一贯行事风格。

    尉迟涛在一旁言道：“陛下，魏将军之言老成持重。依臣看来，于北遒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北遒历年出兵袭扰中原，掳掠人口牛马金银铁器。如今大晋边关屯有重兵，粮饷耗费颇重。陛下可令边关各军屯田，以解部分粮草之需。同时许诺边关各处将领，可率军前往草原劫掠，劫掠所获，朝廷取三，边关留七。如此，便可削减部分粮饷供应。减轻国库负担之余，亦可让边关驻军丰衣足食，何乐不为？自古以来，皆是胡人侵略中原，如今我朝反其道而行之，必可收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