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四部齐聚 再起纷争

    远处燕然山脉绵延起伏，近处湖水清澈，岸上牧草青青。鄂尔浑谷地，北遒白狼部聚居之处所在，上万顶白色毡帐常年伫立在此。

    远处，大片牛羊马儿在安静吃草，奴隶们带着镣铐在毡帐附近辛勤劳作。挤奶、宰杀牛羊、鞣制兽皮、编织毡毯，一些胡人手持马鞭，腰带短刀，目光凶狠，来回巡视，见有动作缓慢者，上去就是鞭打怒斥。更有醉醺醺战士不时来到奴隶身边，将那些年轻女奴按倒在地扒去衣物享乐。

    谷地东侧，大小毡帐林立。人来人往颇为热闹。这里是交易之所，附近数千里大小部落俱会来此交易换取所需之物。牛羊战马、弓箭刀斧、铁器锅具、金银珠宝、各族奴隶。奴隶之中多半是历次进犯中原所得中原百姓，其他小部落之民亦不在少数。最贵者当属美貌能歌善舞女奴，男女工匠次之，强壮男子再次，老人孩童皆是添头搭赠之物。买主或以金银、或以牛羊战马、或以弓箭刀斧、或以自己多余奴隶换取。交易成功，便会将奴隶牵到一处黑色帐篷，在奴隶脸颊、脖颈、背部、手臂等处烙上奴印。

    奴印一旦烙上，便是毕生之印。不论私自逃到哪里，任何部落之人见到私逃奴隶均要上交部落之主，或亲自送至原主人处。胆敢窝藏私逃奴隶，一旦被发现，窝藏者全家为奴。正因如此，草原虽大，却无多少奴隶敢私自逃走。不论逃到哪里，一旦被捉，下场更加凄惨。

    谷地正中，有近百座毡帐非常高大，同周围毡帐相比，可称之为鹤立鸡群。这里便是白狼部主特略及其家族所居之处，毡帐周围，上千战士把守，戒备森严。正中一座大型毡帐，外围悬挂十二颗白狼头。白狼部主特略平日在此居住，特略年近六旬，红光满面，如同四旬之人，身体强健，二目炯炯有神。

    其长子麻鲁根大步进帐，单膝跪倒在地，开口说道：“父亲，乌罗可汗大队距此十里，请父亲外出迎接。”

    特略点头询问：“青狼部同赤狼部使者可否一同前来？”

    麻鲁根答道：“青狼部使者巴凌革、赤狼部使者乌尔纳斯皆已随同可汗到来。”

    “好！在帐外准备酒rou，款待来宾。”特略吩咐下去，随即出帐上马前去迎接乌罗可汗。

    乌罗可汗在十万卫队簇拥之下，与特略相见。乌罗可汗身边两人，正是青狼部使者巴凌革同赤狼部使者乌尔纳斯。

    “父亲，一向可好？”乌罗可汗因迎娶特略女儿为妻，故对特略以父亲相称。

    “大汗！一路远来辛苦，请下马喝杯奶酒，洗去疲乏。”可汗卫队由麻鲁根领去安置，乌罗可汗连同两位使者跟随特略来到大帐之外。

    这里数十名女奴正在忙碌，烤rou香气渐渐弥漫开来。草地上铺好白色毡毯，众人围在篝火之旁，席地而坐。

    “春暖花开，原本是我族战士出兵南下，抢掠中原之际。今年我族未动，晋国之兵胆大妄为，竟然将九原、五原边境大小部落一扫而空。降者南迁内附，不降者杀光屠尽，行灭族之事。如今我部同晋国两城之间，已是空荡原野。甚至土伦特部也未逃过晋军屠杀，全族无一幸存。晋军将土伦特部尸骨堆起，向我族示威。草原明珠炎木格，被晋军抢走，送去中原。我四部送去土伦特聘礼，全被晋军抢走。如此挑衅，焉能就此罢休？我今日请大汗及两位使者前来，便是商议出兵报复之事。”

    特略话音刚落，青狼部使者巴凌革一皱眉。放下酒碗说道：“大汗，白狼部主。出兵之事，我部以为暂无必要。之前我四部划分黑狼部之cao场山川族人，尚未完全消化。前次幽州之战，各部损失惨重。新一代战士尚未长成，不能策马远征。晋军虽横扫边境附近部落，于我族而言，并无损伤。草原明珠炎木格被晋军抢走，说不定是件好事。我四部皆向土伦特送去聘礼，而炎木格只一人，终有其他三部空手而回。炎木格不在，无形中为我四部消弭一场纷争。女人无足为重，我族开战，可为尊严，草场，奴隶，米粮，财物，绝不会为一女人开战，让成千上万战士葬送性命。”巴凌革乃是青狼部主之弟塔斯曼之弟，说话极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