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酒楼议事 事起仓促
次日傍晚，温良于城中田家酒楼，将李进，童威两名校尉请来。雅间之中备下丰盛酒菜，这两人同温良交情莫逆。三人入座，温良举杯言道：“两位贤弟，你我三人颇有一段时日未曾把酒言欢。今日无事，不妨在此小酌一番。不知何时，战事便起，若起战事，众人皆是生死未卜。唉！” 李进举杯附和：“大哥所言极是，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生死无常。今朝有酒便要尽欢才是，多谢大哥今日酒宴。”三人推杯换盏，转眼一坛老酒见底。见二人皆有几分醉意，温良低声言道：“唉！想我等兄弟于彭城之中，素来都是安稳生活。彭城地处内6，素无战事，沙场浴血拼命之事，本来与我等无干。如今突遭变故，一夜之间便是叛贼，唉。若明日朝廷大军到来，今日之酒便是你我兄弟断头酒。”温良故作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李进与童威闻言，也都勾动心事。他们都是彭城本地人氏，家小俱在城中。原本生活富足无忧，如今危机四伏，怎能不让人心生埋怨。“大哥，这些时日以来，小弟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那高保存，为一己私利，举兵哗变，袭杀朝廷御史。我等身不由己，变成反贼。这些时日高保存不断招兵买马，亦不过十五六万之众。勉强抵过朝廷一卫，彭城又是孤城一座。若是朝廷派上三四十万大军围而不打，不出半年，彭城便会粮绝，不战自败。可怜我等，本无心反叛，却要担起杀头之罪。”童威放下酒杯言道。他性格耿直，受不得这种窝囊气。 李进在一旁说道：“杀头？岂有那般容易！反叛之罪，似我等为为将者，皆是诛三族。”童李二人神情黯然，十分郁闷。经过这番试探，他已知此二人并非死心塌地造反。 温良出去左右顾视，见无人雅间外。方才回来，压低声音说道：“二位贤弟，那高保存造反，铁心扶保刘高为彭城王，想要做开国元勋。这与我等何干？胜败输赢，我等皆是陪同赴死者，岂不冤枉？既然他不仁，休怪我等不义。我今日请二位到此，便是想商议一事，如何拨乱反正，归附朝廷，戴罪立功，还我等清白之身，保得一家老小平安。” 童李二人闻言，精神一振。童威先开口：“大哥所言极是，他高保存愿做反贼，随他去，莫要拉上我等陪葬。大哥可有妙计，小弟愿跟随大哥，唯大哥马是瞻。只要重回清白之身，在所不惜。”童威耿直，一听温良之言，便开口响应。李进心思颇多，他左右权衡，还是决定跟随温良。故而开口问道：“大哥，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极难。我等在朝廷无有联络之人，如何投靠归附？”温良亦了解李进为人，知晓若不对他和盘托出，此人断不会加入。他将恩师章雄同李云飞联络之事，简略诉说一遍。如此一来，终于打消李进疑虑。 三人正在低声商议，门帘一挑，进来两人。那是两名偏将高原，高平，此二人皆是高保存侄儿。“想不到三位将军在此小酌，大战临头，还有这般雅兴？”高原说话阴阳怪气。他二人在营中巡视之时，刚好看到童威急匆匆离去。他派人暗中跟随，得知童威来到田家酒楼。他同高平带上数十名心腹军卒，来到田家酒楼。 高原生性多疑，他总觉童威心有怨气，似乎对高保存不满。他同高平站在雅间外偷听一阵，断断续续听得一些。故而他心生一计，想把这三人诓到高保存处，到时交给叔父处置。大刑伺候，终究问得出实情。温良一见这二人，心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不过他亦早有准备，并不惊慌。温良笑道：“两位将军恰逢其时，不妨一同坐下小酌。吾在让伙计上一些酒菜，大战临近，我等先喝一杯断头酒，他日于战场之上死而无憾。” 李进也在一旁笑言：“两位高将军都是海量，如今敌军未至，一切太平。今晚闲暇无事，不妨共醉一场。待末将请几位前去城中荷花楼，寻几位花魁，也好开心一番。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两位将军千万莫要客气，快些请入座。” 高原皮笑rou不笑，摇头言道：“三位将军切莫客气，我二人还有军务在身，不敢饮酒。叔父治军极严，若执行军务之时饮酒，恐有杀头之罪。朝廷大军未至，我等亦不可掉以轻心。叔父在大帐中等候，请三位将军前去议事。其他将军皆已到齐，就差三位。我二人遍寻不见三位，最后寻到此处。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三位将军，改日我兄弟二人做东。今日到此为止，请三位将军随我二人回营议事。”高原心中盘算，只要将三人诓到叔父面前，便是大功告成。 温良闻言，缓缓起身。对童李二人言道：“既然大将军见召，我等焉有不去之理。今日小酌，亦算尽兴。”温良一边说，一边对童李二人使一眼色。见温良起身答应，高原心中略定。他亦不想在这酒楼中撕破面皮，叫亲兵将三人绑去营房。温良身为副将，在军营之中威望颇高。若贸然动手，恐不少军卒心生疑虑。 温良刚迈出一步，忽然高声问道：“外面何人，站在门口，不进不出是为何？”高原，高平二人闻言，以为身后有人，便回头看去。温良拔出腿上，扎进高原后颈。那边李进勒住高平，童威拔出短刀刺进高平胸口。高氏兄弟一声未吭，便死于非命。温良放下高原尸体，出去把酒楼掌柜叫进来。这酒楼本是温家产业，不过温良从不出面，无人知晓此事耳。酒楼掌柜是温良堂弟温昌，温昌亦是自幼习武，论起武艺不在温良之下。温昌一见两具尸体，便明白过来。 “大哥，这两人外边还有数十名亲兵等候，大哥可出面令他们进来，小弟管一顿蒙汗药酒，全都放倒便是。”温良点头，示意李进出去。李进领命，来到外边，几句话便将那些亲兵骗进来。有酒有rou，又听闻主将在雅间吃酒，那些亲兵怎会不愿进来饱餐一顿。尸体留给温昌处置，三人顺酒楼后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