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从长计议 徐而图之

    端木英林来到院内，他并未返回住处，而是径直来到马棚。他同两名护卫上马，离开老宅直奔洛阳。他心中只有一处地方可去，那就是崇文馆。家族之中再无他容身之所，他心知肚明。崇文馆馆主连哲同他来往密切，必会收留他。崇文馆极受朝廷重视，无人敢在那里惹是生非。端木玉林一路风尘仆仆，来到崇文馆。馆主连哲亲自出来迎接，将他请入馆内。双方落座，小童上茶。“玉林贤弟，今日乃是除夕佳节，为何会来到崇文馆？”连哲开口问道。“兄长救我，小弟走投无路，才会来此投靠兄长。”端木英林离座拜倒在连哲面前。

    连哲将他扶起，低声问道：“英林贤弟，汝在端木家乃是族长之子。谁人敢对贤弟不利？”在连哲看来，像端木英林这种世家大族子弟，平日养尊处优，如何会有危险？端木英林将家族之中生之事简略诉说一遍，连哲方才明白。半晌言道：“原来如此，家主突然暴毙，确实疑团颇多。贤弟即是新任家中心腹大患，若留在家中，恐有不测生。贤弟现在崇文馆中委屈几日，这里有朝廷羽林卫驻守，无人敢前来造次。待过几日，愚兄带贤弟前去拜会刑部尚书周通。周通与连某有八拜之交，无话不谈。他缺一幕僚，愚兄会向他推荐贤弟。若贤弟留在刑部尚书府中，便是一道保命符。至于贤弟家中之事，眼下若作论断，还为时过早。端木家主暴毙，并无实证便是端木玉林所下毒手。此事尚需从长计议，若端木玉林有异心，迟早会败露。贤弟不可cao之过急，尚需忍耐一段时日。”

    连哲好言安慰，并向端木英林指出一条道路。端木英林千恩万谢，就在崇文馆内住下。当夜，千家万户燃放爆竹，喜庆之时。端木英林在崇文馆庭院中仰天长叹，他自幼锦衣玉食，华屋美车，从未像今日这般享受流离之苦。他左思右想，始终认为父亲端木子元暴毙内有蹊跷。便下定决心，不择手段也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而此时，嵩阳端木老宅之中，灵棚高搭，连仆人在内都是白衣素服，披麻戴孝。新任家主端木玉林更是在灵棚长跪不起，几次痛哭直至晕厥。待到深夜，端木玉林自灵棚回到住处。他脱去孝服，换上便装。住处客厅之内，摆有一桌丰盛酒席。端木玉林刚刚入座，外面便进来一人，正是张承德。张承德一身仆从打扮，亦是披麻戴孝。他脱去孝服，换上端木玉林为他准备衣衫入座。“玉林贤弟，深夜急招愚兄前来，所为何事？”张承德低声言道。

    端木玉林举杯笑道：“其一，乃是小弟为向兄长道谢。若无兄长妙计，小弟今日难以登上家主之位。如今小弟心愿达成，自是不能忘记恩人。兄长神算，让小弟深感佩服。那端木英林踌躇满志，却还是被小弟暗中埋伏刀斧手吓住。刀斧之前，无人不惜命。请兄长满饮此杯。”

    “哈哈！贤弟本身便是大才之人，愚兄不过锦上添花，所为何足道哉？贤弟素有大志，如今已是家主，定可大展宏图。这玉杯真是极品，愚兄在外难以一见。如此可见端木家之富庶，让人惊叹。”二人对饮，张承德放下手中玉杯，言语之中颇有感慨。“这等玉杯兄长若是喜欢，小弟可奉送几套，权作薄礼一份。小弟还有一事，欲向兄长请教。如今端木英林仓皇出走，据悉他已住进洛阳崇文馆中。此人对小弟而言，可是眼中钉rou中刺，务必除之而后快。然崇文馆是朝廷重地，小弟手段鞭长莫及。兄长可有良策？助小弟除去此人，事成之后，小弟必有重谢。”对端木玉林而言，端木英林不死不休。端木英林才学名望，皆在其之上。若留在家族之中，会让不少家族中人心中暗暗将两人比较。若其稍有不慎，家族中人必有二心。故而此人留不得，唯有听到他死讯方可安心。

    “贤弟，切莫心急。端木家族庞大，事务繁杂。贤弟如今刚刚登上家主之位，根基全无，切忌这般心急剪除对手。贤弟需做出宽宏模样，将对手委与重任。让家族之人，皆知晓贤弟宽宏大量。待其身负重任之后，贤弟务必时常吹捧他，让族人皆以为其能当大任。随后可选一二极难事务交予他，让他去办。贤弟暗中加以监视，若其有成功迹象，可派人暗中破坏。待其失败，贤弟也不要急于追究。而是当众要好言宽慰，多加勉励。让族人全都知晓贤弟爱才之意，雅量如海。如此有过几次，族人便会以为那人言过其实，不堪大用。其名望声誉皆会跌到谷底，若无族人支持，其对贤弟危害不值一提。过上一两年，其信心受挫，在家族之中不名一文。待到那时，他还不是任由贤弟拿捏？要其生死，皆无难事，族人也不会关注。若贤弟刚一上任，便想方设法铲除此人。定会让家族之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若是人人自危，众人便会齐心协力针对贤弟，贤弟必会危矣。”张承德一番话，让端木玉林如梦方醒。

    他长出一口气，自己确实心急，一心向剪除心腹之患。若真是这般动手，后果不堪设想。直到此时，他更加佩服张承德，对其言听计从。两人推杯换盏，越喝越高兴。待到最后，皆有几分醉意。端木玉林叫过一名心腹，对其耳语一番。那名心腹转身离去，不多时，带来两名妇人，容貌艳丽，皆是不可多得美人。

    端木玉林对那两名妇人吩咐道：“尔等今夜好好陪侍我兄弟，尔等若不使出浑身解数，待七日之后，吾便将尔等同老爷陪葬。”那两名妇人诺诺连声，不敢有半点忤逆之意。“兄长，这二人是家父所纳小妾二人，容貌可谓上佳。今日你我兄弟好好品尝享用一番，家父还有十六位这般小妾，这几我可尽情享用。若有不满者，让其为家父殉葬便是。”端木玉林说罢，搂过一个妇人，将手伸进妇人胸前衣襟之中肆意揉捏。张承德也搂过另一名妇人，笑道：“贤弟可是对燕琴姑娘情深如海，这般享乐若是让燕琴姑娘知道可是多有不妥。”端木玉林笑答：“兄长，山珍海味亦不可饱食，皆会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