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城

    林漠二人寻了熟食店，买了几样吃食，就着林岭手中剩余的果子，一并的吃了。他们原想寻一处，正儿八经的饭馆或者客栈，好好的吃一顿，可这些世代居住在这丘陵深处的人家，早已习惯了自给自足的生活，饭馆和客栈那几乎是没有的。要不是今天正好是赶集日子，林漠他们吃喝都可以成问题。

    林漠问了好些人，有关商队的事情，可基本上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弄得林漠好不着急！最后勉强算是得到一点信息，却是让他们进到这丘陵深处的一个名叫柯家寨的寨子，找寨子里面一个许姓的牧马人，说是在他那儿或许能得到点有关商队的信息。

    林岭听见要到丘陵深处去，小脸一苦，哭丧着说道：“漠爷爷，我能不……咱们歇几天再走吧！”他本想说自己能不能不去的，但料想林漠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慌忙改口。经过这几日的长途跋涉，林岭对走路算是有了更深层的了解了。那是能够避免就尽量避免吧，实在不能避免就先休息足够了再说吧。

    林漠听后微笑说道：“就依你所言，我们尽量待到这场结束。看能不能寻见柯家寨的人，与他们一同前去。”说完林漠便打听起来了。

    林岭这时觉得腿脚有戏酸痛，想找个地方坐会，便对林漠说道：“漠爷爷，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坐？”

    林漠寻思茶馆之类的地方，人流量比较大也方便打听柯家寨的情况，便答应了林岭。

    二人往前走了一里多路，寻到个宽阔的平台，在这丘陵地带，能找到这么个宽阔平台实属不易。二十来个人正坐在那里聊天，他们大多穿着朴实，衣裳上有明显的缝补痕迹，又大多背着背篓，或是身旁摆着两个箩筐，正坐在扁担之上。林漠一眼便瞧出这是庄户人家。上前闲聊一番，等渐渐熟络起来，便对一位五十来往的男子问道：“老哥，请问一下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叫柯家寨的地方？”

    那男子听他问的是柯家寨，眼眯了一下说道：“你打听柯家寨做什么？”

    林漠一听便知有戏，慌忙答道：“在下我去柯家寨找一个姓许的牧马人。”

    那男子面露疑惑问道：“你们找哪姓许的牧马人做什么？”

    林漠想了想，好不容易找到个知情的人，又见那男子之前的狐疑，知道这其中必有内情，为了避免误会便决定将原因说出来。便对那男子说道：“我们二人要穿过这茫茫的狼牙森林，但你知道光凭我们两个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我们需要依靠商队，或者别的有能力带我们穿过狼牙森林的力量。而我们之前打听到，这位柯家寨姓许的牧马人正好知道有个商队的信息，所有我们想去碰碰运气。”

    “你们为什么要穿过这狼牙森林？”那男子问道。他这个问题明显的有打听林漠他们身份的嫌疑。

    林漠皱了皱眉，想了一会才答道：“送我这小孙子去森林对面的艾斯学院上学。”

    那男子听后明显的惊了一下，看了林岭一眼，才对林漠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等我将这两筐货物卖完，你们就和我一同去柯家寨吧。当然这跑路费……”

    林漠听后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个自然，绝对让老哥满意。”

    那男子听后也笑了起来。

    林岭年龄尚小，正对所有事情都充满好奇，让他一直闲坐着，那肯定是不行的。这不休息了没多久，林岭就拉着林漠说道：“漠爷爷，我能不能四处去瞧瞧，这里的东西可真是千奇百怪啊，好多都是我没有看见过的。”说着还向林漠做出了一个请求的手势。林漠看后不禁莞尔不忍拒绝，却又瞧了瞧那男子，正自左右为难。便听那男子说道：“我这里还早着呢，你带他四处去瞧瞧也是无妨的。”

    林漠听后笑着说道：“那就多谢了，我就带他逛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林岭听闻一声欢呼，蹦蹦跳跳的跑了开去。林漠看着林岭欢喜的模样，也是露出一脸微笑，缓缓的跟了上去。

    林岭对这里贩卖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最是好奇。隔不了几步就拉着林漠，对着贩卖的东西问东问西，林漠都笑着耐心的给他解释了，即使有些连林漠自己都不认识，也必然找贩卖者为他解释。一路下来，林岭到是见识了不少。

    此刻林岭正赖在一个面前摆着或大或小好些罐子的摊位前，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贩卖者，摆弄着这些罐子。林漠原本并没有在意，可当林岭想要上去将手放进那些罐子中的一个里面的时候，林漠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慌忙走上前，拉住了手刚要伸进罐子的林岭，就连林漠自己都无法弄明白，他为何要阻止林岭去碰那罐子里面的东西。

    而那位罐子的贩卖者，瞧见林岭此前模样，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林漠动作迅速，及时的阻止了。但也令那位贩卖者一阵后怕，只听那对林岭喝道：“你是谁家的小孩，这么不懂规矩！什么东西都敢乱摸，不怕死么？”

    林漠本来还对那贩卖者略有歉意，听见此刻他如此喝骂林岭，不由得一阵皱眉，但想着却实是林岭不对，也不好发作，只是拉着林岭，冷冷的看着。那贩卖者却似乎并没有察觉林漠的不快，也或者是他虽然察觉了，但并不在意，仍对林岭继续喝道：“去去去！别在这里待着！”

    林漠眉头皱的更深了，而林岭此刻也从林漠之前的拉扯中回过神来，对那贩卖者说道：“吼什么吼，这地这么大，我们站在这里碍你啥事了么？再说这地又不是你家的，吼啥吼啊！”

    那贩卖者被林岭这么一说，不经一愣刚想反驳，转眼瞧见林漠微赤的眼睛，吞了口唾沫，又瞧了瞧才刚及成人腰的林岭，语气放平了许多说道：“你知道我卖的是什么？那小孩之前如果将手伸进罐里，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昏迷了。”

    林漠听他说的如此，已猜到罐里装的东西，慌忙将林岭又拉退几步。那贩子见他如此讪笑道：“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吧，那就离得远点，不然要是被咬了我可不负责。”

    林岭见他嘲讽的表情，一阵火起就要发作，奈何林漠早已看出他的端倪，抢先一步将他拉了开去。

    待到离得远了，林漠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蹲了下来眼睛却直直得盯着林岭，也不说话。林岭刚开始被他盯着的时候，还能理直气壮的回盯过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岭眼睛渐渐的东瞟西瞧了，想来他也是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当，这时底气也渐渐的不足了。又过了一会儿林岭才嘟着嘴对林漠说道：“漠爷爷，你别这样看着我，怪渗人的。”

    林漠微声一叹道：“岭少爷，我们出来这些时日，我原以为会对你有不少影响，但现在看来，只是我以为……”说完起身，不再看向林岭。

    林岭听他说完甚是慌乱，连忙拉着他的手说道：“漠爷爷，我……”林岭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漠打断道：“什么都不要说。你要知道做的远比说的重要。”说完拉着林岭继续闲逛起来。但此时二人都没有什么心思，尤其是林岭。之前林漠的举动，他的叹息都深深的印在林岭脑海之中。也让他细细的思量，以前自己对周遭的态度。可真是临墨悬来务成空，词短语穷谁堪逢。想若忽明一世身，且看风雨且看明。

    林漠看着低头沉思缓缓跟着自己，并不看两边稀奇古怪事物的林岭，嘴角缓缓的弯起了弧度。

    两人都怀着心思，又逛了一会儿，林岭便不想在逛了。拉了拉林漠说道：“漠爷爷，我不想在逛了。”林漠也由着他。转身带他回之前的那个平台。

    走到之前的那个贩卖罐子的地方，林岭却拉着林漠凑了上去。林漠想要拉着他，却听林岭说道：“我一定要去看看，那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林漠听后便不再拦他，只是往前多迈了半步，身子贴着林岭。

    那贩子见林岭二人又来了，不禁一阵皱眉，对二人说道：“你们要买点什么？我这里的东西都挺贵的。”

    林漠听后微笑着说道：“不买什么，只是我家少爷，想见识一下这雾霭丘陵最出名的特产。”

    那贩子刚想赶走这两个光看不买，有点捣乱性质的人。林漠却已经抱起林岭，让林岭通过罐口瞧见了及他胸的那只罐子里面的东西。林岭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双手为颤着紧抓着林漠的手臂，生怕林漠一个不小心就让会他掉下去似的，嘴中也断断续续的低声说出“蛇，蛇，蛇”。

    那贩子见林岭如此模样，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鬼头，这是我们雾霭丘陵最出名的特产之一赤蛇，味道鲜美很有嚼劲，尤其是做成羹汤，那味道保准你吃过之后，就不想再吃别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