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漪归来
“说什么胡话呢！” “朝廷今天要灭霜华阁，你快去！” 他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冲她吼道。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冷声讽刺道：“用得着这般刺激我吗？” “我没有刺激你！我要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 他有些着急起来，看着窗外高高挂起红日，再一次将目光投向她：“若是你不相信，你会后悔的！” 看着床上的男人胸前被血浸湿血红的妖冶的花，她神色慌张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推开房门。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床上的男人忽然有些着急起来。 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告诉她，她去不是去送死吗？ 想要站起身阻止她前去时，胸前的伤口微微的被他的行动给扯动，他痛苦的捂住胸口。 直到他意识模糊之时，看到一抹红衣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女声冷的像腊月里的寒风，进入他的耳里比他胸口还要痛。 “你是谁？” 女子听见他的话，微微一笑，俯下身子将妖冶的红唇贴在他的耳边：“大明有三怕，一怕蚀骨成魔苗疆药师，二怕剔骨换皮画皮师，三怕篡改天命天命师。我正好是天命师一角，你不要怕啊，你不是药师吗？” 听完女子风淡云轻的说完这番话时，唐时明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妖冶的女子。只见她一袭红衣站在自己面前，面容妖冶却没有一点辨识度。 还在他神色恍惚之时，她已经消失在眼前。 海棠连夜赶过去，走到金陵城内的时候，走的是羊肠小道。街上人影散乱，却没有多少人。到了金陵城内的中心，却发现周围竟然了无一人痕迹。心中越发的不安，因为空气中有着很浓重的一股血腥味。越来越靠近霜华阁，心中便越发的紧张起来。 站在门口看着门内的一片光景，她慌了神。 里面倒尸一片，有阁内的也有那些屠杀他们士兵的。 心中一阵抽搐，疼痛蔓延，一滴热泪滴在了手背之上。抬步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塌在她的心上，一片鲜血淋漓。 犹如修罗场一般的后院，横尸无数，地面上全是血。全部都是断掉的霜华阁佩剑，敌人的尸体却是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自己人的尸体。看着这一幕，她眼眶里干涩一片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心中的伤痛。 一声声低泣从一个小阁房里传来，海棠微微一惊，眼里终于有些神色。拔腿就往那里走去，推开破旧满是血浆的房门，四处寻找起来。终于在一处角落里面看到一袭米分嫩白衣披散着青丝的女子，她的怀中好像还紧紧的抱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面容。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走上前，压抑着心里的悲伤问道：“你是谁？” 听到她的问题，那低声低泣的声音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海棠。微微一愣，然后崩溃搬的大哭起来。 看见那女子是谁之后，海棠怔着看着女子怀里的男人，终于心中的一根弦给压倒。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之后，又崩溃而出，反复几次，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直到女子站起身将怀里的男人尸体搀扶起来，绕过她，将他放平在床上。 紧紧地握住霜华的一双冰凉的手，她没有眼泪，可是只是像是哭泣一般拧着眉头。 “清漪。” 海棠冲她吼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抱着霜华尸体的那个女子正是清漪，可是海棠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曾今死去过！ 清漪站起身，一脸平静，对着有些发狂的海棠惨白一笑：“我也不知道，我来到这里时，霜华已经倒下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为何！”海棠情绪失控的抓住清漪的肩膀摇晃起来，清漪身子乏弱，经受不起她这番折腾。海棠双手用力想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可是清漪面色平静，一双眸子空洞无神。 发上的玉簪微微泛着光晕，映衬着清漪的脸越发的惨白，而她的唇却是诡异的殷红。睫毛长而浓密，遮挡住眼底一片死沉。 “清清姑娘如今不知在何处，你不妨去查看一下清清姑娘。” “清清？” 听见她提到清清，她微微一愣，转身离开去找那个名叫清清的姑娘去了。 待她走了之后，陈清漪身边冒出一个红衣似火的女子，手指轻轻的划过陈清漪的那一张精致的脸皮，渍渍渍声从红唇里传出来赞叹道：“这一张脸皮实在是精致的很，你可真的想好了将脸皮交给我？” 清漪无力的打落她的那一只不安分的手，笑道：“这一张脸皮对我来说有什么用？许许多多的人看过我这一张脸皮，我还要她何用？你若是喜欢，我给你便是，反正你也必须得答应我，送他去轮回！” 红衣女子听见她这一番话之后，有些不开心，调皮的摸了一把她的脸笑道：“你这一张脸皮那么好，这世间怕是再无和你相同一张脸的人了。” “霜华因我而死，这江湖上的帮派多数是因为与霜华阁有联系，所以皆被株连。要是当时我放下心，将这件事情不去提，或者不去利用霜华，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不会发生。”她有些痛苦的说完这番话之后，看着女子灵动的双眸，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莫要跟我说，这都是天道轮回。若是我早几年死去，便不可能出现这么多事情。” “清漪，你可别皱眉，要是你将这一张面皮弄坏了就不好了！”看着她紧皱着眉头，她面上一急，撅着一只樱桃小口开口不喜道：“再说了，我天命薄上面的，怎么可能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清漪冷声一笑，捂住胸口，空洞的双眸看向窗外的乌鸦：“那我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早在你真正死亡之时死去，所以，你将这玉簪插进胸口之时。你所有的魂魄都集在了这个发簪之上，记得好好保护你这个发簪啊！”说笑着，打着哈哈，不在乎面前这个女子到底是活着还是已死之人。 因为陈清漪在她眼里就像一个死东西，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站在她的面前全因是她体内的青鸾之魂。在她那天将这个发簪插进自己胸口之时，她体内的青鸾之魂暂时被唤醒。随着她真正残余的魂魄侵占着她的身体，等到她去找她的时候，便顺手解开她体内的青鸾灵力。但是解开的也只是小小一部分灵力，只是为了防止她的身体被腐化，以免让她重新找一个尸体。 “天色不早了，这里总会有官兵前来清理这里。你告诉你那个朋友，让她和你先躲躲。”说完，便挥袖离开，可是却被身后之人拽住衣袖。 “干嘛啊你！”不耐烦的剜了她一眼，从她的手中拽出自己的衣袖，看着上面的脏手印，心情越发的不爽起来。 “霜华！” 看着她神色有些慌张，冷哼一声，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尸体。虽然那人长相俊俏让她眼前一亮，可是她不喜欢这一口，她总不会爱上一个尸体吧！ “你莫要担心，我说出的话一定会实现的。你，好自为之吧！”收回这句话的尾音之后，转身化成一抹白光消失在她的面前。 她怔了片刻，恋恋不舍得看了一眼躺在窗上的霜华的尸体，微微一愣。 “霜华，再次相见，你我二人同是一抹魂魄。”说完这句话，便低头吻上他的嘴角，抬起头时。一双红色骇人的瞳孔微微发着光，诱人的红唇微微张开，两颗獠牙冒了出来。 本来清秀玲珑精致的五官凸显自己犹如琴瑟一般的气质，如今自己妖艳的模样配上自己以前的一张脸，实在是有种反差，但是这种反差刚刚好！ 她其实在吸食他最后的元气，以免他最后的元气随着他的尸体，消失在空气里面。自己刚才这一吻其实是无心的，只是为了他的轮回做一个准备。他最后的元气是在他轮回成功之后，为了唤醒他以前的记忆和延长他的性命最后的保障。若是没有这一口元气，怕是以后难以让他的魂魄存在世上。 口中的獠牙渐渐收了回去，血一般的眼眸渐渐变成黑曜石般的色彩。她微微弯了一下嘴唇，脑中回想着只有他知道的今生的记忆，现在只有她和他知道了！ 从幼时开始小小的他面容已经比平常孩子俊俏几分了，因为霜华阁被同道血洗，流落到江南那一代。 看到这时，清漪微微一愣。想起院落摆置确实很像江南那一代的摆置，和芸娘的那一番话，她越发的好奇起来他那个故人到底是谁。 一辆马车停在小小的他身边，从上面下来一个身着淡红色衣裙的小姐模样的小女孩。虽然年纪虽小，可是那一股气质已经开始凸显起来。 “你叫什么？” “我，我叫，我叫阿衍。” 陈清漪眼睛忽然睁开，眼眶干涩的看向躺在床上的霜华。原来芸娘说的故人是自己，可是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幼时曾今见过霜华，更是一点也不记得阿衍这个姓名。 想必是因为那个时候读书渐渐迷了神，忘了所有，也包括霜华！ 霜华并不叫霜华，因为每代霜华阁阁主都叫霜华。他真正的名字所有人都忘记了，也无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