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贤王末路
精灵王大笑一阵，笑声中依旧满是凄凉之意，“好，好吧……现在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将我知道的留给你们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您说。”天闲想着现在你不论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答应。 精灵王苦笑了下，“不要把我又出现的事告诉给我的族人们，就让我当做一个罪人永远被精灵的历史铭记。” 露娜微微一惊，“精灵王大人，您不必这样，虽然现在大家都月神的信仰还没有改变，但……” “不！”精灵王打断露娜的话，“这样就好了，这是我应得的下场，而且也是我能为精灵一族所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精灵王望着露娜，眼中充满了一种让人感慨的期望，“露娜，你能回到我们当中真的太好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勇敢的姑娘，现在的精灵一族需要你这样的英雄去引导，而我，则是那个罪人，是提醒每个精灵不要再犯同样错误的警钟，好好的照顾族人们，愿精灵一族长盛不衰。” 露娜眼圈不由又红了，“您……您不要这样说，我……” 精灵王摇摇头，“我的时间不会很多，能对你说的只有这些了，下面请你们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我可能随时都会再次被吞噬，能不能够再次醒来还是未知数。” 深呼吸了几次，精灵王的神色变得有些痛苦，回忆的波澜在他的脑海里开始无情的折磨他。 “我……看到了精灵一族的衰落。” 精灵王终于开口，神色肃穆，“失去了月神的庇护，精灵一族的力量正在衰减，族人们也变得惶惶不安，越来越多的族人不愿意养育后代，我们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所以我打算通过祭月阵重新得到月神的赐福，但……meimei她并不同意。” 天闲忍不住问道：“难道大祭司在一开始就不同意吗？” “是的，她告诉我祭月阵已经残缺不全，擅自动用不完整的祭月阵会触怒月神，不仅不会得到赐福，反而会被月神降罪，并提出可以暂时效仿其他种族的长处，弥补精灵们的不足，但我没有同意。” 精灵们沉默了一小阵，显得十分懊悔，“主要是因为她认为可以学习人类社会的经验，这让我无法接受，所以我开始依靠自己的力量在各种线索中研究祭月阵，我始终相信那是能挽救精灵一族唯一的办法。” “经过了很久的独立研究，我现meimei的行为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作为月神祭祀，她并不把心思放在如何与月神勾通，重新让精灵一族振兴上，而是对人类的文明展现出过多的兴趣，甚至在人类夺走了她的孩子之后依然如此，我开始怀疑她，并且进行调查。” 精灵王叹了口气，“最终，我在月神大殿里找到了她藏起来祭月阵图，十分完整，并没有任何残缺，只是我不知道启动祭月阵的密语，那是历代月神祭祀口口相传的东西。” 天闲听了不由皱起眉，“这么说来，大祭司应该很早就清楚月神的面目，所以她不想摆脱月神的控制，并依靠人类文明的先例让精灵族繁荣起来。” 精灵王点点头，“恐怕是这样，但这样的想法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承认，自然也不能对我说，我找到祭月阵图后十分愤怒，但也十分喜悦，我复制了一份带回去自己研究，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成功，我甚至旁敲侧击去问她，但她什么也没告诉我，最后……” “最后我在森林里抓住了一个树栖人。”精灵王的声音低沉下来。 露娜轻轻惊呼一声，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尝试着用他为祭品，成功启动了祭月阵。”精灵王望向露娜，“抱歉，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走错了路。” “第一次虽然启动了祭月阵，但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更没有感受到月神的意志，后来……我决定孤注一掷。” 天闲看了露娜一眼，她已经脸色开始白。 “难道，您偷偷抓了精灵？”天闲问。 精灵王点头，十分沉重的点头。 天闲不由叹了一声，精灵王这样做，无论他是多么的想要振兴精灵一族，无论他是多么为精灵族的未来着想，他都已经把自己推下了悬崖。 “我成功了，不仅启动了祭月阵，而且还得到了月神的启示！” “就是说，月神可以通过祭月阵与大6进行联系？” “不错，祭月阵可以让月神的意志降临，我当时欣喜若狂，觉得精灵族的复兴已经就在眼前，不过月神的意志十分薄弱，并告诉我这个祭月阵无法让她的赐福降临。” “本来，我是要将祭月阵成功启动并得到月神启示的消息告诉所有族人的，但是作为那样会暴露我窃取祭月阵，甚至暴露献祭族人的事实，而月神并没有赐福，我也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这件事我没有张扬，而是暗中继续准备，并按照月神的指示去做。” “指示？什么指示？”天闲立刻问。 “迁移领地！”精灵王吐了口沉重的气息，“我需要一个更大规模的祭月阵让月神的意志的降临，而且绝对要成功，只要月神在族人们面前降临，我做的一切都会被原谅，虽然meimei和元老们都不同意进行迁移，但最后我强行否决了所有人的意见，将精灵王城迁到了那座湖上。” 天闲已经猜到了，“新的王城，其实就是祭月阵的一部分，对吗？” “不错……”精灵王声音颤抖，“新的王城，暗含祭月阵的布置，谁也没有现，其实……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正常了。” 精灵王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望着什么恐怖的东西，“月神的意志第一次降临时，虽然没有对精灵一族赐福，但是赐予了额外的力量，让我更方便的进行布置，我很高兴，但……偶尔会觉得，这力量似乎和精灵一族所掌握的力量并不一样，虽然很强大，但……似乎有些邪恶。” “我曾经用这种力量蛊惑元老会同意迁移，用这种力量让偶然现了我秘密的族人消失，新的王城建成，我本该喜悦，但我现……我开始恐惧，深深的畏惧我自己。” “一天夜里，我梦到月神终于降临，但所有的族人都成了牺牲品……”回忆让精灵王十分疲惫，他长长叹息，“我惊醒过来，现我竟然已经变了模样，好像一个恶魔，我意识到我铸成了大错，可那种邪恶的力量在侵蚀我的意志，我已经无力抵抗……” 拿起地上的小黑册子，精灵王无比无奈的说：“我想过了结自己，但我不确定那样能否抗拒那种邪恶的力量，所以我使用这本精灵遗言，将我所有的精神封印在了其中。” “精灵遗言？”露娜和莱妮奇奇惊呼，惊愕无比的望着那本小黑册子。 “是的，传说是真的，精灵遗言的确存在，就是这一本黑色的书。”精灵王叹息一声，“可惜，我还是失败了，那股力量已经可以脱离我的意志独立存在，我将自己封印，但那股力量却夺走了我的身体，我现时只来得及分离出一点点意识回去，看来……那根本无济于事。” “而且，就算我封印了自己，可我的意志已经受到侵蚀，最终还是化为了魔鬼。” 精灵王的表情格外痛苦，“我真的感到无比的抱歉，我意识到的太晚了，当我明白我可能正在酝酿一场灾难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研究室内是长长的沉默，天闲几人都感到有些压抑。 精灵王的描述并不复杂，但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东西。 毫无疑问他是一位贤王，但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贤明，他想让精灵一族复兴的矢志不渝，最终让他走上了毁灭的道路。 他的言语中有太多的期待和不甘，有太多的悔恨和无奈，一心想要复兴精灵族的他现自己已经铸成大错的时候，不知道他到底是一种怎样崩溃的心情，之后又怀着怎样的决然将自己封印。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一直用祭月阵与月神勾通，持续改进祭月阵的规模和强度，不过在我把自己封印之后的事，我就一无所知了，我有一丝意识残留在我的身体中，但那已经和那个魔鬼一起灰飞烟灭了。” 天闲默默点头，就天闲看来，在精灵王城里的那个精灵王确实已经不能算是精灵了，他的体型和面目都有极大的改变，最后直接显露了恶魔般的躯体，这位真正的贤王留下的那一丝意识或许起到了作用，但看来也极为有限。 精灵王回忆完一切，如同做了一个噩梦般揉了揉脸颊，“看来，主要的事情还是生在我离开之后，很抱歉不能给你们更多的线索了，不过关于月神，我倒是看清了她的很多本质。” 天闲双眼微微一亮，“月神的本质是什么意思？” “恶魔。” “恶魔？”天闲完全不明白精灵王的意思。 “月神，根本就不存在。”精灵王的声音十分轻，却沉重的撞击在在场的每个人心上。 莱妮闷哼了一声，终于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露娜脸色惨白，赶紧去查看了莱妮的情况，现她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放心。 天闲也有点傻眼，“月神……月神并不存在？” 精灵王摇头，“不存在，根本没有什么月神……她的力量分给了我，我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股邪恶的力量，就算她伪装的再好，依旧无法改变自己力量的本质。” 精灵王的这个消息让天闲完全没有想到。 思索一阵，天闲不由问：“可精灵们的历史上的确是存在月神的，诸神时代就是如此。” “谁能证明？”精灵王反问。 天闲一下被问住了。 精灵王有些激动的说：“诸神时代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就算以精灵的寿命，也已经度过了好几代人，在我成为精灵王时，已经没有亲历诸神时代的精灵存在，实际上在那场灾难中，大部分成年精灵为了保护孩子们都死去了，诸神时代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而且……” “而且有月神根本不会展露真正的形态，她所赐予我们的祝福全部都是伪装，而蛊惑我的力量才是她的真正面目！”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天闲虽然有点不好接受，但作为当事人的精灵王这样说，那么绝对是值得相信的。 而且，天闲记得自己被月神错误召唤的时候，那种强大但诡异的力量波动确实有些不对劲儿。 “祭月阵是一个陷阱，她企图用祭月阵回归这个世界，祭品则是所有的精灵，这件事你们很清楚，难道还觉得精灵历史上描述的那个月神真的存在吗？” 天闲不得不点头，承认精灵王的话。 精灵王将那本小黑册子拿在手中，语调凄凉的说：“这是精灵一族中只有精灵王才能掌有的精灵遗言，上面记录着历代精灵王留下的遗言，一些不能留下文字记载的东西都在上面，我在上面留下了关于月神力量的秘密。” 说着，精灵王将它丢了出来，天闲布置的防御阵只阻挡活物，这本精灵遗言落到了露娜面前。 “露娜，你过来一些。” 露娜赶忙走上前，来到了防御阵前。 精灵王望着露娜，依旧满脸歉意，“但愿你能继承你母亲的遗志，好好引导精灵一族，这是我能留给你最后的东西了。” 精灵王抬起手，一个小小的绿色光球从他手中浮起，这个动作精灵王做的特别吃力，他的身影立刻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放心，这并不是我力量的一部分，而是一种引导的秘法，绝对不会被恶魔的力量侵蚀，这也是……打开精灵遗言的钥匙。” 轻轻一推，那个小光球飘了过来，竟然直接穿过了防御阵，隐没在露娜身上。 露娜全身一震，如遭电击。 天闲皱起眉，“尊敬的精灵王，您似乎……” “我要死了，我知道……”精灵王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已经没有力量再维持这个意志，但我也不会再回遗言中躲避，就让这个意识在这里自然消散好了，你们可以放心，没有精灵遗言的庇护，又没有rou体的话，这个意识无论是我还是那个恶魔……都会很快……消……消失……” 天闲脸色微变，精灵的声音开始变化，隐隐像是在低吼…… “人类，感谢你……请原谅我无法给予你任何回报，请你……请你……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