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三分命盘
那个剑士,居然没有灵魂? 那么我家里的,只是一具行尸走rou? 天闲惊的呆在了那里,一时有点说不出话。 但是,很快天闲就回过神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老贝伦,天闲非常认真的告诫自己,这个老头儿的话,现在可不能完全相信了。 老贝伦也不用天闲来问,自己解释道:“虽然他的灵魂都注入了容器内,但是他还好好的活着,虽然看起来傻了一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灵魂,对不对?” 天闲谨慎的点了下头。 老贝仑笑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初,我们这些进入白水池的人互不认识,一起立下誓约也是想要得到神灵的力量而已,说白了我们没有交情,但是对于这个可怜的家伙,我还是很同情的,毕竟……或许就差一点点,完全丢掉灵魂的人就是我了。” 天闲的眼神微微跳了一下。 “因为伊万篡改了誓约,所以发生了意外,那个家伙的灵魂完全注入——到底是不是?——了容器,这和誓约所描述并不相同,所以他被排除在誓约之外,以誓约联系的幸存者中,其实并不包括他。” “本来,失去了全部的灵魂,他将变成一具尸体,永远埋在不见底的大海中,不过……那位神灵并不缺少灵魂……” 天闲的眼神狠狠跳了一下。 “所以……去的时候他还是本人,但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不再是他了,另外一个人的灵魂碎片注入了他的身体,就是这样……” 天闲猛的想起第一次在竞技场见到剑士的时候,他那种极其扭曲的力量和身体,原来是因为灵魂和身体并不统一吗?还有那个古怪的人形能量体,那就是被注入的灵魂? “所以,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谁……”老贝伦摇了摇头,“甚至不知道曾经存在过自己,只是有一些模糊的身体印象,比如……自己擅长用剑,类似的事情。” 天闲忍不住说道:“所以他的记忆也十分混乱,曾经他说是一个朋友在水下救了他,所以才成为幸存者,他要去救他的朋友……那个朋友难道……” 老贝伦苦笑,“不,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所说的那个朋友,我也不知道是谁,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他的记忆都会出现大幅的改变,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认为自己是伊万。” 天闲不由微微吸了口凉气。 “我知道,他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就是可以让人看到曾经和未来发生的事,你也已经尝试过了对吧,这种能力并不是他的,而是来自那个被注入的灵魂,我想他曾经对你说过,他从来也没有离开过白水池,说过的吧……一定说过,因为只有说这个时候,他才算是真正的清醒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大概几个呼吸的时间。” 把茶杯抱在手里,老贝伦望着炉火,一脸惆怅,“获得神力对我们来说,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他的确从未离开过白水池,他的人在这,却有一条线连着他,另一头……在白水池那个神灵的手中。” 说完,老贝伦不由自嘲的笑了,“我们何尝不是这样,只是他的情况更加特殊而已,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带着自己的容器离开吗?” 天闲摇头。 老贝仑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大概能猜到,因为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个神灵的消遣,迎接探险者、看着他们一批批的死去,收集灵魂、招待那些侥幸不死的人、誓约、赋予力量、得到鲜活的灵魂碎片、看他们在自己手里跳舞、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消遣……或许,他只是忽然想换个消遣的方式而已,一个人拿着自己的灵魂四处游荡,哈哈……” 天闲没笑,面容紧绷,这种悲哀,让人笑不出来。 老贝伦眼带沧桑,“人类区区百年,恩怨情仇,不过是一场消遣,仅此而已。”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天闲忽然问:“那么……他的那种能力,是真实的吗?” 老贝伦用怪异的目光看了看天闲,“你看到了什么?” 天闲选择沉默。 犹豫了一下,老贝仑很肯定的回答:“是真的。” 天闲感觉背脊上一片冰凉…… “那条野狗,不在誓约的束缚之内,那个神灵也莫名的让他带着自己的灵魂容器回到了岸上,他是十分特殊的存在,而且就算没有誓约的束缚,他依旧得到了神力,虽然是被另一个灵魂的部分碎片所拥有,但那毫无疑问,是真正的神力!” 看了看天闲微微有些难看的面孔,老贝伦停顿了一下,想想还是没问,直接说道:“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那种力量应该不会有错,说实话,预见未来,这种事对于神灵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有的神灵可以随意穿梭在过去和未来。” 天闲有些惊讶,“可以穿梭故去和未来?” “是的!我就遇见过一个。” 听了这话天闲不由惊的张大了嘴巴。 “不用惊讶,过去和未来这种事,对于神灵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十分特别的事情,我们当时打了个赌,他回到我的过去改变了一件事,然后回到现在验证。” “他改变了什么?”天闲难以置信的问。 老贝伦撩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一个纹身般的痕迹,“他回到过去,用特殊的墨水在我手臂上留下了这个符号。” “竟然有……这种事!”天闲直勾勾的望着老贝伦手上的符号,那是一个古老的铭文。 放下衣袖,老贝伦说道:“本来,我是不会知道前后差别的,但是他干扰了我的时间流动,直到他为我恢复之前,我都不知道我的手臂上多了一个符号,而看到的一瞬间,从前的记忆才在脑海里涌现而出,原来这是我当初学习古神铭文时对自己的鞭策,由我的老师为我纹上去的。” 天闲这次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老贝伦点点头,“是的,年轻人,你没有想错,我之所以擅长能量阵法,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天分和才能,而是因为当初那位和我打赌的神灵为了证明而顺手丢给我的东西。” 天闲感觉嘴里微微苦涩,有点说不出话来。 “你们又是为了什么而打赌呢?” 老贝伦耸耸肩,“或许神灵大多都是无聊的,作为能穿梭过去和未来的神灵尤其如此,他喜欢听故事,我输了之后不得不把从我记事起的所有故事都对他讲了一遍,我自己都不知道讲了多久,对于他来说,那是品读时间的一种快乐。” 天闲皱眉凝思,片刻后说道:“这么说来,这世界的一切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因为时间这种东西都可以被神灵玩弄在手掌之中。” 老贝仑闻言哈哈大笑,“小子!你错了!” “我错了?” “是的!并不是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意义,而是我们人类……根本不认识这个世界而已。” 天闲愕然。 “在我们的认知里,时间不可逆转,岁月只有慢慢流逝,这是我们的法则,但对于神灵来说,这根本算不上法则,只不过是随手可变的小事而已,而我们,却对神灵们所遵从的世界法则一无所知。” 老贝伦很无奈的笑了笑,“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我不得不说,我们人类对于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天闲不由沉默了下来,再一次凝眉沉思。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老贝伦试探的问。 天闲没有回答,没有任何表示,反而说道:“人类对世界的认识不如神灵,这一点无可辩驳,但我们也并非一无是处,因为穿梭过去和未来的神灵,不还是对一个小小人类的经历感兴趣,同在一个世界,我们依旧有许多共通的地方,而且……既然一无所知,那就去学,去知道好了。” 老贝伦赞赏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要到更多还有更远的地方去,只是可惜……到了这里之后就再也没离开过,嗯……这也是我把我心爱的黑皮号送给你的原因,我能看到,在你身上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我不会说谎都不眨眼,也不会装死。” 老贝伦讪讪笑了笑,“我也是没有办法,迫在眉睫的事情,没有商量的时间了。” 说着,老贝伦忽然疑惑起来,“说起来,我发现你对神灵的事情似乎十分执着,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 天闲顿时提高了警惕,脸色也完全恢复了冷漠。 老贝仑只好笑笑,“好好好,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秘密的人,不要那么戒备,我们接着说我们的事情好了。” 咳嗽一声,老贝伦想了想自己说到哪,然后才继续说道:“其实对于那条野狗,我们都是可以自由去见他的,他是幸存者,但并非誓约之内的人,虽然见面会因为同样的神力而感觉十分辛苦,但还不会达到反噬的地步,所以我就在打那个容器的主意了,只是没有下手。”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去抢?” “因为他很厉害,我斗不过他!”老贝伦十分老实的说。 天闲讶然,“可是,那东西是……” “是的!是艾丽塔给你的,也是她从那条野狗那里拿到的,但问题也在这里,她并不知道我这么多年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我需要那个东西,她是偶然才发现了这件事的,而且那条野狗非常防备我,但是对艾丽塔却没有太多的戒心,经过我的调查,艾丽塔是用半块面饼换到那件容器的。” 半块面饼……天闲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发现我想要的宝贝没了之后,也一直在想办法,但是我不能通过任何方式与她联系,就算是间接的也不行,誓约反噬的力量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承受不起。” 摸摸胡子,老贝伦看了看天闲的脸色,“后来我知道那东西到了你的手里,开心了好一阵,不过呢……你一点也不比那个野狗好对付,而且你也熟悉能量阵的使用,这对我来说是十分麻烦的,好在后来我发现了你的弱点。” 说起这个,天闲不由得火冒三丈。 老贝仑依旧说道:“太过于年轻,是你最大的弱点,天真、善良,就像一个洁白无暇的小孩子,啊……原谅我欺骗你吧,但是我的研究到了关键的地方,而且誓约松动的时间也马上要结束了,我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誓约松动是怎么回事?”天闲压着火气问。 老贝伦嘲弄的一笑,“誓约松动,是因为伊万接连两次驱动冤魂进行大面积搜索造成的,他陷入了虚弱的状态,作为誓约的主导者,他的虚弱影响到了誓约的效力,根据我的研究,这种情况原本不会出现,但这个誓约是篡改过的,有许多瑕疵的地方,这一点伊万也无能为力。” 天闲双眼冒火:“所以说,现在根本没有什么誓约反噬了,对不对?” 老贝伦心虚的解释:“但是很快就会有了,伊万恢复的很快,只要几天的时间誓约就会重新建立起强大的束缚力,你没发现那条野狗最近老的厉害吗?那是因为誓约的神力几近消失,他的力量也削弱的厉害,等誓约重新建立起来,他就又会年轻起来了,嗯……当然神智也又回到从前的状态。” 原来是这么回事! 天闲仔细想一想,剑士的确是在大领主伊万第一次发动全城搜索开始,从那个时候急速衰老下去的。 忽然,天闲想到了一件事,不由惊问道:“你说已经用掉了他的灵魂,那又是什么意思?” 老贝伦眼神动了动,神色微微躲闪,“啊……就是用掉了,没有了……你明白吗?” 天闲神色顿时一寒,“你……杀了他?” 老贝伦见势不对,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没有!我可不是那么残忍的人,只是……让他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