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众人寻轩 梦回故里

    “主帅！”

    “朔言！你怎么样了？”

    “朔言，你醒醒！都是我不好，害你成这样......”晚晴扑在朔言的病榻上，她拉着朔言冰冷的手嚎啕大哭，“朔言我不该和你赌气的，都是我不好......难道你要丢掉我们竹溪村不管了吗？难道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突然那只冰冷的大手微微动了一下，晚晴破涕为笑：“朔言你醒了！朔言你终于醒了！”

    大家喜出望外地围上来，朔言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晚晴、语琴、吴聪、华扶、阿黄等人依次映入眼帘，他顿时流下两行热泪：“你们都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不过竹溪村的乡亲们怎么样了？手下的弟兄们怎么样了，他们还好吗？”

    大家沉默了好久，晚晴低声呜咽道：“朔言，村民们只剩下大力、小李和我们几个了，其他人都在混战中被乱箭射死了。还有弟兄们，他们......”

    看到晚晴泣不成声，吴聪开口说道：“哎，朔言，事情是这样的——混战中的士兵几乎全部牺牲了；被欧阳克云迷晕的有近一半没能醒来；活着的都是命大、体质好、喝水不多的......哎，目前大概只有三百多人的样子......”

    “什么？只有......三......三百多人？”朔言气血攻心，又晕了过去。

    “华医师，你快过来看看！”

    华扶望闻问切了一会，他抚摸着胡须说道：“不碍事的，朔言这是cao劳过度，气血攻心所致，过会就能醒来。刚才的一钱乜金藤应白汤磨下，除此之外我还给他开点活血理气的旋覆花丸——需要旋覆花2两、防风1两、吴白芷1两、甘菊花1两、天麻1两及天南星、白附子、半夏、去白陈皮、川芎、乳香、去毒蝎稍、去丝僵蚕和石膏研各1两，制成的药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十四丸，温生姜汤下，或茶清亦得，你们要记着给他食后吃药。”说完之后，华扶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晚晴。晚晴接过后连忙拜谢华医师，她涕泪横流，感激万分：“多谢华医师的大恩大德，小女永生不忘！”

    “哎，我华某治病救人、救死扶伤——这是我的本分所在，你要这么做就是折煞我华某了。”华扶亦激动万分，“你的郎君朔言英勇杀敌，而你作为一介女流之辈奔波于战场上抢救伤兵，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下姓华名扶，此乃救死扶伤之意。这本为我天职，又何谢之有呢？”

    “是啊是啊，jiejie，你别哭坏了身子啊！”语琴拉着晚晴的手劝道。

    “嗯，好！”晚晴点点头擦了擦眼上晶莹的泪珠，而后对大家说道：“朔言这边有我陪他就足够了。吴大哥，你去安抚将士、重整军务；华医师，你去替大家疗伤吧；语琴，你照看好阿黄，可不能再让他乱跑了！”

    “好！知道啦！”正当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语琴突然止住脚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惊讶地说道：“不对！大家不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吗？哦！”她突然间焦急地哭喊起来，“还有恩公呢！他在哪儿？怎么还不见他的踪影啊？”

    “对啊！子轩呢？他怎么不见了？”大家都异口同声地惊诧问道。

    “是啊！子轩呢？他去哪了，他平时不都和你在一起吗？”晚晴诧异地看着语琴。语琴带着哭腔说道：“jiejie，我也不知道啊！我原本是想拉着他跟我们一起进密道里躲躲，但当时太混乱就走散了，我也没来得及顾上他。都怪我不好，居然在最危险的时候把他给忘记了，要是恩公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meimei，你先别着急。子轩有可能躲起来了，或者可能拿着三生玉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晚晴姑且聊以自慰地劝道，虽然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jiejie，应该是自己躲起来了吧，我相信恩公不可能在这个最危急的时候离开我们！”语琴低声呜咽。

    “哎，我倒是想起来了！”吴聪恍然大悟，“当时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往密道里面跑，唯独子轩与众不同——我过去问他，他头也不回地说要去帮忙什么......哎，当时太混乱了，我也实在顾不上那小子！”吴聪无奈地摇摇头。

    “不行！他是我带来的，我一定要找到他！”说完晚晴打算起身去找，被语琴给拦住了：“姐，你还有朔言要照顾呢！依我看就让我和吴大哥去找好了，阿黄我也一起带上，正好让他帮我们一起找找！”

    “这样也好，”晚晴双手拉住语琴，泪眼婆娑地说道，“一定要帮我找到子轩，拜托了！”这时她转向阿黄，“还有阿黄，你一定要跟好语琴姐，别再乱跑了知道吗？”

    “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吧，有我在保证能找到子轩哥哥！”阿黄稚嫩可爱的童声逗乐了众人，或许这对于紧张不安的人们来说算是一种慰藉吧。

    月上柳梢，驱逐了黑夜的死寂，但那种凄清冷寂的月光不再皎洁如洗——它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直刺你的心窝，让你亲眼目睹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间悲剧，亲身体会到断魂萧索、孤独冷清的世间苦楚。大家为了找子轩，小心翼翼地踩着地上堆积如山的僵硬尸体，以免踩疼了谁而突然诈尸开来吓死众人；迎面扑来的空气当中夹杂着浓烈的腐尸腥味，他们只好捂着鼻子缓缓前行......

    “恩公——你快点出来啊！”

    “子轩哥哥！你去哪儿了？”

    “子轩小兄弟，你在哪儿？”

    大家找了好久也没有收获，突然语琴尖叫一声，大家循声望去：一名素杉女子跪在一个土堆面前低声哭泣——原来是晨雨！

    “晨雨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吴聪上前劝解道。

    “晨雨，你知道恩公去哪了吗？我们一直没找着！”语琴急切地问道。

    “哼！他是你的恩公，又不是我的恩公，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一个外人不见了你们如此破费周章地竭力寻找；而我也不跟你们在一起，现在又有谁来关心我的死活呢？”晨雨满腹委屈。

    “哎，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我们不是找到你了，你不是也好好的在这里吗？再说我们只是问你恩公在不在，又没说不关心你啊！”语琴愤愤不平。

    “哼！恐怕你们只不过是恰巧碰到我了吧，那个什么狗屁恩公，简直是活生生的缩头乌龟，你们这么为他一点也不值得！”晨雨冷笑道。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他怎么缩头乌龟了，你必须要说清楚！”说完语琴气愤地走过来拉起晨雨。

    “你干什么？给我放手！”晨雨挣脱开被抓着的胳膊，她不甘示弱地说道，“你只要随便问个士兵就知道了，说他‘缩头乌龟’简直都是抬举他！”

    原来子轩很“猥琐”的事迹早已传遍军中，只有真正想寻找子轩的几人还不知道，晨雨也是不经意间听到过路士兵随口聊天而得知的，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而子轩又跟从前一样，还在睡梦之中不能自拔——这次他又神游故里，来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难以忘怀却又伤心不已、愁肠寸断的地方......

    “诗颖，你到底在哪里啊，怎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真的好害怕，求求你出来见我一面好吗？”诗颖生日那天，子轩为了挽回感情，带着诗颖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日礼物去看她，但诗颖一直不接电话。子轩无奈之下他几乎找遍了整个校园包括诗颖的宿舍、文教楼的每间教室、每个曾经一起约会的地方，惹来了路人异样注目的眼光，但都不见诗颖的身影。

    “诗颖，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过来看看你，因为我曾答应过要陪你过生日的，我不想食言。”

    终于叮咚一声一条微信消息蹿了出来：“我们已经分手了，不存在过不过生日。你回去吧！”

    子轩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掉落在地。旋即他的眼泪流了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但子轩仍然心有不甘，他咬紧嘴唇继续发着消息：“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说分手就分手？不过我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有一方不同意就不算分手！”

    “呵呵，别再幼稚了好吗？你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我是不会再答应你的，你还是死心吧！”

    豆大的眼泪滴到手机的屏幕上，此时子轩已经泪如雨下：“你真的要这样吗，一点情谊也不讲？今天我给你带来了生日蛋糕和你最喜欢的兰蔻套妆，你要有空的话就过来吧——我在文教楼1021教室，那里没有人不会让你尴尬的。”

    “没时间，我要复习考试呢。还有我也很累，不想去！你还是回去吧！”诗颖坚决地说道，“还有如果你觉得我如果去了会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真的不需要了！所以你这样做并没有意义！”

    “亲爱的，其实我还有一些话想当面对你说——请你出来见我一面好吗，只要五分钟就可以了。”

    “有什么话微信上说好了，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回去好了，我就不去了。”

    “那好你要真的这么绝情的话，我就一直去你宿舍楼门口等下去！我就不信你晚上不回去，你好好想想吧！”

    “你真的很烦哎！我在4206，五分钟，没有下次！”

    子轩擦擦眼眶边的泪水，咚咚咚上了楼，不一会儿他就看到熟悉的背影坐在楼梯口看书。子轩一阵欣喜，他慢慢地走上前去：“诗颖，你复习得怎么样啦？”

    诗颖头也不抬地站起身，十分冷淡地说道：“刚刚看完了一遍。你来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你快说吧！”

    “今天是你的生日嘛。”说着子轩递过手中的礼物，但诗颖往后退了两步，她关上楼梯口的过道门摇摇头说：“子轩，我不能收你的礼物。因为这个太贵重了，而且我今后会自己买的，就不用你cao心了。还有这个生日蛋糕你也一并带回去吧，我为了减肥是不会吃的！并且我们都已经分手了，自然不应该收你的礼物；就算我今天收了你的礼物，还是不会答应你的。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而且我们今后也不用再联系了！”

    子轩听完放下手中的生日礼物，他走上前来双手搂住诗颖深情地说道：“诗颖，我是爱你的。我认为你上次分手的理由太牵强了：你说和我在一起没有想要的感觉，可是你也爱撒娇，每次都那么开心，又对我很热情，难道这些都是装出来的吗？我也知道我有一些缺点啊，比如说性格毛躁、比较幼稚、不够成熟，但那些都可以改的啊。再说了，和你在一起我也能够变得更好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呵呵，是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说了我要分手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还有现在买房、买车很难，我也想找一个年龄更大一点的、气质上更成熟一点的、物质上更靠谱一点的——总而言之我很物质，这是实话！最后，我想跟你说：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虽然不是特别讨厌你。但请你也要自重，不要让我厌恶你、拉黑你！”说完诗颖推开子轩，她红着眼睛拉开过道门头也不回地走了，空留子轩愣在原地，孤零零的一个人和地上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