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指点迷途,儒道立命!
鸣州级的名作是什么概念? 一州之地,往往数年都难出一篇。 鸣州级的策论,又是什么概念? 往往数州之地,数年加起来,能够出一篇,就算是文教大兴,出这篇鸣州级策论的所在州官、府官、县官,都能够获得不菲的功绩和官声。 而现在。 南康府。 这个被江南州乃至江南州之外,整个大周的儒生们,视为大老粗聚集地的地方,出了鸣州级的名作—— 鸣州之策。 而且是一连两篇。 这特娘的。 也就是现在,范永康是身在院尊旁边,必须要保持住自己的形象,不然,他真的忍不住要爆上一句粗口了。 不是他涵养不够。 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恐怖了一些啊! 而且。 “南康府,除了那位顾贤人,竟然还有一位大才?” 范永康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南康府,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脉生变了? 看着范永康那一脸难掩的震撼和懵逼。 闻道书院的院尊,却是有些无奈。 闻道书院这段时间,日子很不好过。 不管是教谕也好,还是那些学生们也罢。 一个个心中都有怨气,都觉得委屈。 他身为院尊,自然也能够感受得到。 而且。 堂堂三大书院之一,被顾长生一个毛头小子给教训,给打脸。 他便是再有涵养,再铁面无私。 心中的不甘也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 要真做到这一点。 他就不会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天地大儒。 便是不能成圣,一个亚圣位总是能够证到手了。 但。 也正是因为他是天地大儒。 这位闻道书院的院尊才更明白。 这件事,顾长生并没有错。 错的,的的确确就是闻道书院。 想要挽回面子,可以。 但必须要以堂堂正正的方法,去击败对方,而是像此刻,那些慕容云他们那样。 玩弄一些歪门邪道! 但,他并不准备直接下场制止。 有些道理,嘴上说说,总是没有亲身体验后,来的记忆更深刻。 但现在。 这位闻道书院的院主,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范永康。 却是觉得。 自己想的似乎有些简单了。 闻道书院出现之前,那包庇学生,为了一己之私,去针对一个年轻后辈的情况。 真的只是因为,闻道书院某一位教谕不行。 或是闻道书院极个别的儒生不行么? 恐怕。 并非如此吧! 他深吸一口气。 语气,却是罕见的严厉了起来,看着旁边的范永康,却是沉声开口! “范教谕。” “你且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觉得。” “南康府,就不值得有第二位大才,第三位大才?” “是什么让你觉得。” “南康府这样的小地方出现人才,只有文脉变异一种可能?” 听到院尊的话语。 范永康先是一怔。 心头第一反应是觉得委屈。 他也没有说什么啊。 怎么院尊就冲自己呵斥起来了。 但下一刻。 范永康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院尊没有再继续开口。 只是淡淡说道:“范教谕可知,你为何迟迟未曾踏入五品之境么?” 儒道第六品,为立言境。 到这一步,要立下自己的言论。 要立下自己的志向!彻底坚定自己未来,要对儒道,要对天下,做到哪些事情。 这便是立言境。 而再往上走。 中三品儒道修行境界的最后一步。 儒道境,第五品,名为【立命】。 何为立命。 便是与自己所立的志向相合。 将志向与天下事,联系起来! 虽为孤身一儒。 却也可心怀天下。 只有悟透了这一点。 才能够成功立命。 但,范永康踏入上六品,立言境圆满已经十余年。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将自己的志向,和现世,和天下结合了起来。 但却怎么也不能踏入立命境界。 此时此刻。 听到院尊开口。 范永康,如何能够不愣神? “还请院尊教我!” 范永康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看向院尊,涩声说道。 问道书院的院尊看着范永康,眼中有失望,也有惋惜。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也罢。” 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一步。 甚至将南康府的情况,都已经告知给了范永康。 可范永康还是悟不出来。 虽说,让自己点破。 范永康便是能够借此踏入立命境,今后恐怕也无望天地大儒。 但若是他不点破。 这位闻道书院现如今最优秀的教谕,只怕真的要卡在这六品境界,终生不能更进一步了。 一念及此。 闻道书院的院尊也是不由犹豫,只是轻轻开口,吐出了一句话。 “至圣曰。” “有教无类。” “轰!” 仿若有着一道惊雷。 在范永康的脑海中炸响,让他的脸色,都是一阵青,一阵白。 身形,更是在隐隐颤抖。 何为有教无类? 不仅仅是说,至圣当年,传道受业之时,不仅能够不在意求学的弟子,其出身是否名门或是贫贱,其资质是否优秀或是不堪。 只要正心诚意,一心向学。 无论是何等条件。 至圣都可以收为门下,并且一视同仁。 而同时。 也是再说。 至圣也好,后续的儒家圣人们也罢。 若要成圣,若要著书立说。 其所著的儒道本经,都必须要通俗易懂! 使天下识字之人人人皆可为儒。 这也是有教无类。 换言之。 南康府这样的小地方也好。 如天京城这样,大周皇朝的国都,天下第一首善之地也罢。 只要是正心诚意,一心求学的学子。 只要勤学好问,善于思考。 一样能够成为国之大贤! 但他范永康,因为心中那一点门户私见。 却是迟迟都不曾领悟这一点! 甚至,到了现在,到了院尊已经说,南康府出现了两篇鸣州级名作的时候。 自己仍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甚至第一反应。 反而是觉得,南康府的文脉,产生了变化。 滋生出了新的灵光。 这才造就了这般一场府试,出现了两篇鸣州级策论的盛况! “这真是……” “何等的愚蠢!” 范永康自嘲一笑。 旋即。 深吸一口气,却是面朝院尊,深深鞠躬:“多谢院尊,为我指点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