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宁静的海
这一年大热的电视剧叫《甄嬛传》，里面有句台词这样说的：“但凡海上有风暴来临时，海面总是格外平静。” 吴桐现在就害怕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就如这句话所讲，这么安静，搞不好是在憋着什么坏呢？ 他们的摩擦最近越来越少，就像他那天讲的，每次律所有人找他修电脑，她就躲在卧室里看漫画绝不打扰，每次再收到招聘的邮件或是短信，她都悄悄的看完自己做好决定，不劳他费心。 生活就像她手机里的游戏，总是躲着障碍物在跑，可是…… 就算再小心翼翼躲着，游戏里的人迟早还是会挂掉，那么生活呢，能全都躲得掉吗？ 吴桐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在自己的药盒里拿出一片阵痛片扔进去，没一会儿，药像白烟一样飘散在整个杯子里，她喝了一口走回电脑桌前，点开邮件，细细的把论文导师的话看完，然后松口气靠在椅背上。 呼……论文终于彻底合格了！ 那么接下来，重心可以完全放在找工作上了！ 周扬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直低头看着法律词典，听见她长出一口气，合上书看过来，却一眼瞄准了桌子上的水杯。 “那里面是什么。” “啊？”吴桐顺着方向也看了眼杯子。“肚子有些疼。” “那个来了？” “……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嘛！”她瞪一眼，关上导师的邮件，继续浏览各种公司企业抛来的“橄榄枝”。 周扬笑了，起身过去，见她遮遮掩掩的，眯起眼睛问：“干嘛呢。” “没干嘛啊。”邮箱最小化后，她特意把眼睛睁得老大，无辜的摇摇头。 周扬根本不信，她演技太烂，跟八点档女主角似的，一点不自然。 “肯定有事。” “没啊～～～～”她小手还防备的握紧鼠标，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周扬直直看着，半天，皱起眉问：“陈晓鸥联系你？” “噗——”她没忍住，咯咯笑出声。“不是啦！你以为我是仙女啊，能让别人这么惦记着！” “一定是。” “不是啦！真的不是！”她无奈，犹豫半天，说了实话：“哎哟，其实就是我在看招聘网页！” “招聘？”周扬侧下头，看了眼她弹出来的网页，随手拉过把椅子坐旁边，问：“又投简历了？” 她点点头，心脏不禁又提起来。 “又广撒网？” 摇头摇头！ “才没有！我想了想，我还是比较适合去做老师……但是应该教不了高中生。”越说越丧气。 周扬瞥她一眼，问：“为什么。” “气场压不住。” 周扬点点头表示认同，摸摸她的头，含笑说：“我觉得你适合教小孩子。” “……我是历史专业的……教小孩子国学？” “不是不可以。”周扬边说边伸手搂过她的腰。“那个没来怎么肚子会疼？” “不知道，反正我都习惯了。”吴桐满脑子都是刚刚想到的就业方向，没心思闲聊了。 “习惯了？”周扬皱起眉。“总疼吗？” “呃……也没有了……”她连忙打开几个招聘网页，搜索跟国学相关的职业。 “不急找，来来来，给我指一指你到底哪疼。” “哎哟……”她眼睛不离电脑，迅速的指了一下，又马上忙着敲键盘了。 “这儿？”周扬按上去。 “哎呀！人家疼！” “我问你，这儿疼？”又轻轻按了一下。 她点头，从搜出来的一些招聘信息里找尽量离这个城市近的。 “祖宗，这是胃。” “……”她尴尬的转过头傻笑。“是吗……” 周扬无奈叹口气，把她整个拽起来，拉到床边摁下坐好。 “胃疼就不要玩电脑了，休息会儿。” “我想找会儿工作嘛。”她撅起嘴，恋恋不舍的看着电脑。 “找工作是次要，身体最重要。”他转身关了卧室门，断了她的念想，伸手扯过被子，扶着她腰身想让她躺下。 “你当然觉得找工作次要……”她努嘴。“反正你已经不缺工作了……” “吴桐你真是狼心狗肺啊！”他忍不住捏一把她的脸蛋，原本清瘦的小脸捏成了不规则圆。 “嘿嘿嘿。”她傻笑，终于乖乖脱了鞋倒在床上。 “今天太晚了恐怕去医院也来不及，明天我请假带你去医院看看，胃总是疼可不好。”周扬坐在床边，爱抚着。 “不用不用！”她最烦去医院。“我明天自己去，好不好。” “你会去吗。”他深深怀疑。 “会啊！一定去！”才不去呢！医院里医生各个凶死个人！ “真的？” “真的呀！”她手用力握住他的手背，一脸正经的保证：“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周扬看了她好几眼，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才犹犹豫豫同意了。 吴桐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尽管第二天胃还是有些微疼，她始终秉承着坚决不去医院的宗旨，跑到楼下药方买了一盒专治胃疼的药。心想，或许之前没搞明白那是肚子还是胃，所以吃错了药才没有药效吧！ 但她万万低估了周扬的好记性，第二天晚上一下班回家，周扬刚脱好了鞋就问起她有没有去医院的事。 “去了啊。”吴桐背对着他，拿个抹布假装给家具擦灰。 “医生怎么说。” “呃……就是普通的胃痛，说吃点药就行。”她言辞闪烁，有些心虚。 周扬一听，把她身子整个扳过来，像要用眼睛探测一样看着，问：“医生这么说的？” “嗯……”眼睛根本不敢直视，假装薅抹布上的发丝。 “病历本呢？” “哼？”她胆怯地挑了下眼皮，不由暗自吞了口口水。 “病历本和挂号单呢？” “……呃……不小心弄丢了……可是可是，医生给我开了药呢！”她屁颠颠跑到书桌上把药盒拿过来打算鱼目混珠。 周扬蹙眉接过药，拿手里看了几眼，她本以为自己又逃过一劫，却没想到五秒之后，人家径直走到书桌前，把装药的塑料袋拿了起来。 ！！！！ 吴桐想弄死自己，怎么会怎么会忘记把那个袋子扔掉了！ 袋子上赫然印着药店的名字啊！ 这样一来，刚刚撒的谎不就被抓包了吗！ 哎呀！斩草不除根啊！她真是恨自己！ “这家药店的医生给你开的？”周扬面无表情， “……”此处无需多言，她懂得，只要低头认错就好。 “亲爱的……”周扬叹息着。“你糊弄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就是一点点胃疼，不要紧的……”她耷拉着脑袋。 “可是关键你总会疼……明天，明天我请假没带你去看医生。”不监督是不行了！ “明天不行！”她忽然来了精神。 “怎么不行。” “明天我有面试，上午十点！” “面试？”周扬眼角瞥她，出口气说：“那我明天陪你去面试，面试过后带你去医院。” “……”妈呀！不仅要去医院，连面试也陪着？ 靠！她压力已经很大了！怎么的，想让她喘不过气吗？ 第二天醒来，又可怜兮兮的哄了他大半天，可周扬心意已决丝毫不动摇。实在没办法了，吴桐把娇娇借给她的正装穿好，拿了几张打印好的简历，在他的监视下扒光一碗粥，俩人才算出了门。 转了两辆公交车，在马上快要十点的时候，吴桐才找到要面试的学校。与其说学校，不如说是教育机构，面积不大不小，他们到的时候小朋友们都在上课，站在走廊里能听见清脆稚嫩的童声。 在前台的引荐下，吴桐跟着去了校长室，周扬替她拿包在大厅坐着等，时不时抬头打量整所机构的环境。 不到十分钟吧，校长室门开了，就见那个家伙笑嘻嘻抿嘴跑出来，拉着他的手得意洋洋又故弄玄虚的小脸扬得老高。 “怎么样。”周扬眼角斜着她，身体被她晃荡地走不稳。 “说出来怕吓着你。”她眉飞色舞，拽着他的手走出机构的大门。 周扬笑了，却没好眼色的瞪她一眼，怎么办，这娇妻就这么点出息，喜怒不言于表基本永远做不到了。 “说没说复试时间。” 摇头。 “让你等电话？” 摇头。 周扬站住，狐疑的看着她。 “嘻嘻嘻嘻……”她忍不住骄傲的小情绪。“我被录用啦。” “……”周扬一如反常的没跟着笑，反而眯起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校长说的？” “嗯！”她颠着脑袋，眼睛挑的老大。 “男的女的？” …… 吴桐呲牙瞪一眼，没好气的说：“女的！” “她怎么说的。” “没怎么说啊。”吴桐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谨慎。“就是问我最快什么时候能入职，我说下礼拜，毕竟我还得买几套适合上班的衣服嘛……” 此刻她的心已经飞到商场了，好开心好开心，迫不及待打给李爱让她陪着逛街！ “你先等一下。”周扬还是高兴不起来，舌头顶着牙齿思虑了一下，低头看着她问：“你都已经答应上班了？” 点头。 “不需要看看那个机构的教育宗旨或者课程安排？” “……欸……以后慢慢了解嘛。”天哪，被他这么一问，心情忽然没那么好了。 周扬没移开视线，炯炯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似乎有些失望，叹口气说：“我没权干涉你的选择，但是亲爱的我要告诉你，就刚刚我不过五分钟的观察，我觉得这家机构和普通幼儿园没什么区别，根本不像你从网站上看到的那样所谓什么国学，走廊里贴出的课程表和教室里实际教的内容完全对不上……那个校长有没有跟你说等你入职后分派你上什么内容的课程。” 摇……头…… “那薪资待遇呢？” “我没问啊，应该和网上招聘启事上说的一样吧。” “应该？” “……” “网上怎么写的？” “呃……说底薪2000。” “底薪2000是什么意思，工资不固定？难不成还有提成？” 摇……头……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