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人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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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魔宫的入门试炼三关，闻名整个修行界。 同样，这条证魔路也是大名鼎鼎。 它可以算作是试炼三关的加强版，或者说试炼三关是证魔路的削弱版，但证魔路却比试炼三关难太多了。 单说证魔路可以勾动试炼之人的心魔，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在佟玉走过中间的炼心九步之后，无影无形的心魔之力所化的黑气，再次凝聚成一个心魔残影。 这个黑影比之前那个要清晰很多，有了模糊的形体。 它在成型的瞬间，便直奔佟玉的意识海而去。 当它进入意识海，和之前那个一样，同样被龟甲所镇压。 与此同时，佟玉走过这九步，却引发了震动。 证魔路一共三九二十七步，如今佟玉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二。 不仅是接引峰上众人紧张激动围观，真魔殿中同样不平静。 不说崔凝比苦瓜还要苦的脸色，干瘦长老面带异色，紧盯着佟玉。 证魔殿殿主此时也放下了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佟玉。 “秦长老，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此人应该还不曾修行，是个凡人吧！” 干瘦的秦长老听到殿主的话，点头道：“殿主自然不会看错，此人的确是个不曾修行的凡人。” 证魔殿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间，佟玉迈出了最后九步。 一步踏出，佟玉猛然感觉天地一变，四周好似响起了鬼哭神嚎的声音，魔影重重。 被韩慕仙所欺，被崔凝所骗，种种愤怒不甘涌上心头，他只想把这些人全部杀掉，宣泄心中的愤恨。 不知不觉间，一个魔影出现在他眼中，这个魔影看去既像崔凝，又像韩千水，再看又似乎是韩慕仙。 “杀！” 看到这个魔影，佟玉的心中涌现出无尽的杀意。 无声无息间，双目赤红，他已经有了入魔的迹象。 魔影顺其意，悄无声息潜入他的意识海。 魔影刚一降临，便看到了黑雾和龟甲，顿时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尖叫着想要仓皇逃离。 但此时佟玉的意识海仿佛成了一个禁区，有进无出，龟甲颤动了下，魔影如同之前心魔残影一般，也被镇压了起来。 佟玉眼前的一切魔意魔影顿时消散一空，他重新恢复了神智。 “这是···怎么回事？” 佟玉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为何刚才突然想发狂，不过倒也清楚这和证魔路有关。 小心谨慎地迈出一步后，重重魔影再次降临，深沉的魔意让他几乎立刻心智迷失。 但每当魔意和魔影想深入他的意识海时，全部诡异地消失不见。 就这样，虽然比不上之前幻境的速度，但佟玉依然很快，很坚定地走向了证魔殿。 证魔殿殿主站了起来，盯着佟玉半响，眯着眼睛沉声道：“他没有入魔，也没有凝练出魔意。” 秦长老也震惊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佟玉，急声道：“殿主，这小子怕是有什么古怪。” 证魔殿殿主没有说话，他的眼中射出两道乌光，隔空看向佟玉，似乎一切在他的双眼之下都无所遁形。 只是，还没等他看出什么来，佟玉便迈出了最后一步。 无形的心魔之力所化的黑烟冲天，瞬间凝聚成一个面容身形俱全，近乎实质化极有灵性的黑影，扑向了佟玉的意识海。 魔影滔天，魔音响彻天地，魔意冲霄，倒灌佟玉的意识海。 只是，这些在进入意识海之后，全部诡异地消失不见，没有对佟玉造成任何影响。 “咚！” 一声钟响，传遍了方圆万里，惊动了整个真魔宫。 佟玉踏上了证魔殿。 接引峰上一片沸腾，能亲眼见证有人走过证魔路，这也是难得一遇的大事。 韩千水的目光一片冰寒，神色变幻不定。 韩慕仙叹了口气，道：“老祖，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韩千水深吸口气，沉声道：“慕仙，不用担心，即便他拜入真魔宫，凭你的仙体，修行界所有正道大派都会争着抢着收你入门，大不了舍弃部分宝物而已。” 韩慕仙两人离去，崔凝却无处可去。 站在证魔殿中，他觉得自己快要哭了，这一刻没有比他更悲催的了。 拿着佟玉的真魔令拜入真魔宫时，他觉得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如此轻松地就拜入了真魔宫。 万万没想到，佟玉丢了真魔令，居然还能走过证魔路。 如此一来，他即便拜入真魔宫也是一个普通弟子的身份。 而走过证魔路的佟玉，却成了真传弟子，稳稳压他一头。 他已经可以想象，未来在真魔宫的日子是何等的阴暗无光了。 佟玉刚踏上证魔殿，便发现一个像是潦倒酒客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双目中射出的乌光犹如实质。 佟玉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他的眼中，让他心中分外不安。 主持入门大典的秦长老，却站在此人的身后，也目露精光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 “聚魔钟响，可是有人通过了真传试炼？” 这时，一道黑光快速地自天边到来，人还没到，急切地声音先一步传来。 等乌光散去后，一个高大威猛皮肤黝黑的中年大汉落在了证魔殿前。 只是，当他看到证魔殿主时，原本张扬的气势顿时收敛了起来，眼中闪过畏惧之色，急忙小心地见礼道：“见过封殿主。” 封无绝没有理会此人，他一直看着佟玉，眉头轻蹙，面露不解之色。 片刻后，远处又有遁光到来，封无绝一挥手，散出一片黑光，带着佟玉进入了证魔殿。 “崔凝！” 当佟玉见到殿中的崔凝时，顿时咬牙切齿，对他怒目而视。 “佟兄······” 崔凝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只是笑着比哭还难看，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过了证魔路，为何没有铸就魔心，凝练出魔意？” 带佟玉进入殿中后，封无绝第一次开口问了起来。 佟玉闻言一怔，不解道：“铸就魔心，凝练魔意？” “什么，他过了证魔路？” 这时，又有真魔宫的强者到来，闻言惊讶道：“没有铸就魔心，凝练出魔意？那他是怎么通过的证魔路？” 聚魔钟响，惊动了整个真魔宫，真魔宫的诸多强者纷纷到来。 这些人来到之后，见封无绝在场，一个个顿时安分了下来，和最先到来的大汉一般，见礼后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边。 他们虽然不敢向封无绝发问，却都在以神念暗中询问秦长老。 当他们得知佟玉以一个凡人的身份通过了证魔路，一个个都极为震惊。 一道道目光在佟玉的身上逡巡，犹如实质的目光让佟玉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封师兄，是门内哪个弟子过了真传试炼？” 这时，一个气息阴冷，神色阴鹜的老者进了证魔殿，他没有向之前这些人一般在封无绝的面前畏畏缩缩。 随着他的到来，证魔殿的温度似乎都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殿中众人见到他，齐声见礼道：“见过巴殿主。” 封无绝也对他点头示意，道：“巴师弟，这次你可错了，今日入门大典，我身边的这个少年，以凡人之身，通过了证魔路。” “在我真魔宫历史上，这可是头一遭。” 巴子丘先是愕然，接着两道森寒的目光犹如冰刀一般看向了佟玉，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有人以凡人之身过了证魔路？” 又有一个中年人到来，他面容古板，神情威严，双目如电。 随着他的到来，殿中气氛不由一滞，众人面色肃然，一起向他见礼道：“见过齐殿主。” 真魔宫几大殿主先后到来，诸多强者也纷纷而至，他们相互见礼问候，没有人再一直追问佟玉，倒是让他得到了喘息之机。 他曾听崔凝谈起过，真魔宫分为一宫九殿，几大殿主都是真正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他们的到来让佟玉相当吃惊。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证魔殿中。 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殿中众人包括几大殿主都一起躬身行礼。 “见过掌教。” 佟玉也跟着行礼，他偷偷地朝对方看去，只能看到一团乌黑的光影，完全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 “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虚无缥缈。 封无绝站了出来，指着佟玉道：“掌教，这次开山大典，此子以凡人之身通过了证魔路，但却没有铸就魔心，凝练出魔意···” “在这之前，他曾持真魔令而来······” 封无绝把佟玉的相关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然后才说道：“我怀疑他身上有某件宝物助他过了证魔路，但却探不出来，还请掌教明察。” 佟玉听到此话，心中猛然一跳。 “事情经过我已知晓，先看此子。” 掌教弹指射出一道乌光，闪电般飞向佟玉。 佟玉只觉浑身一凉，乌光渗入他的体内，甚至连意识海中都有。 不过，进入他意识海的乌光不自觉地避开了黑雾和龟甲，好似黑雾根本不存在似的。 在乌光之中，他的身体散发出微弱但纯净的白光，白光中还有淡淡的蓝色。 “下品元体！” “水行天赋也极其一般。” “这也就勉强能修行而已。” 几个失望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佟玉心中一动，非但不觉得失望，反而暗自欣喜。 他原本只是一个凡人，韩慕仙也曾说他是不能修行的凡体，现在突然变成了可以修行的下品元体，他心中庆幸不已。 别人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这肯定是因为仙藏中那池仙液，少量的仙液融入了他的体内，没有被韩慕仙夺走，才让他具备了可以修行的下品元体。 至于水行天赋，佟玉几乎立刻便想到黑雾，正是黑雾让他拥有了在水中自由呼吸的能力。 一想到脑海中那片黑雾，佟玉心中更加振奋，未来是光明的。 乌光在他的全身渗透，突然开始在他眉心处汇聚了起来。 佟玉眉心乌光大盛，一个黑色印记，在乌光的逼迫下显形。 黑色印记神秘诡异，细看之下由诸多密密麻麻的符咒组成。 在印记中间处，有一道浑然天成的裂痕，格外醒目。 “咦？这个印记似乎很不一般。” 巴子丘轻咦一声，神色凝重。 其他几个殿主也都看出了印记的异常，齐严罗皱眉道：“这似乎是一种诅咒？” 封无绝盯着印记半响，神色骤然一变，失声道：“天人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