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战火连三月
那朵木槿花应该是拈花从灵堂过来时拈花顺手摘的。 南宫石这才相信了那个江湖传说:拈花公子果然是能以花瓣做武器,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然而劈空斩并不是徒有虚名,刀的锐气受阻,迟滞了一下,还是发出去了! 就如一阵大风,把华山派剑阵扩大了三步! “木掌门,方才我想明白了,向掌门的死能找到真凶,背后肯定有太大的阴谋。”拈花淡淡地说。 “什么?”木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华山派手下不会留情,在那个生死攸关之际,拈花竟然在想这个问题?! 拈花暗中帮助自己,保住了华山派的颜面,他心里很清楚,现在也很怀疑拈花不是凶手,盯住拈花的眼睛,他在里面看到的是坦荡,是清澈,就像一面湖水一样:“拈花公子,你如何让我华山派相信你?” “我不是让你相信,我是让天下武林免遭一番纷争,须知现在内忧外患,我们实在不应该中了jian贼的阴谋。” “胡说!当今天下太平盛世,万邦来朝,皆因圣主贤臣的功劳,哪有什么内忧外患?!”一个穿着官袍的人,朗声道。 这个人之前一直陪在“三公”特使身边,他是谁? 拈花摇摇头:“这位大人,如果你去了江南,看看那些因为花石纲而家破人亡的流民,如果你去山东河北,看看那些因灾害流离失所的难民,你还会这么说吗?天下是我们的,我们......” “且慢!你刚才说,谁的天下?” 拈花从容不迫地说:“天下是我们大家的!” “大逆不道,天下是赵官家的!”童贯的特使“水某”朗声说! 白彦君点点头,不知道他是同意什么。 风瑟瑟微微含笑,姚研希则是一脸郑重。他们算是朝廷命官,自然知道有些话只是口号,有些话做得说不得。 拈花根本不惧这些,他看着众人:“范文正公曾说,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为何忧,忧什么?!便是因为jian佞当道,君王耽于享乐,忘了民生疾苦!” “我不管你们身后是太尉也好、太师也好、太傅也罢,你们如何权势熏天,如何能杀人无数,看朗朗乾坤,报应可曾饶过谁?!” 拈花转了转手上的木槿花,还有很多瓣,他忽然笑了,朝田钰说:“田兄,衮衮诸公,滔滔江湖,有些人有权力,有些人有财富,有些人有功夫,有些人有秘笈。或学富五车,或名声盖世,或万众敬仰,可是你知道,他们都没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良知。” 拈花说完,往人群中走去:“木掌门,你是五岳派联盟的智囊,也想过千万种报仇的办法。我敬慕向掌门为人,只是今生无缘得见。他的遇害,既然惊动朝堂,想必你也认识到这比较复杂,中间牵涉到头绪繁多,请给我三个月时间,我就留在华山,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师父,放虎容易擒虎难!”颜青羽急忙提醒木盛。 “若是三个月查不出来,我愿以死谢罪。” 木盛点点头:“拈花公子,我倒是很想相信你,可是你拿什么让我们相信?!” 拈花拍拍心窝:“这个。你值得信任。” 他环顾四周,温和地看看各位:“让让,容我先去祭拜一下向掌门!” 拈花从容地迈步,人群竟自动为他分开了一条路! “等等!”说话的是白彦君。 “三个月时间,青秀赛都过了!你这么着就下山了,武林群雄如何看我们五岳剑派联盟?” 拈花看了眼还在犹豫的木盛:“白兄,这是华山,不是嵩山。木掌门为师兄报仇的心切,总比你要强吧!” 木盛一挥手,制止自己的徒弟:“好,木某报仇心切,然而总不能冤杀了无辜!我等你三个月!若我不为师兄雪耻,永远是华山的代掌门!”拈花既然说他要留在华山,木盛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师父!......”南宫石很意外师父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然而他更不愿意白彦君喧宾夺主,你又不是武林盟主,凭什么在我们华山发号施令! 姚研希忽然冲过来:“我等不及了!” 他的步法很快,两下就拦住了拈花。众人眼前一亮,因为他出手了! 那闪着银光的是普通毛笔长短的兵器,那就是个笔,笔头尖细,笔把粗圆,笔身中间有一圆环,总共约莫九寸长!
他手里是一柄判官笔。 “你杀没杀向掌门,都得死。因为你惹了玉书堂的人。” “凡杀我玉书堂同仁者,虽远必诛!” 他挥毫泼墨一般,笔锋陡起,几个笔画下来,赫然在拈花身前写了个“杀”字! 每一个笔画都饱蘸杀意! 一片红色飘出,正好堵住判官笔的来路。 拈花手里的木槿花又少了一瓣。 拈花笑笑:“莫非姚大人是暗害向掌门的人,怕我查出真凶?” 姚研希用一个“丿”收了笔,伸手夹过花瓣。 “哈哈,真会说笑!我与向掌门素昧平生,无仇无怨,何以要像你一样,行这等龌龊下流的勾当,背上天下人的仇恨!我们玉书堂的人是你杀的,你总不会不敢承认吧?” 拈花见田钰过来,点点头,径直向灵堂方向走去。三个月的时间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 他要华山派的人配合,理清向无尘生前的恩怨,梳理向无尘的生平,还要理清各方势力的异常举动。 虽说向无尘是黑白两道敬仰,总还是有很多仇人。 他去拜祭,自然也是为了思考这个问题。 姚研希身形又动,判官笔的那一个笔画落了下来,是个“捺”! 撇捺相交,是个“乂”字! 拈花没有回头,也没有抛出花瓣。 只听到“当”的一声,一把刀挡在了笔头的前面。 田钰又一次出刀了! “拈花公子一诺,价值不亚于千金!这位大人何必苦苦相逼?而我,则是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保护他。然后,杀了别人,或者杀了他。” 田钰说的很平静,像是说杀鸡一般。可是这三个月,肯定是布满纷争与挑战的三个月,虽然不见硝烟与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