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得寸进尺
荣德帝姬猛然间一愣，还没有人敢当面说自己看到的都是假的！ 用这么稀松平常的语气的，更是没有。 “放肆！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她明显怒了，本来喜欢拈花，接触后有些大失所望，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更令自己心动的，没想到父皇不乐意，人家对自己也是那么轻佻！几股怒火汇集到一起，朝向柳云飞而来！她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声音很大，走了很远的皇帝都扭过头来，见女儿一掌打在拈花的掌上！ 拈花淡淡地说：“凡人所见，皆为虚妄。” “你！”荣德帝姬眼见自己要教训一下这个不懂礼数的柳云飞，偏偏快要碰到柳云飞脸上时，被拈花的手挡住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拈花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她只是感到自己打在了墙上，手变的红了起来，疼痛感从掌心传到心里，然而拈花的手还是白皙如初，仿佛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柳云飞上下打量了一番：“在下多谢帝姬厚爱，就此别过。” 众人只听一声喊：“启禀陛下，太师觐见！” 蔡京要来做什么？ 高俅一脸木然，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老不死的，给帝姬道别后，匆匆离去。 “哎呀，这不是那损兵折将的高太尉吗？怎么？圣上听你‘天冷路形不熟、折损部分兵马’的理由了？！”蔡京阴阳怪气地说！ 高俅盯着他：“蔡太师！谁在背后耍阴招、使绊子，咱都心知肚明吧？那个人不得好死！若是他得好死，那也没天理了吧？” “哎呀呀，太尉大人！圣上又没怪你，何必大动肝火？你俩都是同殿为臣，在皇宫内说这死来活来的，多失体面！圣上还在那里看着呢！” 内侍梁方平赶紧劝高俅消气。 “哈哈哈！高太尉！你说这话真是可笑！天理？皇上就是天理！皇上说让谁寿终正寝，那他就不会横死！你还是好好地把军务之事于童太傅交割一下，回府清静去吧！”蔡京根本不看他，别过眼去说着，以示自己的轻蔑。“蔡某堂堂进士出身，三朝老臣，还怕别人咒骂不得好死？你俩谁是柳云飞？” 他用阴冷的眼神看着柳云飞和拈花二人，话题转换之快，高俅都有些愕然。 拈花低着头：“我便是。” 柳云飞赶紧说：“我便是柳云飞，他......” 高俅早插话：“你俩赶紧跟我走，别没大没小的！太师何等尊贵之人？！陛下都要和颜悦色对他讲话！你们还敢这么说话？走！” 三人匆匆离去。 蔡京看着拈花和柳云飞，表情复杂。 柳云飞和他对视了一下，没有丝毫畏惧。 太子拉着meimei赶紧走了。 皇帝被宫女簇拥着走过来，心情不错：“两位爱卿，何事如此惊慌而来？” “陛下！臣听说那个柳云飞是江湖中人，臣担心他对陛下不利，因此匆匆赶来......” 皇帝不屑地说：“江湖人士？那也是朕的子民！” “刚才他就在陛下身边？距离陛下是不是只有五步？” 皇帝摇摇头。 蔡京欣慰地微笑。 “方才朕和他促膝而谈。” “啊？！” 蔡京闻言，赶紧起身：“陛下要以社稷安危......” “行了太师！就这事？你们赶紧回吧！方才朕本想挑个乘龙快婿，没想到冒出来一个柳韵斐，不知怎么入了朕女儿的眼......” 蔡京惊叫：“陛下！此时万万不可！不妥不妥！” 皇帝皱眉：“蔡爱卿！你有何顾虑直言就是！” “江湖中人，翻脸无情，臣是担心他对陛下不利！” “哼！笑话！朕有那么多护卫，都是吃白饭的？再说了，朕有真龙护体，谁能伤得了朕！” 梁方平赶紧行礼：“陛下，太师所虑甚是！请陛下明察！”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皇帝不悦地一挥手！ 喧嚣重归静寂。 宫墙外一顶豪华的轿子稳稳地走着，这轿子一看就不是普通朝臣所能坐的，这是御赐直接进殿的轿子！ 蔡京一个人坐上轿子，他谢过了梁方平方才的帮助，低头想着高俅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一个人看着有些面熟，哪里见过；另一个人敢公然直视自己，无礼至极！ “笃笃笃”，他拍拍轿子的竹筒边，轿子便停下来。一个轿夫模样的人走到轿子窗边。 “去，斩柳。” 轿子重新启动了，只是少了一个轿夫。 蔡京刚刚查明：这个柳韵斐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会屠龙剑法的柳云飞！所以他大吃一惊，赶紧进宫！ 他更吃惊的是皇帝对这个人竟然没有任何感触，难道屠龙剑法见到真龙天子，不该有所行动？皇帝不该有所不安？也许只有一个可能：柳云飞的自制力太强，蒙骗了皇帝的感觉！ 这个皇帝是昏君，却不是一个理想的昏君。一个理想的昏君，应该是只会花天酒地享受，什么都能听自己这个权臣的，而不是一边享受恣意欢乐，一边却大权牢牢攥在手里，对朝臣横加掣肘！昏君是无能，这个皇帝太能了，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医道无一不精！ “唉，大宋积弱，如何面对境外野心狼子？吊民伐罪，如何不能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了这一句，闭目不语。 他从庄希言的密信里大约知道柳云飞的实力，“斩柳”之意不在“柳”，在于让高俅再也无法包庇这些人！ 苏学士的后人，柳原的儿子，庄谦的儿子......许许多多的“元祐党人”后代，就这么在高俅的庇护下羽翼渐渐丰满，他如何能忍？所以在今日的朝堂之上，他先发制人，密上一道奏折，又陡然发难，朝臣一呼百应，直接夺了高俅的兵权！ 他忽然明白过来：那个直视自己的人，便是柳云飞！他心里有一股杀气！ “老爷，萧公子求见。”直到回家了，蔡京的心绪一直不稳，这是听见下人来报，说玉书堂少堂主萧凡求见。 “好！是时候让他知道当年的血案真相了！”蔡京在心里说，旋即摆手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