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悲惨的故事

    卡丘克·弗兰西斯是盖亚帝国最出名的药剂师，但他性格却十分的乖戾与癫狂。

    因为村子里的工作，拥有结实体格的父亲和沉稳的母亲在卡密尼亚王国边境的村庄生下他，在村里度过极为普通的童年。

    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起因是看到母亲的尸体。

    那一天──在夕阳清晰可见的时分，卡丘克气喘吁吁跑回家中。母亲虽然要他早点回家，却因为一些记不太清楚的小事晚归。在村郊找寻漂亮石头，拿棍棒假扮英雄。就是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耽误。

    带著害怕母亲责备的心情跑回家，眼前却是倒卧家中地上的母亲。吓得赶紧跑去触摸母亲时，冰冷的触感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他觉得这只是在开玩笑，但却事与愿违。

    母亲已经撒手人寰。

    根据圣职者的说法，死因是脑中长了血块。

    也就是说并非人为因素，没有人有错。不，卡丘克觉得有一个人应该负责。

    那就是自己。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早点回家，或许就能解救母亲。

    卡密尼亚王国中有许多信仰系魔法吟唱者，卡丘克的村里也有好几个。如果自己向他们求救，或许母亲现在依然能健康地展露笑颜。

    心爱的母亲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那是自己造成的错。

    卡丘克下定决心，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也就是说自己要让母亲重生。

    学会的魔法知识越多，遇到的问题越大。于是他开始更拼命地学习，包括炼金以及药剂的知识。四处拜访求学，他终于找到了让母亲复活的方法。

    懂得方法的人是个疯子，为了学习到这个方法，他咬牙答应疯子所有的要求。不伦是投身粪池，还是残忍地杀死一些动物。慢慢地自己也开始变的疯狂，疯子终于告诉了卡丘克复活的方法。

    而那一天卡丘克为了庆祝，将疯子解剖了。没错是活生生地解剖了，但是疯子死的时候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信仰系的五位阶再生魔法，一个用于保存食材的一位阶‘永恒’魔法，炼金术中的灵魂赋予，药剂之中的神之血以及阴属性禁忌魔法的死灵转生。为了让母亲复活，他拼命地搜集，可他又面临了两个问题，一个是神之血的药剂效果永远达不到要求，再一个就是阴属性的魔法——死灵转生，这是需要一个纯阴属性宇宙的人才能施展的魔法。虽然两样事情对于卡丘克来说都很艰难，但他仍然不遗余力地去寻找。

    一个雨夜，他得知‘华光闪耀亭’有一位魔法厨师，那位魔厨的‘永恒’魔法已经打破了限制到达了二位阶，或许‘永恒’魔法的提升可以降低再生之血的需求。于是他找到最好的车夫、最快的蜥蜴车，连夜赶往‘华光闪耀亭’。

    路途之中，一场意外发生了。车夫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行人，卡丘克连忙下车。可就在自己上前探查男孩是否死亡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是纯阴属性的宇宙，这不禁让他无比兴奋。高兴之余他便将男孩与昏倒在一旁的女孩，一同带回了自己研究药剂的木屋。

    回到木屋，他发现女孩胸前挂着一个小小的徽章挂坠。那是盖亚皇家魔武学院的证明，卡丘克暗道不好。如果两人真的是盖亚皇家魔武学院的院生，自己恐怕留不住两人，而想要复活自己母亲的愿望再次会变得遥遥无期。

    纠结了一阵，卡丘克还是决定先救下两人的性命，也许他们会报答自己。两人服下药剂女孩渐渐脱离危险，而最重要的那名男孩竟然因为伤势过重而死去。

    “不——！”卡丘克不愿接受眼前的事实。

    可就在这个时候，男孩身体之中却涌现出一团暗红色如同果冻一般的神秘物体。卡丘克静静地观察着，他发现这团物体竟然在修复男孩的身体而且将男孩复活了！

    激动与喜悦让震惊的卡丘克不禁拿出匕首狠狠地刺入男孩的心脏，他要确定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不是偶然的。看着神秘物体再次出现复活了男孩之后，卡丘克决定自己不论如何也要把这个人留下来。

    但是盖亚皇室魔武学院并不是吃素的，每一位学院的院生都是经过魔力烙印的。也就是说如果院生一周之内，无法与学院或是家人失联，就会有人沿着魔力烙印来寻找。

    卡丘克心中一横，开始研究那团神秘的物质。也许几天的时间就够了，他这样想着。与此同时他反复残忍地杀死男孩，在男孩身体之中获取神秘的血团。

    只要自己解开神秘血团修复身体的秘密，自己一定可以复活母亲的。——这是卡丘克得到的结论

    “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卡丘克打开门发现是帝国十二剑圣之一的巴菲特。卡丘克虽然不分昼夜地研究了三天，但仍然毫无头绪，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而眼前巴菲特的到来，令卡丘克的心情跌入谷底。就在这个愿望即将达成之际，为什么再次出现障碍？卡丘克在心中怒吼着。

    巴菲特并没有跟卡丘克说什么，自顾自地走进了木屋四处打量一眼。发现女孩只是陷入了昏迷，似乎还得到了照料。回头打量了一眼卡丘克，便将女孩抱起转身走出了木屋。

    卡丘克此时心脏狂跳，男孩怎么没有被带走？虽然卡丘克心中满是疑问，但是自己却无比激动与兴奋，也许这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

    “我花在这个城镇的五年准备！过了十年也难以忘怀的心愿！你有资格将与我一同见证奇迹！”

    卡丘克对着昏迷不醒的男孩说道。

    时间仿佛丧失了原本的意义，破旧的木屋之中那血的腥气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卡丘克对海生的研究已经过去了五年。

    看着椅子上蓬头垢面，双眸空洞的海生。卡丘克再一次长叹一口气。

    “又失败了，为什么！为什么你醒不过来？阴系的魔法该怎么办？失去意识的话，连一个普通的‘死亡抵抗’都学不了……”

    卡丘克对着海生咆哮着，发泄心中的不满。突然，卡丘克似乎有了想法。不如直接用它当做祭品进行复活吧！虽然缺少了两样东西，但是具有纯阴属性与神秘血团的祭品一定可以弥补的。卡丘克这样想着。

    几日的准备，卡丘克决定——将海生充当自己复活母亲的祭品。复杂的炼金阵画满了小屋之中，四周魔力涌动似乎是那信仰系的魔法。为了沟通死者的亡灵，卡丘克将‘死灵转生’魔法的咒语刻在了海生的每一寸皮肤之上。

    “开启冥界之门，归来吧！那逝去的亡魂，听从永生者的号令挣脱生与死的轮回吧！”

    血红色的光芒从海生的小腹，也是人体宇宙的所在处缓缓亮起。光芒在到达顶点的瞬间，海生的身体开始慢慢涌出大量的黑色雾气。

    “成……成功了吗？”

    看到眼前的异变，卡丘克有些激动地说道。

    雾气越发浓重，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开始打量自己。那原本捆绑海生的结实绳索，被雾气搅的粉碎，海生慢慢站了起来。

    “我成功了！哈哈哈哈……”

    卡丘克认定海生现在的状态是自己成功的证明，再次发狂般地大笑起来。

    只听“噗嗤！”的一声，海生毫无征兆地来到卡丘克的面前一拳打穿了他的身体。卡丘克神情依旧无比癫狂，带着笑容看着海生。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

    那好似生命本源一般的东西从卡丘克眼神之中流逝。卡丘克的头无力低垂下来，身体逐渐流逝的温度宣告着生命的结束。

    海生毫无表情地甩开卡丘特残破的身躯，望着眼前的一切。即惊悸，也冷漠。那一刻，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屈辱、愤怒、惊恐的情感再次奔涌上来。而那面无表情的脸，就如同一种欲说不能的沉默。

    海生走出了木屋，寒冷的夜风侵入骨髓。天空西边还残留着少许夕阳，他迷离徜仿地眺望着，那充满痛苦与无助的回忆似乎再次从脑海之中闪过。

    “即使痛，也只是一眨眼就结束了，对吧？”

    海生环顾四周，右手的黑气开始凝结。树林露出了夜的容妆，光线只能让人勉强辨识出树干或杂草的高度。

    林中有个隐约的黑影，就在离海生所在之处大约两米的地方。有个闪着淡红色光芒的东西从杂草间窥视着他。

    海生目不转睛地看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为之动容一般。

    那是一张由黑气所组成的无法分辨容貌脸，双眼之中散发微弱的红芒。它漂浮在长长的杂草之中，只露出双眼，一边注视着海生一边笑着说道。

    “即使被杀死，也只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吧？”

    海生凝结的黑气向着那张诡异的脸激射而去，“嘭！”一声巨响，身前百米的树林在海生的视野中消失。而那张脸依旧诡异地笑着，似乎是在讥讽海生的举动。

    “你……你……是谁？”

    海生的声音沙哑，似乎因为长时间的嘶吼连普通的问话都有些生涩困难。

    听到海生的问话，那张脸笑得更大声了。

    “我就是我呀！小子，干嘛要抵抗呢？就那样被杀死的话，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嘛！”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告诉你了么！我就是我。对了，我想告诉你一件很棒的事哦！”

    他不太能理解那张脸所说的话。但是自己的攻击似乎对这个东西无效，从哪怪异的外表跟诡异的表情来看，海生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东西。

    “你啊，回不去了。”

    当头一句让海生不禁瞪着那张脸，心中的愤怒同时被点燃。

    “你住嘴。”

    “回不去了，绝对不可能的，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去的方法哟！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件更棒的事？”

    “我不想听。”

    “让我告诉你嘛！你啊，是被骗了。”

    那张脸来回飘荡似乎很欢快的样子。

    “我……被骗了？”

    海生心里似乎涌现出一股悲伤冰冷的感觉。

    “你不会真的相信什么所谓的生命之力吧？你看你现在不是掌握了么！怎么没有回去？”

    海生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与周边环绕的黑气，确实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可以控制目前的状态。

    在血脉之中，一股冰冷的感觉澎湃地流淌着。而现在的自己似乎拥有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一般。如果说这就是那神秘声音所说的生命之力，那么自己目前确实可以称为掌握了。

    海生的手有些颤抖，想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你心里想到一点眉目了是吧？放弃吧，你回不去了！”

    尖锐的声音刺进耳朵。

    “滚——！不要说了！”

    海生死命的挥动着手臂。周围的黑气如同刀剑一般切割着周遭事物，瞬息之间以他所站立位原点方圆百米只剩下光秃秃地土地与那张漂浮在空中诡异看不起容的貌脸。

    “就算你把耳朵塞起来，事实还是不能改变呀！你死不了，回不去！一切注定是个悲剧！”

    “够了！”

    海生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着。而那诡异的脸也已经不见踪影了，一片漆黑的暗夜中只有尖锐的笑声越来越远，不停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