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一叶孤舟
“年轻人，老朽饿了，行行好，赏点东西吃吧！”这是老者上船后说的第三句话，依旧是带着乞求的口吻，他那深邃的目光在萧晨三人身上来回扫过，身体却是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稍等，我这就给你弄去！”王语菲呆愣了少许，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给众人交代了一声，就向船舱内部的厨房小跑过去。 萧晨和王强很快就把凌乱的船舱整理了一下，老者盘膝坐在一条塑料椅子上，脑袋摇摇晃晃，口中发出阵阵低吟，但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四海为家漂泊命，孤舟作榻流浪人！”萧晨咀嚼着老者先前说的这句话，看着老者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惑之色，轻声问道，“老人家，想必你在海上漂了很久，就从没有想过要上岸么？” 老者闻言，摇晃着的脑袋顿时静止下来，沉默了少许，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把萧晨惊得目瞪口呆：“这个问题嘛---郑和问过我，哥伦布问过我，麦哲伦也这么问过我，如今，你是第四个这么问我的！” “我---我是，第四，个！”强忍住内心的惊惧，萧晨用他那哆嗦着的嘴唇，结巴着念叨了一句。 郑和、哥伦布、麦哲伦可是史上著名的航海家、冒险家，而面前这位老者竟然与这三人会过面。要知道，这三人中最早的郑和，可是明朝时期的英雄人物，那这也就意味着，面前这位老者的年龄起码有600多岁！ 今夜与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的，竟然是一个600多岁的人，这是不是在做梦？ 萧晨内心凌乱了，他很想置疑老者的说法，但老者这饱经风霜的一身，和他那匪夷所思的行径，又恰恰证明了他的说法。 王强满脸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不死不灭的老怪物，除了叹息还是叹息，他见过的奇迹不说成千，那也绝对上百，但在这600多岁的老者面前，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此人不是疯子，那就是传奇！这是王强对老者衷心的评价。 600多年究竟活出了一个怎样的人生？没人知道。但可以想象，这位老者绝对已经超脱了自然，拥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本事。 “难道你一辈子都要在海面上漂着？”震惊的同时，萧晨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此言差矣！”老者摆动着枯树皮般的手，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老朽在寻找一样东西，不找到，永不上岸！” “呼---呼！” 一阵狂风呼啸而来，把小货船吹得东倒西歪，看着外面恶劣的环境，再看看身旁这位怡然自得的老者，萧晨内心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一个人在海上漂流了数百年，忍受着无尽的孤独与困苦，与大自然抗争到底，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这究竟要具备怎样的心态？ 三人说话间，王语菲双手端着一盘西红柿蛋汤从厨房走出来，然后放在老者身前的方桌上，轻声说道：“老人家，饿了就多吃点，不够我再去做。” 老者冲王语菲缓缓点头，看着眼皮底下这盘色香味俱全的菜食，眼中闪着精光，咂巴咂巴着舔去嘴角的口水，迫不及待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双手端起盘子开始狼吞虎咽。 “稀里哗啦”一分钟不到，整盘菜食被老者消灭得干干净净，更确切地说，是盘子被舔得干干净净。 老者悠哉悠哉，吐了一口热气，又打了一个饱嗝，才看着萧晨和王强，摇头晃脑地说道：“世人都叫我‘不朽乞丐’，老朽以乞讨为生，好多年都没有吃得这么饱了。” 不朽乞丐！萧晨暗自重复了一句。 老者说着说着，眼皮慢慢合了上去，似乎也是有些倦意，可就在眼皮刚合上的那一瞬，他的眼皮又突然拉开，瞳孔骤然放大，沟壑纵横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看着身旁的王语菲沉吟道：“小姑娘，你做得饭菜很好吃，老朽这里有件宝贝，你肯定会喜欢。” 王语菲把她的玉颈拉长了一点，脸上露出惊诧之色，柳眉那么一挑，就见得老者把他那枯树皮般的手，伸进其身旁的麻布袋子里，在里面胡乱摸索起来。 萧晨和王强也把脑袋凑了过去，好奇地打量着那个麻布袋子，不知道一个不死不灭的老者，会拿出什么稀世珍宝来。 老者耷拉着蓬头，澄亮的眼眸左右转了转，瞳孔那么一缩，终于是把手从麻布袋子里慢慢地退了出来。 萧晨睁大了眼睛，看着老者把黝黑的五指慢慢松开，出现在其手心的，是一颗半黑半白的圆润珠子。 “这是什么？”王语菲的烈焰红唇张成了O型，看着这颗外表普通的珠子，内心还是有着不小的疑惑。 老者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目光在萧晨三人身上来回扫过，最后定格在王语菲身上，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叫‘驻颜珠’，是东海海底一只‘连体阴阳蚌’体内形成的，吸收了五百多年的日月精华。” “这真是难得的宝贝啊，那这‘驻颜珠’有什么作用呢？”王强咂了咂舌，一针见血地问道。看了太多的稀奇古怪，那根神经久而久之也已经麻痹了，现在他最关心的，还是宝贝的作用。 “让人青春永驻呗！”老者瞪了王强一眼。 “青春永驻！”萧晨和王语菲同时惊呼，内心开始汹涌澎湃。 王语菲惊呼自然是出自爱美之心，而萧晨之所以惊呼，是因为他前几天答应过王语菲，要送她一件可以让人青春永驻的宝贝，而这种宝贝竟然就出现在老者手中。 萧晨一阵狂喜，这下可好，也不用自己跋山涉水去找了，宝贝自己就送上门来。 “语菲，还不快谢谢老人家！”王强故意轻推了王语菲一把，示意王语菲伸手去拿。 可谁知，老者又瞪了王强一眼，撇着嘴说道：“这可不能白拿！想要的话，必须遵守我的规矩。” 听到这话，王强脸色一变，立马就有些不乐意了，撞船那件事对方不说声抱歉也就罢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说声谢谢还是罢了，可对方既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硬是要拿规矩来说事，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嘛。 “什么规矩？”萧晨也没想那么多，便随口问了一句。 “哈哈！”老者的笑声有些阴森，脸上的沟壑一闭一合，漫不经心地说道，“规矩就是，你必须拿出一个让我喜欢的东西，来跟我交换。” 王语菲闻言，激动的神色立马就拉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僵硬。 一个600多岁的老怪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什么没见过？能让他喜欢的东西，恐怕也只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 “怎么，你们都拿不出能让我喜欢的东西么？”老者疑惑的目光在萧晨三人身上扫过，眼睛一眨一眨，也是快要睡了过去，“嗯，不急不急，你们先好好商量一下，老朽就先睡一觉了。” 老者说完，一手撑着脑袋，两脚相交并拢，躺在甲板上埋头就睡，一阵阵呼噜声在船舱内环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