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话 血如雨下
吓死我了，为什么忽然在叫？高岳双手拂着心口，望了小白狐一眼，口中虽然没说什么，眼中却尽是责备，显然受惊不小。 小白狐很迷惘的看着四周，这是哪里？ 迷糊……混乱…… 父亲？父亲……父亲在哪里？ 明明已经与父亲相聚…… 不，那是之前的事，之后呢？ 让我努力回忆，再想一想。 小白狐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样子萌极了。 只记得，打斗……与父亲相聚…… 之后……是打斗…… 然后…… 然后是白光……晕倒…… 晕倒之后……如何来到这里？ 实在记不清了…… 这是何处？ 这是何地？ 这是何人？ 现在是何时？ 看到高岳冷眼而视，小白狐不明白，更不知道何解。 为何他对我……似乎对我很不悦，为什么？ 小白狐挣扎着，挪动虚弱的身体，想爬起来，全身却虚脱无力。 略一动，疼痛迅速蔓延全身，口中不由的发出低声的痛楚悲鸣“呜喔、呜喔……” 此时，高岳已经将注意力转向了空中的发丝，无暇理会小白狐。 金色的瓶子——血脉瓶，显现在白光的激荡中，小金金盘踞在瓶子上，警惕的注视着结界、白光外的一切。 气场的震动，令矮桌的桌布随着白光闪烁，一飘一荡，小金金在矮桌下一隐一现。 发丝远远的伸向空中，不知道连接何方，只知道从空中连接到另一个所在。 这个所在，必不是什么好的地方。 因为红色的液体，逐渐从发丝上浸染过来，那浓烈的腥臭令人作呕。 是血……血液从发丝上慢慢的爬过来，如同一粒粒的小虫，一点一滴的汇聚，向着血脉瓶流去。 发丝似乎承受不了这么多血液通过，于是很多血液从发丝上滴了下来，滴到地板上。 滴答……滴答…… 一下……一下…… 滴下的血液，竟然掷地有声。 这个声音好像一个诅咒，令人顿时觉得身体的血液也跟随着被拧干滴出。 很难受，高岳感到一阵晕眩，胸口气闷，一阵恶心，一股血腥味从喉中涌出，“噗”一股鲜血从口中直喷向前，洒落在地板上，很快便与地上的血滴融合在一起。 高岳整个身体一阵乏力，身子向前一倾，跌跪在地板上。 吐出一口鲜血之后，高岳努力压抑着自己，在心中说道：“不能这样，我必须挺住。” 他的身体在押送途中受了风寒，来到这里之后又被人下毒，被安子施行读心术激发了蛊惑咒，之后又遇到尸狐袭击，昨夜为救安子划破手掌失血过多，被蝶舞施行桃花咒后，心神失控，精神饱受折磨，早上又跌落井中…… 九死一生的他，其实已经虚弱得无法形容。 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不断在渗出。 是冷汗…… 好难受的感觉…… 冷汗将全身都湿透了。 这感觉不是痛楚，是无尽的难受，彷如煎熬，身上的血液在沸腾，不住的要往喉咙上涌。 血液像被烹煮，在沸腾，身体却在发冷。 失控…… 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就没有血色，现在更是白得可怕，令人见到就不由自主的心寒……恐惧。 他的身心是极度疲惫，身体与精神状态已经不容许有任何差池。 我不能倒下，小金金我要救你。 不能再吐血了，否则必定撑不下去。 高岳咬着牙，顽强地用单手支撑着身体半趴着，不让自己的身体全部倒在地板上，另一只手压着胸口努力调整呼吸。 他以极大的忍耐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失控，不让自己失去知觉，然后大口大口的呼吸。 空气弥漫着腥……臭……，不要紧了，我都接受，让我适应，只要不窒息，不呕吐，不晕倒，只要能让我去救小金金。 高岳将胸中的闷气压制。 适应……适应……适应…… 坚持……坚持……再坚持…… 为了小金金一定要坚持住。 他跪倒在地板上，难受得头也抬不起，看不到小金金的情况，心中颇为担忧。 这些发丝，连接在金色瓶子上，与小金金连在一起，血液必然会流淌到小金金那里，怎能不担心呢 高岳强行将涌上喉咙的血吞下…… 闭上眼，咬着牙，忍耐着…… 又过了一会，身体逐渐受控，血液虽然仍在闹腾，但已不再涌上喉咙，胸口也没那么难受。 血腥味在自己的口中，腥味中带着铁锈的味道，还带着点点的咸味，那是自己血的味道。 鼻子中也是血腥味，那是发丝上的血液，腥中带臭，那臭味是腐烂的味道，是rou类腐烂的气味，确切的说应该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高岳支撑着跪坐在地板上，不让自己倒下。 自己面前的地板已经积聚一摊血，是自己的血。 呕血时嘴角余下的血，仍一点一滴的在滴下。 他挣扎着，努力腾出手，擦了擦嘴角上血，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血。 地板上的血越来越多，不但是双手，连衣服上都沾满了血。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发丝上的血液如雨水般落下，越来越快、越来越密、越来越多…… 这个景象就像是室内正在下雨。 不，不是下雨。 是下血，下血！ 是血雨！ 血如雨下！ 高岳的头上、身上也被沾上血液，又腥又臭，令人欲呕，几乎窒息。 发丝连接着天际，也连接着清泷守护的金色血脉瓶。 金色的瓶子在震动…… 血脉瓶在震动…… 血脉瓶中装着的，是空海从每一个天皇血脉女眷手上刺破搜集而来的血液。 血脉女眷的血液，在瓶中激荡，带动着整个金色的瓶子震动，小金金连带着被摇晃。 这显然是受到发丝上血液的影响。 那些红色的液体，血红色的血液，是什么血液？ 竟然拥有这样的力量？ 阴暗的力量……黑暗的力量……邪恶的力量…… 血液越来越多，附着在发丝上，沿着清泷结下的白色龙气结界边沿蔓延，将结界包裹在其中，试图冲破结界的包围。 圆形的结界，原本包裹着血脉瓶的圆形结界，是清泷用刚恢复的一点点龙气所结护的，结界呈现的是白光。 如今结界的龙气，被血液附着、浸染、入侵…… 圆形的结界，白色的光芒，逐渐变成血红色。 结界会被血液攻破吗？ 万一结界被破，清泷岂不是非常危险？ 我的心被揪了起来。 ========= 血的味道是带有咸味的，因为血中含铁元素，也略有铁味。 每个人的血因其人的身体状况和属族不同味道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