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智斗
就在这时，原本在前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忽然走出个人影。 “皇上，臣侄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准许臣侄向霍大人请教。” 说话之人气宇轩昂，眉眼中偶尔划过几分邪魅，不是萧若又能是谁？ 如今萧若年满十七，再过一年到了成年的岁数，便可继承王位，也自然有了提前入朝的资格。但即便萧若什么都不说，只是干愣愣的往那一站，朝野上下也不会有谁心存不满，毕竟人家是堂堂的亲王世子。 “哦？若儿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萧若谢了恩，转头看向霍辛，眼中的几分讽刺与不屑神情，尽显无遗，他抬着下巴，把一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演绎的淋漓尽致。 “霍大人说霍六姑娘思劳成疾，以害相似之病，可是如此啊？” 不知萧若所为何事，但是对于这个不学无术却深得皇上喜爱的晋亲王世子，霍辛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确实如此。” 听到霍辛承认，萧若笑容中多了几分张扬和得意。 “那么敢问其症状是否是郁郁寡欢，胃口不佳？” 一听这样的症状，的确是相思常见的，霍辛毫也不犹豫的便点头称是。 “既然这样应该甚是喜爱酸辣之物，并不喜油腻吧？” 看萧若问的如此细致，霍辛有些犹豫，但是在朝堂之上，若是不答终究会扫了皇室的颜面，他不再多想，立即点头答是。 萧若唇角的笑意更浓，霍辛心中忽然多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那么也一定时常呕吐，尤属晨起之时最为厉害。” 此话一出，霍辛才恍然大悟，不知不觉间自己竟跳入了萧若的陷阱。此刻外界都在传霍芸芸行为不检点，与人苟且。他这么一答，就等于公开承认自己的女儿怀孕了，也就落实了那些流言。 而且还会被认为是为了隐瞒霍芸芸有了身孕，才硬生生说成是相思之苦，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推给那个心中相好的女婿。 霍辛面色涨红，暗自咬牙，素日里他从未得罪过萧若，今日他为何要这般针对于自己？ 楚琰皇看着热闹，眼神带着几分无奈的看着萧若。 这个小子肚子里的坏水真是愈发的多了，朝堂上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给人挖坑。 见霍辛面色尴尬，楚琰皇也不在坐视不理。 “好了，都安静下来吧。若儿你也太顽皮了，这种事情岂能是随便说的？” 象征性的训斥了一下萧若，楚琰皇转而又问霍辛。 “不知霍爱卿的爱女看上的是哪家的男儿？” 霍辛看着楚琰皇开口询问，怎能不答？只是今日事情的发展与设想大为不同，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皇上，臣女芸芸所等待之人，那是当今中丞，洛青山洛大人。 话音刚落，便即刻引来了一阵唏嘘。 从思念到等待，看来这个霍辛是死了心要让霍芸芸贴上洛青山，成为洛青山的继室。且此话一出，霍辛用的词是等待，恐怕也会有人怀疑，坊间流传的与霍芸芸苟且的男子就是洛青山。 洛青山心中早有准备，只见他上前几步，一撩朝服前袍，跪于楚琰皇面前。 “微臣斗胆恳请皇上三思！” 见洛青山这般急切，楚琰皇点了点头道：“朕并未做下决定，洛爱卿倒是说说要真三思何事？” 洛青山目光坚定。 “微臣恳求皇上，万不可赐婚。” 霍辛才出此言，便引来了洛青山这等强烈的拒绝，心中难免有些气愤不已。 这个洛青山难道就真的一点不在意名声？不怕被人诟病？ 再说自己的女儿年轻貌美，还配不上他一个年近四十还死了妻子的男人？ 霍辛越想心中越是不忿。 “洛大人这话说的似乎欠考虑吧？小女论出身论长相，没有与您不配之处，更何况小女都不嫌弃给您当继室。”霍辛语气中颇有一副“我女儿能给嫁给你，是你的骄傲”的意味。 “贵府的庶女因错被贬出内宅也才没几年，怎么这嫡女就眼巴巴的也想往我洛府里钻？” 霍辛一噎，庶姐被废去了家庙，嫡妹却用尽心机想要嫁给过去的姐夫，确实不太好听。 知道霍辛无言以对，洛青山继续道：“霍大人莫非真当本官是泥做的，会任你拿捏不成？之前贵府二女被本官由贵妾贬为妾室，又犯了为天下女子之大不韪的过失，给送往家庙。本官没把她赶回家中，就已经是格外给你霍府面子了，妾室无需要休书是自古就传下来的，打她入了家庙那一刻，我洛府与你霍府的姻亲自然随风而散了。前几日霍府传出本官与贵府六女盟誓而约，使其一直耽搁婚事，过了最佳婚配年龄的流言，真以为本官不知吗？如今贵府六女又传出行为不检的丑闻，你今日便在朝堂之上请旨赐婚，还真以为本官生下来就是给你霍府擦屁股的？我洛府之中家风严谨，可容不下你霍府那些不知廉耻的女子！” 洛青山一甩袖子，转身看向楚琰皇，字句之间满是决然。 “启禀皇上，微臣心中一生一世仅有端合郡主一人，一生不变。以前同意以贵妾之位纳霍氏进府，是想着能有出身名门的女子照料年幼的宁德郡主。谁承想霍氏入府后，明面上对宁德郡主儿极为用心，背地里却将心腹安插在郡主身边，不出半月便发现端合郡主生前留下的遗物丢失了，还连带着几件宁德郡主的首饰，经查实皆为霍氏心腹所盗。如此结果令微臣很是震惊，深知愧对了端合郡主，故而微臣早已立下誓言，从今往后府中的主母仅有端合郡主一人，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敢在朝堂上立此毒誓，不得不说洛青山的胆子十分的大。 但是就是因为他胆大，正好戳中了楚琰皇的软肋。 端合郡主是与楚琰皇最为亲厚的jiejie之一，如今所嫁之人如此真诚以待，他心中自然也是为表姐庆幸。 “爱情平身吧，涵表姐得此夫君，相信她泉下有知也安心了。”说完，楚琰转头看向霍辛，“霍爱卿有什么话可说，还是要朕派人去查一查。” 霍芸芸根本没有所谓的思劳成疾，更何况昨日霍府内，霍辛与吴氏母女谈话之时，并未屏退候在门口的丫鬟小斯，根本禁不住查。 霍辛急出来的汗水，顺着鬓发留下，一时间竟然忘记怎样作答。 洛青山想到了洛司幽当初所说的计划，心中多了几分不愿，这洛府的后宅里，按照洛青山心中所想，是不想有任何妾室存在的，而念及旧情留下了茗姨娘与章姨娘。 如今却要一下在迎进来两人，还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洛青山转而叹了口气，回头看着霍辛。 “若是想要令爱入我洛府也并非不可，如若霍大人答应本官三个条件，本官择日便纳令爱入府。” 洛青山故意将“纳”这个字说的清楚，让朝堂上的人都听清。 自古有娶妻纳妾之说，这纳入府中很明显是在告诉霍辛，想嫁女儿可以，只可以为妾。 楚琰皇刚刚听到洛青山的话还十分感动，现在看到洛青山转身就要纳妾，顿时目中多了几分恼怒。 仿佛看出了楚琰皇的恼意，洛青山不禁多了几分苦涩。 “微臣本无意纳妾，只是宁德郡主有句号点醒了微臣，有些时候不是不想，他人便会放弃的，人不达到自己的目的，永远会不择手段。更何况霍六姑娘将事情做的如此决绝，若微臣拒绝，霍六姑娘便无颜面嫁人，不光对她名声有损，就连微臣与洛府，怕是也要蒙上骂名。” 洛青山说的话并不算明确，但是楚琰皇眨眼间便知晓了话中的意思。 暗自点了点头，既然幽儿那孩子没有反对，想来是有对策的。 “那爱卿说说看，是哪三个条件。”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霍辛忽然道。 亲切之间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是其中的差距却是天壤地别，无论出身，若是成为妾室，便会成了低贱的存在，成了半个婢女。 妻子若无大错不可休妻，可妾室莫说犯错，只要主子不舒心，就能随时可以废去发卖了，就算是在府中被打死，依照律法也不会又半点错处。 况且霍芸芸乃是他霍府嫡女，地位不低，若是沦为妾室，那以后霍府哪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洛青山眼中闪过一抹讽刺，事已至此，竟然还不忘肖想那中丞夫人的位置，真不知该说天真还是愚蠢。 “霍大人认为有何不妥？“ “芸芸是我霍府嫡女，哪里可以与人为妾？ 洛青山恍然大悟的点头。 还为开口一旁的萧若便先嗤笑出声。 “刚开口说只要能陪伴在洛大人身边，便再无所求，现在给她个妾室的位子，还说什么嫡女不能为妾，与其不如直接说，令爱日思夜想的不是洛大人，而是洛夫人这个位置。既然说非洛大人不嫁，怎么又一听为妾就打退堂鼓了呢？显然所说的思劳成疾，不过是说着玩的。” 萧若好不客气的讽刺，刺激的霍辛一张老脸羞红万分。 见萧若一再为自己说话，虽然不知所谓，但是洛青山还是朝萧若点点头，以示感谢。 萧若看到了洛青山的举动，心里莫名生气些许欢喜。 “若是这般，本官自然乐的洛府安生。” 意思是若是霍芸芸入府，洛府就不能的安生“ 此刻见洛青山连妾室都不打算纳了，霍辛当然急了。 原本霍芸芸名声臭了，而且还是为最忌讳的行为不检，以后必是难再有好的姻缘，能嫁之人哪怕是正妻，也就只有些毫无根基可言的小官愿意聘娶了，那样的话还不如给洛青山做妾来的实在。 “不不，下官也是一时着急，毕竟是自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要不是她钟情与洛大人，下官也难以舍得女儿为人妾室。” 看他说的一脸道貌岸然，洛青山心中冷笑。 ”霍大人话说的太早了，还是听听本官的条件再说也不迟。” 知道此事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洛青山手中，霍辛自然忙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