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小沙弥与小道姑
“住手！” 张哲开不了口，只能用行动来防止对方伤害小花。 一团金色的剑影从张哲的左眼里射出。朦朦胧胧的淡金剑芒，张哲并没有附加什么威能，全然只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又生怕引起对方的敌意。 “……” “……” 看着金芒近身，那两团白色人影似有惊疑之言。 两道悦儿的娇嗔童音同时响起，只见对方手里射出一团跟先前一般的寒芒，寒芒金影交戈一击，片刻间张哲射出了金芒就被击成了粉碎，消弭不见了。 那两道白色人影神情警觉的，向着张哲所在的方向走来。 随着走近的身影，张哲也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两道娇俏可人的珠联玉璧，一对粉雕玉器的龙凤双胎。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童面稚首，星辉一般明丽的眼眸带着警惕的凝重，一双疏朗的月华双眉紧张的有些皱起，冰洁圆润的噙水双唇紧紧的咬合交织。 稚嫩的娇躯微微俯身前倾，小心戒备。两柄寒光瑞瑞的剑器被两只嫩白如婴的小手紧紧的握着，剑端有寒芒爆起。 “咦！” 张哲惊疑的看着对方，未曾料到对方竟然是一对稚幼的孩童。 张哲下意识的神识扫过，惊奇的发现对方体内竟然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显然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孩童。 刚才环身的白色光影来自两件破烂的白芒兽衣，上面横布着大小不一的裂口，被一些粗糙的补丁缝合起来，那针线手艺很是粗劣。 有些好笑的地方。龙凤双胎，龙孩作光头小沙弥，顶着一顶光洁的瓢瓜头，竟然是个沙弥的装扮。那凤妹作法髻小道姑，顶着一头稀松的道家发髻，竟然扮作乡野道姑的装束。 那些鬣狗练兽虽然很弱，只有一级初阶的实力，但也不是两个凡人孩童能够打倒的。 “千年冰髓竹？” 冰髓竹是一种稀有的冰系灵木，生长于高川冰崖之上，或者冥狱深渊之下，皆是极寒之地。是锻炼冰系法宝，最佳的宝身主材。冰髓竹浑身宛若冰肌，十年冰白，百年冰玉，千年冰髓。 那两个孩童手里的剑器，剑身混圆如粒粒冰珠堆砌而成，正是千年冰髓竹的特质。 “千年冰髓剑？难怪能披靡那些鬣狗练兽！只是凡人的身躯又是如何抵挡冰髓竹那透世冰寒的呢？” …… “咦……” 两声惊诧之声打断了张哲的思绪，对方显然也发现了张哲。只是只露出一个“头颅”的张哲，显然把对方吓了一跳。 那两个稚嫩的身影暴起狂退，退后许远的距离，才小脸惊恐的望向张哲，嘴上慌乱言语。 张哲确定自己的确听不懂他们的话语，那语调音色更为拗口生硬，除了一些相似的惊语叹词，完全就是另外一种语言。 整个雍州流行的是中央王朝指定的雪言白话。张哲确定她们说的完全是另一种语言，心中不免狐疑，难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雍州地界？ 那两个娇巧人儿说了一会话，见那颗头颅一动不动，又好奇了靠近了过来。 “你们是谁？这是那里？” 张哲看着对方走近过来，噗的一声，一道火光在指间浮现，那火光飞到张哲的头顶，左右扭动飞舞，在空气中映照出几个火红的字样。 张哲不知道她们会不会雪言白话，自己开不了口，就只能这样写给对方看。 “火……” 从远方急速赶来四五道白色的光影。 那些光影到达近处，纷纷散去环身的白色光芒，露出里面的身影。几个青壮的大汉，身着跟那两个孩童一般的破烂兽衣，手里拿着或长或短的枪戟刀剑，无不是水光灵染的灵材兵器，只是比两个孩童的千年冰髓剑差了数筹。 那声“火”出之一位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荒野丛生的胡须起起伏伏，显示出中年人惊异不定的情绪。 “你认的这种字体？” 张哲连忙在天空中写道。 “外……来……人？” 从那些字迹临空浮现的时刻，那一对珠联玉璧的娇俏人儿，就美目连连闪烁似乎有些喜色的激动。 当看到张哲写下的问题，那光头小沙弥忍不住的娇声问道。 说的的确是雪言白话，只有些磕磕巴巴的断岔，像是新生的婴儿牙牙学语。 还好对方说的很认真，虽然说的很慢很磕巴，张哲还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嗯。” 张哲飞速的在天空留下了一字肯定的回复。 “嘻嘻……” 看到张哲的回复，那对龙凤双珠霎时欢乐起来，欢乐的有些莫名其妙。欢乐的两人嘻嘻笑笑的就要向张哲跑来。 “……” 那位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倏然的挡在了两人的前进的路上，面色肃穆冲着两人说着什么。 两人闷闷不快的反驳了几句，一张小脸写满了失望之情，又无可奈何的退后到一旁。 “你是不是修武者？” “你怎么会燃起火焰的？” “你是不是有水属性的天根？” 那位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忽然扭过头，一双冰寒的双眸紧紧盯着张哲，好像张哲丝毫的神情变化都被对方印刻在了心里。 张哲早早的就用神识扫视过对方，早就确定对方只是个没有真气灵力的普通人。张哲被对方冰色眼眸扫过，竟有那瞬的寂灭之感，犹如陷入炼兽魔渊，好像那不是一对人族应有的眼睛，而是一对荒兽魔瞳。 中年人肃严的嘴角快速的抖动，说出了几句完整的白言雪话，虽然声调仍然有些生硬，语气过快的有些模糊，不过好在十分连贯，张哲也都听的清晰。 张哲面对方震慑心魄的眼瞳，毫不犹豫的写道。 “嗯” 看着天空漂浮的那个字，络腮胡子的中年人丝毫不露异色，显然心里早已有所猜测。 紧接着天空的火色字眼又迅速的拉长，变换成一串长长的字样。 “我不能完全理解你问的第二问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修炼的是火属性的心法秘籍，至于现在的这缕火苗，是我经脉xue位里残留的火灵之气。” 中年人那慌乱杂生的胡须剧烈颤抖，波动的情绪把眉宇褶皱出了一个“川”字，不过中年人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张哲继续。 “我是五行废天根。的确有水天根。” “恶魔之子！” “厄运之灵！” “背弃之主！” “叛灵之体！” ………… 刚才张哲给出第二个答复的时候，众人皆有色变。当张哲写出“水天根”的字样的时候，众人全都惊恐的叫出声来，猛然后退数丈，惊慌且惶恐的盯着张哲和张哲头顶着的那团火色。剑戟都已出鞘，上边寒芒高涨，似乎下一刻就要向张哲击打过来。 连那光头小沙弥和道髻小道姑也是一般的连连后撤，只是神情除了惊恐之余多了些好奇之色。 “怎么了？” 众人的神情变化通过遍布周身的神识一丝不漏的传递到张哲的脑海中。从众人对自己第二个回复的反应来看，张哲暗中预想最后一个答案可能会引来众人的敌视。 但 “君子不可以欺之以方。” “以实待人，非唯益人，益己尤大。” 张哲确信，诚以待人，无错无过。 所以张哲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第三个答案。 众人激烈的反应有些超出张哲的意料之外，所以忍不住的问道。 当张哲刚刚写完几个问字的时候，张哲就意识到自己不该现在字字疑问。情绪惊慌的众人犹如紧绷的箭弦，任何一个异样的动作，那怕是一缕微末的变化，都会让人心生惶恐，最易生出变乱。 “噗……” 果然，当张哲又一次火字浮空出现的时候，一名留着寸长短发的青年紧绷的神经霎时慌乱，手里的长枪化作一道寒厉的光芒，直冲张哲而来。 张哲丝毫不做回应，头顶的火光悄然的化作虚无。 张哲和众人之间隔着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当张哲回复完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只有那中年人依然站在原地没有退后丝毫，那道化作寒芒的长枪被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只手抓了下来，手上戴着一副有些金属光泽的锈色手腕。 “且慢！” 中年人一拳击空，沉声喝道。 当那只长枪化作寒芒的时候，神情紧绷的众人全然蓄势待发。蓦然听到中年人的恫喝，众人才舒缓了一些。 “年轻人，很抱歉，我们帮不了你什么。” 中年人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回身叽里呱啦的跟众人说了一通话，众人听完看向张哲的眼神才柔和了许多。 中年人说完话，转身带着众人就要离开。 众人刚走出去没多远，中年人蓦然的反身望向张哲，神情稍带歉色的说道。 “年轻人，我刚才感觉到了你的诚意，知道你对我们没有恶意。不过有碍于族誓我们还是不能带你回去。” 张哲没有浮空飘流那红色的字眼，只是目光微微低垂，以示理解之意。 张哲的这番反应，反而让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更感愧疚。 “年轻人，我可以给你些忠告。” “请讲！”张哲温和的目光洒向众人，表示自己正在聆听。 “离开，尽快离开这里。” 中年人说完这话，手里长剑蓦然向地面斩去，一具鬣狗炼兽的尸体被斩成了两节，有冥色的黑液从体内流出。 “这里是冥水沼泽，充斥着冥界寒毒之气，所有的灵木炼兽都被沾染了冥气寒毒，只有少量没有沾染的部分才能食用。” 中年人说完，在那堆冒着黑液的尸rou里分拣出一块洁白无暇的rou条。 “尽快离开。一个月后冥水会上涨，一切的生灵都会湮没在冥水之中。” 众人在那几只鬣狗炼兽身上分拣出数条窄窄数寸的光洁rou条。汇合了中年人，诸人就要离开。 “于人前不要显露自己的火系功法，更不要向别人提及自己拥有水天根。” “切记，切记。” 声音淼淼，众人已是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