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路在何方（2）

    自从在那家棉纺厂拒绝后，柳小絮的心里很清楚，她来省城之前，那个可笑的“转正成为城里人”的梦想已成了天方夜潭。

    到如今她连基本的生存都得不到保障，更别提那个遥不可及的梦了。

    想起离家前父母的叮嘱，到了省城后却落得如此境况，她觉得心里好像有万把尖刀扎着，让她感到痛不欲生。

    很显然，即使她有多么远大的理想，可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一个农家女孩实在有心无力。在省城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就让她经历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让她第一次认识了社会上有那么多丑陋的面孔。社会上的人际关系，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对这个陌生的大都市感到有点无所适从。

    不错，这座铜墙铁壁般的大都市，确实很富有，也很繁华，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过着衣食无优的优越生活，他们的生活条件让农村人望尘莫及。

    正是如此，这里才会吸引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他们抱着改变生活的目的，来到这里打拼，他们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在这里安家定居，以便过上城里人的富裕生活。

    然而，在现实面前，这些农村人不得不明白，城里的富有和繁华只属于本地人。他们作为外来务工人员，只能流落于城市的各个街道小巷，从事最底层的廉价工种，也就是城里人不愿意干的粗活，杂活，比如：保姆，小店杂工，小作坊的工人，工地上的搬运工，等。

    他们没日没夜地干着最辛苦的活儿，拿到手的却是最低的工资。

    对于李所长刚才讲的那些话，尽管柳小絮和刘圆觉得很伤自尊心，但是不得不承认，她们城里人本来就有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其实她说得很对，在这座大城市里，有着千千万万个，像柳小絮和刘圆这样的农村女孩。她们也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可是迫于现实的无奈，她们只能被这座城市无情地挡在门外。她们有梦想，有追求，却永远没有机会，为了生存，只能挣扎在城市里，做一个勉强养家糊口的边缘人。

    她们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一技之长，如果想融入这座城市，简直是痴人说梦。在无情的现实面前，她们显得那样弱小和无助。

    来省城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柳小絮觉得自己好像成熟了很多。坐在这家破旧的职介所里，想起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家，再联想到未来的生活，她的心里一片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在那几天落魄无助的日子里，刘圆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虽然刘圆只比她大一岁，可是比她有胆识，有魄力，遇到困难很有主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柳小絮感到茫然无助，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她只得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跟在刘圆的后面，一切只从她的吩咐。

    她天生懦弱，极度缺乏安全感。进厂失败，如今又无家可归，她不敢想像，如果在省城和刘圆分开了，她将该如何生活下去呢？以后的人生道路该怎么办呢？

    那一夜柳小絮再次无眠，烦乱的心思让她毫无睡意，她最担心的是，第二天将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她呢？现在回家不得，留在城里也不行，是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呢？